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以前就很美。不能否认,她选了条最艰险的路走,但她却克服了所有困难,这股勇气着实令人佩服。”唐卓御没有方洛礼的热衷,只是淡淡地表示自己的看法。在高中时代,颜咏蓁的美的确令人屏息,但在他心中却比不过洛礼善良憨气的微笑,就是那个微笑,让他不顾理智的冲动,间接地背叛了炜杰,不顾任何代价只为要她。
“不知道咏蓁的父母知道她现在的成就,会不会原谅她?虽然咏蓁嘴里说不在意,但她还是会惦念自己父母的,所幸现在有人守护着她,否则咏蓁一定会很寂寞。”殷阳人很好,一定会善待咏蓁。
唐卓御可没那心思将话题全绕在颜咏蓁身上,他扬起眉,笑问:
“听说昨天妈传授了许多御夫之道,你觉得如何?全学会了吗?”老爸的个性跟他如出一辙,因为太爱妈才会凡事随她。从他懂事至今,老爸对妈的宠溺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妈鬼灵精怪的性子令人无法招架,爸就像被她吃定似的,宠她到无法无天的地步,自己就成了受害者,从小到大被玩弄在手掌心上,所以他才会国中时就出外读书,决心能不回去就不回去。
深受其害的他本来立誓绝对不娶跟老妈同性子的女孩,不过爱上洛礼后发现个性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甘愿被管,甘愿被她订下一长串的家规。
“非常有用,我会如数用在你身上的。”她笑盈盈不怀好意地转过头,脑袋已在幻想未来被婆家娘家捧在手掌心上的美景,届时他要是想再拐她或欺负她,都会有人帮她出头了。
唐卓御低低笑出声,吻住了她女敕红的唇,向来不外露的情绪也表现出来了,那是出于内心最真诚的笑左思,最愉悦的感恩。
要他付出什么代价也不要紧,因为他得到了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眸光与另一处森冷的瞳眸相遇,摆明了明显的宣告。他了解该来的还是要来,不愿再躲避,也希望他能看清事实,逝去的不会再回来了……
方洛礼暗察觉到不对劲,自他的怀中转身,心下一寒,看见了正自后门进来的安炜杰,除了那天的沧桑,她还见到某种壮士断腕的决绝。
那种决绝有着玉石俱焚的决心,是野兽被逼到绝路才会有的举动,那种冲动所生的勇气可以撕裂所有的猎物,毁灭任何一切。
方洛礼握紧拳,一刻都无法呼吸,直到唐卓御的男性气息荡进鼻间,奇异地安抚了她惶恐惧怕的心。
唐卓御放开她,只是一只手牵住她的,大掌的暖流慢慢地窜进方洛礼的体温,她望着他卸下面具,冷冷地说道:
“我没料到你今天会来。”早知如此,他不该让洛礼来的。
“你没料到的事还有很多呢。”安炜杰的目光锁在两人始终交握的双手,眼里涌进一股深沉的愤怒。
唐卓御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欲为何,凌厉的气息一涌而上,低语道:
“不要在这里,让洛礼看完演唱会,你先出去,等会儿我就来。”
安炜杰本来步步进逼的脚步停下,他望了洛礼一眼,之后往回走。“我在外面等你,你可千万别失约。”
唐卓御的薄唇勾起一抹笑,未置一词,等他的身影自他的视线中消失后,他拉过洛礼,低下头温柔地啄着她的唇。
“乖乖在这边看完演唱会,等结束之后立刻叫颜咏蓁送你回去,过会儿我会回去的。”他吩咐,凝重的话从他耳边说出却像无关紧要。
“你要去哪里?”
“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放心,我不会有事。”
“你以为我会信吗?”方洛礼气愤地问,急切地捉住他的衣衫,追问着:“告诉我你们要去哪里?他想做什么?不要把我童身事外,你们的争端是因我而起的啊,你难道就忍心放我在一旁担忧却什么都做不了吗?”
唐卓御没回答,只是再亲吻了她眉心一下,径自说着:
“待在这,别乱跑,听我的话,等一下找人送你回家。”
“卓御!”方洛礼怒唤,生平从未生过这么大的怒火,她捉紧他的衣袂一角不愿让他离去,身子因此而微微颤抖。
“洛礼,我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再对她洒出柔笑,指尖滑过她已经有些苍白的唇,他轻而易举地摆月兑她的牵制,转身离去。
方洛礼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想追上去,却被人拦下来,她抬头一看,竟然是殷阳。
“别去,你会有危险的,跟他们的人,已经追上去了。”他一派沉稳,扶着她坐下。“等咏蓁演唱会完,我们再作打算。”
“不行,我现在就得跟上去。”她怎么撑得住,还有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可以发生多少事?
“你想让咏蓁分心吗?你一日不见,咏蓁着急是一定的事,今天是她睽违两年的演唱会,你要这样破坏?”殷阳逼不得已搬出颜咏蓁,希望安抚她焦躁不安的心。“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以同是男人的立场向你保证,他们不会有事,绝对。”
冷风呼呼地吹来,两个男人气势勃发地望着彼此,在两人过去同侪的学校里,只有路旁的街灯让他们看清彼此的容颜,是熟悉却又恍如陌生。
安炜杰用冰冷的情绪哑声诉说,夹带一丝嘲弄。
“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走到这步田地。”
唐卓御的眸光暗了暗,语气流露些微的痛楚。“但我想到了,当我决定要洛礼的时候,我就想到了。”
“是吗?”安炜杰懒懒地勾出笑。“现在呢?会后悔吗?”
唐卓御目光湛然,直视着他。“你说呢?”
“不会,以你的个性,一旦下这么大的决定就不会再后悔。”安炜杰笃定地回答,语气困惑而幽然。“究竟是哪一步错了,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卓御,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唐卓御也漾出抹笑,发随风飘扬。“因为我们都爱上了同一个女人,你应该明白,她值得我们所爱,所以我不后悔,相信你也不后悔。”
“是啊。”安炜杰幽幽低喃,伸手月兑下了外套。“我们以前喜欢的东西从不一样,倒没料到洛礼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会让我们反目成仇。”
唐卓御松开领带,活络筋骨,仍旧维持淡然的语调。“我们没有反目成仇,你应该了解,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反目成仇。”
“这么笃定?”安炜杰挑眉看他。“是不是因为如此,你才会无视我的存在,从我身边夺走洛礼?”“她早不在你的身边了。”解开衬衫钮扣,唐卓御回答。“很久以前,当你狠心将她自你身边推开时,她就不在你身边了,是你亲手将她推走的,是你让洛礼对你死心,让她跟你之间的缘分断了。”
“所以你就趁虚而入,夺走洛礼的身心,完全无视于我对洛礼的心意,甚至不给我一个翻身的机会。”安炜杰缓慢走近他,声音不再悠静,只剩愤怒的质疑,熊熊火焰焚烧着他周遭。
“因为我了解到你和她之间已不可能,而我爱着洛礼,自然不会放她自我手中溜走。是的,你说的没错,我算是间接地背叛了你。”唐卓御承认,月复部猛然袭上一记硬拳。
“那你就该死,你怎么可以犯这种罪大恶极的错!怎么可以?!”毫不留情,狠厉的眼眸眯起,又是连续的拳头。
唐卓御像是早有心理准备承受,他连躲也不躲,就这么被他揍得血迹斑斑,殷红的生命之泉自唇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