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以上两点,Eagle实在没时间也没必要跑去当牛郎。
林夙樱翻了个身,决定不再为她的“过度纵欲”和Eagle的“过度服务”烦恼,盯着空气中某个点发呆,打算再赖一会儿床,却被枕头边某样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她捻起那粉红色的小薄片,才发现那是花办,而且不只一办,光她枕边就有两三片。
眨了眨眼,她倏地坐起身,轻轻地倒抽了一口气,然后忍不住盯着房间里的景象笑了起来。
“噢!天啊……”这又浪漫到无可救药的老鹰!
满满的、遍洒地毯和她的床铺,粉红色的樱花花办,她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不过他一向很神秘。
林夙樱抓起棉被上和床上的几办樱花,呼地吹到空中,好久不曾这么被讨好的她开始像小女孩一样吃吃地笑了起来,接着她扑到棉被上,弹起粉红的香雪,心头也跟着飘起了旖旎的玫瑰色薄雾,一方面令她沉醉其中,一方面也仿佛她跟Eagle的关系就此朦眬不明了起来。
拒绝去想“爱情”这个字眼,她决定闭着眼在雾中行走,走一步算一步,走到哪就到哪。
良久,林夙樱忽然同情又好笑地想起,今天来打扫她房间的人一定会头大到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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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英国绅士般穿着讲究、神情一丝不苟的男人走进大厅,在见到优闲地半卧在大沙发上闭目聆听古典音乐、全身上下花稍到不可思议的男人后,努力维持的冷静立刻破功。
“夜枫回来了,你一定知道!竟然没立刻告诉我们!”男人冲上前,一把揪住上官钦的衣领,咄咄逼人,双眼圆瞪地怒吼。
上官钦睁开眼,侧头皱起眉,对男人挑选迸龙水的品味不敢恭维,他手没抬,两名虎背熊腰的壮汉已像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般现身,轻而易举地架开胆敢冒犯主子的家伙。
“有没有人提醒过你,你实在没什么品味?”上官钦好整以暇地让同样也神不知鬼不觉地现身的女仆替他整理被拉乱的领巾。
“别想扯开话题!”男人面红耳赤的,与一向矜贵冷淡的模样大相迳庭。“外公要你立刻让夜枫回去见他!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来因为他的失踪,害得我们一群堂兄弟……”
“咦?怎么有蚊子跑进来了?”上官钦突然对空气拍着手,与架着男人的两名壮汉同样穿着防弹背心和紧身衣的另外四名壮汉立刻出现,一副要跟蚊子决一死战的模样,接着六名魔鬼终结者抬起仍在咆哮的男人,把他像抬棺材一样横着扛出大厅,肌肉纠结的手臂跟铁条一样有力。
“上官钦……”怒吼声逐渐远离。
上官钦优雅无比地坐回沙发,“蚊子一被赶跑,耳根子果然清净许多。”
“袭夜枫回来了?”与丈夫一同到上官家作客的石蔷薇,才下楼就听到刚刚的对话,杀气腾腾地冲到上官钦面前。
上官钦难得有头大的时候,例如现在。
对于女士,恪守骑士精神的他不可能拿出刚刚对付男人的那一套。
“袭夜枫?谁啊?”只能装傻啦!
“别跟我要花招!”若不是看在他曾帮过她的份上,石蔷薇早就像刚刚那男人一样揪住他的衣领。“司辰告诉我,你跟袭夜枫是表兄弟。”
袭夜枫和韩司辰都酷爱户外冒险,两人碰巧认识,她则是最近才知道上官钦和袭家有渊源。
“是啊,想到表弟至今杳无音讯,外公一定很难过,我现在必须去尽为人外孙的孝道,请恕我失陪。”第一招没用,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想跑?”暴力洋女圭女圭、金钢芭比、人间凶器开始扳起手指,任何领教过她怪力的人都会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世界上,上官钦心升一股天要亡他的悲壮。
“蔷薇。”救星出现,韩司辰有力的手臂温柔而坚定地圈住爱妻已经又圆又大的肚子。“当心胎教。”他提醒。
石蔷薇动作顿了顿,总算收敛起凶神恶煞的模样。
“上官,我不赞同夜枫的做法,你还是老实说出来吧。”韩司辰道。
“他的什么做法?”石蔷薇眯起眼,瞪向丈夫。
上官钦揉了揉太阳穴,无力至极。
“我知道你没理由对袭夜枫有好感,”他的声音令人讶异地流露出疲累。“可是能不能请你相信他,他不会伤害自己心爱的女人。”
石蔷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话来,“你是告诉我,当年袭夜枫根本没爱过夙樱,才能做出那样的事来伤害她,是吗?”上官钦的回答也透露出另一个讯息:袭夜枫的归来与夙樱有关!
面具戴不住,上官钦无奈的笑着,“袭家的男人是林家女人的劫,上一代与这一代都是,可是你不了解夜枫。”
“我的确是不可能了解一个骗子。”石蔷薇的眼神仍旧冰冷。
上官钦只能投降,“我想请你见一个人。”
他转身,示意他们夫妻跟上,领着他们穿过这座维多利亚式山庄的后花园,来到被玫瑰花与高墙围绕,仿佛隐藏在山庄里另一个独立世界的小别墅,这里始终被严密地保护着,只有少数经过训练与筛选的家仆和上官钦能踏进这个地方。
这栋与主屋隔开的房子静谧干净得不见一丝人气,他在显然是主卧房的门前停下脚步,没回头,以着平淡无波的声音道:“袭家激进如军队的精英教育,教出不择手段的袭家男人,如果无法把心爱的女人留在身边,他们会把她的腿打断,折磨她们的灵魂,直到她再也没有能力逃开。”
他打开那扇门,石蔷薇还来不及发现上官钦语气与平常回异,已被门内的影像震慑住。
上官钦放轻了脚步,优雅地走向坐在椅子上,面对落地窗的女人,仿佛怕惊扰她一般,他在她身边蹲下,既爱又怜地,小心翼翼执起她的手。
“是我。今天还好吗?我带了两个朋友来看你。”
上官钦背对着两人,他们无从察觉他的不同,但他声音里太明显的情绪,与在女子手背上爱怜亲吻的动作却已道尽一切。
椅子上的女人没有回应,上官钦兀自道:“蔷薇,其实我早该让你来见见她,她是你的长辈,也许也是林夙樱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
石蔷薇几乎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直到韩司辰鼓励地扶住她的背,她才记起怎么走路似地向前,僵硬地来到落地窗前,女人的脸让她差点惊呼出声。
与林夙樱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苍白纤弱的模样也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椅子上的女人两眼无神地半闭,双腿似乎行动不便。
“不可能……”石蔷薇的声音梗在喉咙,突然间,失落多年的记忆被眼前的景象唤醒,她想起小时候曾经和夙樱躲在屏风后,看着林老帮主对跪在他面前、与少女时期的夙樱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怒骂咆哮,自此林家大宅再也见不到跟那女子有关的一切,她也消失在她们的生命中。
石蔷薇想起当年夙樱喊她“姑姑”。
“这是袭家与林家恩怨的一环。”上官钦半跪在女子身畔,细心且熟练地替她按摩手指。“当年才十六岁的花衣一心和我小舅舅私奔,但小舅舅还是回到根本不可能接受花衣的袭家,为了把花衣留在身边而虐待她。”他声音里的杀气与愤怒会令人神经冻结,手上按摩的动作却仍旧温柔。
“花衣虽然不是清醒的,但我拥有她的爱和陪伴;袭夜枫拥有林夙樱的什么?袭家的男人被教导要为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择手段,夜枫却宁愿被袭家人当成懦弱与耻辱,选择离开他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