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指这事儿呀!苏绿水俏脸顿时一黯,闷声说:“奴婢怎敢忘,实在是王上的起床气太恐怖了,截至目前为止,奴婢还找不到任何法子能‘近’王上的身。”
每每她才刚到房门口,就被砸了个满头包,要是多走几步,不毁容都难,她可是很珍惜自个儿的一条小命呢!
“没法子就找法子呀!”左森微恼的又说,“总之,你得加把劲,再接再厉,不论用什么办法都成,就是得让王上准时上朝,明白吗?”
“奴婢明白……”明白个鬼咧!他说的倒容易,如果那么简单,她身上这些大小瘀青是打哪来的?
“很好,记得,三个月内,老夫要看见成效。”说完,他便不再理会一脸铁青的苏绿水,兀自离去。
一直到左森走远,僵硬的苏绿水才缓缓嘟起小嘴,叹道:“唉,看来得认真想法子才行了,只不过,在想到法子之前,我还真怀疑我这条小命保不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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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光乍亮,时至夏令,金阳升得早,蓝紫色的云朵慢慢散去,微亮的天空透出一束束灿烂澄黄的光彩,为灰蒙蒙的大地增添几分色彩。
这日一大早,苏绿水按照惯例,捧着银盆,脚步轻缓的来到龙跃宫。
“滚出去——”
在她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阵阵暴吼及飞扔而来的“暗器”也一如往常,纷纷朝她招呼,然而昨儿个彻夜想了无数办法的她,可不会再像昨日那般狼狈——
就见她提高警觉,眼观四方、耳听八方,俐落的左闪右躲,一一避开袭来的物品,终于成功的将银盆搁至床榻旁的金架上,甚至连滴水都没有洒出来。
接着她双手环胸,圆眸微垂,看着上几乎将所有能扔的东西全数扔尽,继续倒头大睡的皇甫陵。“王上,该起榻了。”
她得意得忍不住笑。哇哈哈!今儿个总算是让她成功入侵“敌营”了。
“滚——”他夹带着强烈怒火的狂吼隔着丝被传出,气势多少弱了那么一点。
每日必喊的开场自结束后,寝房内突然陷入一片寂静无声,接着,皇甫陵听见脚步声突然远去,他先是讶异的挑起眉,等了一会儿,才缓缓勾起一抹笑。
很好,看来那个女人终于懂得什么叫做放弃。然而,就在皇甫陵得意的想着,抱着被,准备再次坠入梦乡时,突然——
“碰碰碰——锵——碰碰碰——锵——碰碰碰——锵锵锵——”
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乍然在他耳边响起,吓得他霍地由床榻上弹起,捂着双耳,漆黑如墨的俊眸进射出熊熊怒火,恼怒的四处扫看,最后寻到那他本以为放弃走人,此时却站在门边,一手拿锣、一手拿棍的女人。
“苏——绿—一水——”
“锵——”回应他的先是一声锣响,然后才是苏绿水甜美的嗓音,“王上,奴婢在此。”
眯起涣散迷蒙的双眸,他甩甩头,将犹在耳际的隆隆响声给甩开,低声咆哮,“给朕滚出去!”
“这可不成,寅时已到,奴婢得服侍王上更衣,好上朝。”将锣鼓悬挂一旁,她挽起衣袖,将搁在银盆旁的干净方巾浸入水中。
“谁说朕要上朝!朕不上!朕要睡觉!”他皱眉,沉稳好听的醇厚嗓音带着浓浓的任性。
“王上,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让奴婢为您擦脸。”拧了拧浸湿的布巾,她细心的为他拭去睡痕。
“滚开!”敢说他耍小孩子脾气?这女人活得不耐烦!他一掌挥开烦人的湿布,眯眼警告,“别烦朕,朕说要睡便要睡,出去!不到午时,不准进来!”
不过苏绿水却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自顾自的继续为他把脸擦拭完毕,接着弯为他穿鞋。
经过他这几日的虐待,如果说她对榻上的男人还存有一丁点的崇拜与敬仰,那绝对是错觉。
她本以为如此崇高的王,每日将自己关在房中,是在处理繁杂的公务,于是十分听话的为他守门,不让任何人进屋打扰,谁知,他竟爬着枕头山,忙着和周公下棋?这教她情何以堪?
想到一个个被她气跑的朝中大臣,她就愧疚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加上左丞相给的期限,而今她只能亡羊补牢,用尽所有方法唤醒这个懒散的君王,让他乖乖上朝,好弥补她之前的过错。
被她这么一吵,加上洗完脸后的清爽,皇甫陵的睡意已散去一半,连意识都清醒不少,这时要再让他睡回笼觉,已不可能。
为此,他十分恼火,尤其是见到那完全不将他命令当一回事的女人时。“你不怕朕命人将你拖下去斩了?”眯起清澈不少的俊眸,他沉声威吓。
“怕呀!”穿完鞋,她扶起仍赖坐在榻上不动的男人,捧来龙袍、王冠,动手解起他身上早已汗湿的单衣。
“既然怕,你还敢忤逆朕?”
从没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以往那些小爆女,有哪个不是被他一吼,便逃得不见人影,而这个苏绿水,不但不怕他,还无视于他的命令,兀自为他更衣擦洗。完全将他当成娃儿对待,这丫头眼里究竟有没有他这个王?
“奴婢岂敢忤逆王上,奴婢仅是尽奴婢的本分罢了,还请王上别为难奴婢。”
她说得合情合理。
既然都醒了,现不要他再睡,也睡不下了,再气、再恼火,皇甫陵也不可能真将这胆大妄为的女人拖去斩,只能狠瞪着眼,任她动手更衣。
单衣一褪,皇甫陵肌理分明的伟健胸膛便完全呈现在眼前,苏绿水眼儿一垂,和以往一样,摊开一件全新素净的单衣,便要为他穿上。
“等等。”拧起眉,皇甫陵低头看了眼自己满身是汗的身躯,吩咐道:“为朕擦拭身子,这鬼天气,热得朕整身汗。”
“擦、擦身子?”圆眸微瞪,她忍不住拔高音量。
不是吧,光是换,她就不知该看向哪儿了,现在居然还要她檫?
“怎么,这不是你该尽的本分吗?还是你连分内的工作也不打算做了?”皇甫陵侧首,看清那张闪过一抹红霞的小脸。
说他任性、耍小孩子脾气,还将他当娃儿般穿鞋、月兑衣?要不是这丫头还懂得什么叫害臊,他还以为她真将他当成三岁的小女圭女圭。
“这的确是奴婢的分内工作……”抿着唇,她无法辩驳,但……“让奴婢为您唤个太监公公来服侍好吗?奴婢粗手粗脚的,怕伺候不周。”
“你想推卸责任?”挑高眉,语气摆明不容置喙。
可恶!暗咒一声,她捏紧手中的布巾,咬着牙回道:“是,奴婢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皇南陵以为自己又能睡上一回回笼觉时,苏绿水终于有所动作。
就见她咬着唇,脸儿红红,将手上的布巾重新洗过,缓缓抬起一双圆眸,看着眼前那冒着汗珠的结实体魄,抬起手,却仍迟疑着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见她不知所措,皇甫陵眉一扬、唇微勾,想起了方才被吵醒的不悦,突然扬起报复的兴致。
他向前迈了一步,靠向她那不及他肩头高的娇小身子,蓦地抓住她不停摇摆却迟迟不动作的小手。
“由这儿开始,一直擦至这儿,全身都要,懂吗?”他嗓音低沉,握着她的手,由颈项擦至宽阔的肩膀,再一路下移,滑过精壮的胸膛、结实的月复部及腰部……
瞠着眼呆望着自个儿的小手滑过那令人血脉偾张的肌理,苏绿水只觉脑袋一阵晕眩,差点握不住手上的方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