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你能给我的,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影舞揪心地回视着他,这一刻的心痛比任何时
候更甚,“你走吧!”
靳炜不明所以地被她推出门,在门外敲了半天却得不到回应。
“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为何就这样不理我?”靳炜已经快疯了,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
“我要求你嫁给我,错了吗?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错了吗?为什么你执意要将我锁在门外,这样对我公平吗?”靳炜不平地喊着。
他的每一句话都重重地伤了她的心!
“你难道还不懂吗?”影舞倚着门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你真的以为结婚是我最想要的东西吗?”
“难道不是?你不是才说过,你想要有个靠岸的地方,那个地方只能是我的胸膛!而你说你想结婚,我也同意了,这样还不行吗?”靳炜不明白,他近三十年来不婚的坚持已经为了她打破,她为何还拒人于千里之外?
影舞不禁苦笑。结婚?如果她只是为了想结婚而结婚的话,她不就真的如同母亲一样,陷入那个看似牢不可破、实则不堪一击的爱情监狱里了?没有爱情的城堡里,会有什么安全感、归属感呢?除了被困住的感觉之外,再没别的了。
而他,肯给自己这个监狱,却不肯给自己爱情!
“快走吧,给我一点喘息的空间好吗?如果你还记得的话这是我们的游戏规则,只要一方不想继续这个游戏,就有权利喊停。”她深吸了一口气,“而我已经累了,不想再玩了,让我们的游戏终止好吗?”
“游戏规则?”靳炜几乎要忘了这件事,他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把这件事当成游戏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该散的时候就散了吧,别造成彼此的困扰。”影舞敛下那痛彻心扉的感觉,把话说得干脆利落,她知道这是对自己最好的方法。
“这就是你要的,该散的时候就散了?”靳炜停下敲门的动作,这才发现紧握的拳头已然渗出点点血丝,但他无暇理会,因为心口上的痛比起手上的痛还要来得严重好几倍。
“我们之间根本就不该开始。”如果他们从没开始过,那么她将一辈子都不会尝到这种乱到理不出头绪的心痛。
“好!如果这是你选择的。”靳炜不想造成她口中所谓的“困扰”,或许从一开始,纠缠的人就只有他自己而已。
影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知道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就是他决定放弃的时候了。
门内依旧一片平静,靳炜明了是该结束的时候了,只是胸口的刺痛如此明显,痛得他几乎迈不出步伐伐,似乎这一转身,他们曾有的一切—切,都将烟消云散……
他一向拿得起放得下,但是这一刻,他竟无法转头。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这样迷恋她的,只是她一直在他身边,他从来就没想过她会有离开的一天;更没想到,那样的感觉竟会让他喘不过气,却又不得不放手。
“我不会再来了。”靳炜恢复平淡的语气,“你自己一切要小心,至于模特儿那件事,我已经帮你查出来了,是林志达搞的鬼,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只是,别跟他走得太近。”这是他惟一能替她做的,也是他一直都会做的事——将对她造成不利的人隔开。
“我知道了。”模特儿的事她早就不在意了,她在乎的是,他就要离开她了。
“还有,自己的身体也要好好地照顾……”靳炜叨念着平常很少说出口的关心,他知道今天之后,他们再不会有如此心灵相近的时刻。
影舞只能在门内默默地点头,泪水不停地滑落,
双脚丝毫不能动弹。
人跟人之间最远的距离有多远,从前她不知道,现在,她却如此清楚,仅仅隔着一扇门,她与靳炜之间却间隔着千重山;明明无法阻挡这一股思念的气息铲却得装作一点也不在意,执意地将彼此隔在看得到却模不着的无形坚持里。
门内没有一点声响,靳炜无奈地笑了笑,只觉无比苍凉。
“自己小心。”靳炜又说了一句,望着仍紧锁的门,终于绝望地移动脚步,离开了这个伤心处。
“靳炜……”直到门外恢复安静,影舞无声的泪终也压抑不住,轻声地喊出他的名字,“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明明说不出爱我,却又要给我一个承诺?”
无声的泪没人空气中,淡淡地晕出一抹化不开的愁,紧紧地、浓浓地将她包围住,从此之后,她将学会口是心非,学会故作虚伪,学会将对他的爱收回……
第十章
像抹游魂般地在家里晃了一个礼拜,人是憔悴了,但是心境却清明了许多。
认识靳炜后,影舞终于可以体会母亲在父亲背叛之后,仍旧痴迷于父亲的那种执著。
爱上,就是爱上了!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不同于其他女人的是,在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之后,她与母亲都选择放手,而不是发疯似的痴缠。
再怎么难熬,世界的脚步并不会因此而停顿,影舞与“风华”履行合约的时间已到,她不得不收拾起纷乱的心情,来到“风华”的办公室。
“丁小姐,我们负责人想见你。”并不陌生的林秘书出现在她面前,领着她到卓玉静的办公室,总裁已有指示,要他负责董娘在海岛期间的工作事务。
由于上一次的会面并不愉快,所以影舞没有特别注意卓玉静,直到现在仔细一看,她才发现靳炜可真像极了他的母亲,只是他多了些阳刚气与男人味。
“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影舞露出淡淡的笑意,却掩不住眼底的那抹轻愁。
“在众人面前,你可以叫我总经理,靳炜的爸爸是挂名的董事长,不管事的,但是在私底下,我会希望你叫我伯母。”卓玉静凝着眼前的清秀女子,终于可以明白,为何她那惟我独尊的儿子会为了她而陷人情网、不可自拔。
独立、清雅,纯真中又带着淡淡的忧愁,好一个惹人怜爱的女孩。
“总经理。”影舞并非不懂她话中之意,但仍坚持合宜地称呼她。
“公司的事如果你有不清楚的,尽避问我,若我回美国了,那么打电话到美国给我也可以。”卓玉静先将公事做个交代。
影舞点点头表示知道,“总经理何时回美国?”
“这得看情形。”卓玉静停顿了一下,个性使然,她还是藏不住话,“你和靳炜……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那事……早就结束了,我们彼此有共识。”影舞愣了愣,好半天才回答。
“那他为什么还那样折磨自己?”卓玉静叹了口气,“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折磨自己?影舞无法将这个形容词与印象中的斩炜连在一起。
“他……怎么了?”纵使知道不该问,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卓玉静看了她一眼,心中不住地摇头,这两个彼此折磨的小情人呀!
“海岛分公司的事早已大致底定,接下来的部分大可以交给底下的人去处理,但他却不肯,整天把自己钉在公司里面,三餐也不正常吃,连觉也不回家睡,就在公司沙发上窝着。一天两天也就算了,到现在已经一个礼拜了,就是铁人也不能这么折腾呀,怎么受得了?”卓玉静真是心疼死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放不下的人是她才对,怎么他也……
“当他的妈这么久了,只知道他对工作很认真,从来不晓得,他对人也会这么死心眼。”卓玉静今天摆明了是来当说客的,她实在不能让儿子再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