五个大的方便袋,也不小啊!安霓沮丧地想。究竟谁那么有病,一下买这么多东西?
“安霓?”张文充满希望的目光望着她。
嘴角僵笑,她问:“这要我怎么拿啊?”
“这有购物车啊,你可以推它去。”
它?
安霓没有感觉地眨巴眨巴眼睛,那个小小的购物车顶多能装两袋。
“你推两个车去,然后背后再扛上一个——这样就可以了。”张文冥思苦想出这么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你要我连推带扛?”当她是拉磨的驴子吗?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于是,借着明亮的路灯,安霓推着两个一点也不听话,叽里咕噜直转弯的购物车艰难前行。她这样的走法,有时候却是走一步要退两步。
“呼,累死了!”安霓擦擦额头上的汗,大口呼吸。真是讨厌,还正赶上这家所在是个上坡,推这两个任性的破车都要累死她了。
歇了片刻,她又借着亮光看了看纸上的地址,“快到了吧?”看了看附近的门牌,差不多了。
“加油!”她给自己打气,深吸口气,再度向前前进。
12号,黑漆的门牌上清晰地写着。
“终于到了。”她扔下一直扛在肩膀上方便袋,疲惫地揉揉肩。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正常的人居然一次性地买了这么多。累得她要死!
她狠狠地按下门铃,直到两分钟后才听到缓缓开门的声音。
“咔。”门开了,现出一张俊美无双的面容。
“……”安霓眼睛瞪得老大,震惊得说不出话。
“嗨,你好。”宫泽逸好久才控制住没大笑出声。她那双圆鼓鼓的眼睛瞪成那样,他几乎要好心地捧着手去接着——以防一不小自掉下来被人踩到。
“又是你!”他故意耍她!
“是我。”宫泽逸斜睨她,“我说过要二十分钟以内送来的嘛,现在都半个小时还多了,你们的服务太差劲了吧!”
“你——你故意整我是不是?!”早应该猜出是他的,世界上还会有哪个人一次性地买这么多东西——而且还是指名要她,她怎么会没想到呢?“你真的太闲了是不是,拿捉弄人当有趣!”
“话不是这么说啊,你们的超市开展这项业务,而我又确实需要些东西,然后我就买了,怎么能说我是故意捉弄你呢?”
“不是故意捉弄你要这么多东西?!而且干吗指名道姓要我来,是个人送来不就可以了嘛!”
“我要你来也是为了别人好啊。”宫泽逸一脸的真诚。
安霓猜疑地瞄他,“你在胡说什么?”
“确实是,你想啊,你出来送东西,那么万一有哪个急需去洗手间的人就可以得到帮助了!”
“你——”竟然还在记仇,“你是不是男人啊,那么一点小事记这么长的时间?”就算耍她,买酒那一次也应该扯平了吧!“你也太没有风度了!”
爆泽逸冷哼:“你就很有风度吗?!”她知道那时候他有多难受与难堪吗?
“你也骂过我啊?如果不是你背地里骂我,我会那么做吗?!”安霓将所有东西丢在一旁,气势汹汹地和他论理,“一个男人居然在背地里说一个女生,应该是你的错才对,现在还有脸耍弄我!”
“我什么时候背地里骂过你啦?”宫泽逸听得莫名其妙。
“你还抵赖。那一天我又不是故意撞你的,再说就算我撞了你,你身上的泥是我弄上去的吗?就算你身上溅上泥是我的错,我不是道歉了吗?我还说要给你洗衣服,你自己不要的呀……居然跑到别的男生那边嚼耳根,说我是个丑八怪,我哪里丑啊!嗯?你说啊,我哪里丑啦?”尽避不是令人过目不忘的大美人,可是怎么说也算不上丑啊,她对自己的外貌可是挺有自信的。
这家伙还真够能说的!爆泽逸听她喊得头昏脑涨。
等等!“原来撞我的那个人就是你啊?”不仅害他一身的泥点,还戏弄他不让他去洗手间!怎么遇到她就没好事?
看着他盯着她的狠狠的眼睛,她故作坚强地挺挺胸脯,“是啊,那又怎么样——还有,我们现在谈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你背地里骂我的恶行?你不觉得说这些话很不道德吗?”
什么不道德?“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有谁说讲实话就是不道德吗?”宫泽逸一点反悔的迹象也没有,反而大义凛然。
这个混蛋!“你——”
“你说你哪里漂亮?”宫泽逸打断她的话,“是大得像青蛙一样的眼睛,还是小得连吃个樱桃都十分困难的嘴?还是那个小小地都快塌下去的鼻子?说啊,哪里漂亮?!”
安霓的鼻子简直要气歪了,“你才是青蛙眼呢!你的鼻子才塌了呢!”
“我可没说你的鼻子塌了,我只是说——快要塌了。”
“你、你、你这个混蛋,你以为你长得就好吗?”安霓大声吼,“你那张破脸就只会吸引那些白痴、头脑短路的女生,一个大男人皮肤那么白,真是……娘娘腔,一点男子汉的气概也没有,做事斤斤计较,像个老欧巴桑!”
竟敢说他是个娘娘腔!爆泽逸气得不像话,“哎,你不要被我说了实话就口不择言,我这么帅气的人你竟然连这种假话都说得出口,真是一点女生的气质和眼光都没有!”
“哈!”安霓怒极反笑,“你还真是自恋到家了。帅气?说你帅的人眼睛都瞎了吗?”
“我看是你眼睛瞎了。”宫泽逸洋洋自得地扬头,头发在空中潇洒地一飘。
“呕——”安霓嫌恶地退后一步,“别在装酷耍帅了,做人要诚实一点。自以为有多帅?你还是充实一下自己的内在比较重要,不然你这种人不出三年就会被社会淘汰!”
“你……快把这些东西拿进去!”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
“是你一直堵在门口不让我进去的好不好?不是你叽叽歪歪个没完,我的工作早就结束了。”安霓抓起放在地上的大口袋,捧着它直冲冲地向前走,也不管会不会撞到前面的人。
“哎,小心点儿我的衣服!”宫泽逸连忙躲开。
“怕脏的话就躲开啊,不要跟在我后面转!”
“你——”宫泽逸怔怔地看着她一个一个搬弄进去。
哇,好大好漂亮的房子啊!安霓四周看看,就单单这样一个客厅,就比她家整个房子还要大几倍呢,而且装潢得也很豪华,像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豪门家庭的布置。
“看够了吗?”宫泽逸冷不丁出现在身旁。
讨厌鬼!“好了,一共九百七。”她瞥他一眼,伸出手,“拿钱吧!”
“我要看看票据。”宫泽逸站在客厅里,双手抱胸。
还担心她多要他的钱?以小人之心度她君子之月复!安霓不屑地瞪他一眼,右手伸进兜里掏—咦,票据呢?
“怎么,丢了?”宫泽逸站在那里凉凉地说,表情完全是看好戏的样子。
没空理他,安霓又连忙掏掏左面的兜,还是没有。擦擦汗,她又开始挨个购物袋翻,翻来翻去,翻来翻去,终于在一个日用品的袋子里找到。我的天啊,张文怎么会将它放得这么隐蔽,怕被人打劫时抢走吗?!
她扫一开皱皱巴巴的纸条,“给,九百七十块零三毛。”幸亏找到票据,要不然还少要了他三毛钱呢。
“刷卡行吗?”
“你看我像随身带着刷卡机的吗?”安霓不客气地反问。没大脑!
“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零钱。”宫泽逸扫一圈摆在地上的东西,哇,他还真的没少买。
零钱?九百多叫零钱?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没有‘零钱’你买什么东西啊!”安霓口气不好地道,“要不你想办法筹到这笔钱,要不你就把这些东西扛着送回去,二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