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站着,盯着眼前这个如果不是脸有点红,肯定比偶像剧里那些明星帅气十倍、比贵族学校里那些世家公平哥英气二十倍的男孩子。
林夙樱忽然发觉她对他太凶,也太不友善了,他帮忙她“暗渡陈仓”已经不只一次了,她三学期的全勤,连任四学期风纪的袭夜枫有一半的功劳。
看着袭夜枫在她的审视下似乎又红了一些的脸,林夙樱小恶魔的尾巴又冒出来左右晃。
“你自己有请假吗?”
袭夜枫迟疑了两秒,点点头。老师很信任他。
“那好吧。”她绽出一个让袭夜枫半是心跳加速,半是感到不太妙的笑脸,接着她又把书包往墙外丢,“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我应该好好谢谢你才对。”在说话的当儿,她又翻身上墙。
袭夜枫有些傻眼地看着她,“你又要跷课?”
“你不是帮我请了两节假,怎么算是跷课?”她又蹲在墙上,袭夜枫看着她也不是,不看她也不是。
“快点上来啊!别告诉我连这么矮的墙你都爬不上来。”她催促道,一脸“你很逊”的表情。
“什么?”他还是反应不过来。
“我要谢谢你,所以请你吃红豆冰。”
袭夜枫无言。但是看着小女王不耐烦的模样,以及她迫不及待想吃红豆冰的兴致,忍不住靶到好笑,只好照她的话做。
林夙樱看着他敏捷且不拖泥带水的动作,蹲在墙上一脸审视地看他。
“你身手不错嘛!”一看就知道不只是运动神经好而已……可是她记得他体育成绩明明不太行的,真可疑!
袭夜枫率先跳下墙,不让她瞧见他脸上微变的神色。
都怪自己太急于在她面前表现,竟然又忘了他应该是个文弱书生才对!
他转身朝她伸出手,林夙樱没有不领情,接受他搀扶的好意。
比她想象中还粗糙厚实的手,竟然让她一阵心悸,而袭夜枫仰头望着她的神情也不似乎日在她面前那般羞涩腼腆。他专心一意地想帮助她落地,表情温柔又坚定。
仅仅是那一瞬间,林夙樱脸上突然窜上一股热气,心跳紊乱,滑下墙头时准头与平衡都拿捏失调,幸好袭夜枫反应迅速地张开双臂抱住差点滚下墙头的她。
“小心!”
原以为会摔得很痛,但这个宽厚又结实的怀抱接住了她,在她为了刚刚的闪神与失误而惊魂未定时,怀抱的主人甚至给了她一个既安抚又绅士的拥抱,直到她心跳渐渐平稳,膝盖找回了力气,他才放开她。
“没事吧?”他一脸担心,完全没有取笑她的意思。
林夙樱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想到刚刚那一幕,脸又爆红。
她突然惊觉自己跟他比起来,既幼稚又没风度,因为如果立场对调,她一定会取笑他。
可是他非但没笑她,还对她关怀备至,她看着袭夜枫再次替她拿起书包,这回他没将书包拿给她,而是顺手侧背在身上。
“有扭伤脚吗?”他退一步查看她。
“没事,走吧。”林夙樱立刻转身,不想他发觉她脸上的燥热,急急走在前头,偏偏突然想起刚刚跳下来时,她的唇好像擦过了什么……
柔软的、为了提醒她小心而微张的……
“红灯了!”袭夜枫拉住低着头就要冲进车流里的林夙樱。
从快要淹没她的羞赧与悸动中回过神,看着车潮汹涌的马路,林夙樱想起什么似的低下头。
她本以为是袭夜枫拉着她,这才发现其实是她的手拉着他的!而且显然从在墙上握住他的手后,她就没放开。
以为已经跳得够快的心,似乎想挑战极限似的,猛地冲撞胸腔。
报应啊!
“怎么了?”袭夜枫低头看着突然手按额头的她。
“没事。”她回避着他的视线。
她的脸大概一整天都别想降温了,这都是报应!谁教她要故意取笑袭夜枫的脸红、故意逗他,现在可好了……
绿灯时,他反握住她的手,“走吧。”
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接下来一路上,林夙樱反常地乖得像绵羊一样。
满脸通红的绵羊。
吃红豆冰时,林夙樱忍不住偷偷观察他,却发现他也正看着她。
像偷窥被抓包,因为吃冰而稍微降温的脸又是一热。
要死了!她这报应的余威未免也太强了吧?林夙樱匆忙低头吃冰,接着却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惊呼出声。
“怎么了?”龚夜枫奇怪地看着她。
“我……”她尴尬地看了看冰店老板娘,又看向他,想起自己番茄似的红脸,垂下头嗫嚅地开口,“我刚刚买书时,把钱都花光了,所以……”她无力地看着桌上只剩冰水的两碗红豆冰,其中有一碗半的红豆进了她的肚子。
“我请客。”他笑着道。
林夙樱觉得好糗,发誓以后绝对不乱取笑别人,她抬起头想跟他道谢,见他微笑地看着她,才赫然发觉……
痹乖,为什么他的脸没红,她却红得像泡了红染缸啊?
难道脸红是一种只要传染给别人就会痊愈的传染病?
那天回学校后,在进到教室以前,袭夜枫神情温柔地对她道:“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
红番茄晋级为华盛顿红苹果,热度足以煎蛋。
可恶的报应!她以后死都不敢取笑别人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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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gle会是个温柔的好情人,林夙樱想不通是什么样的女人会拒绝他。
当然,有可能Eagle心爱的那个女孩心中另有所属,那就很难说了,爱情如果可以决定对象的话,就不值得追逐了。
当他抱她回房间,让她坐在床沿,林夙樱以为他想立刻就开始两人更进一步的关系,结果他只是折起她的裤管,拿出医药箱,替她腿上的淤血抹上清凉的薄荷药膏。
“你怎么知道我有淤血?”该不会她跌跌撞撞太大声,被他发现了吧?
袭夜枫专注而轻柔的动作没停,在她清醒且能够配合的情况下,比在她睡着且不能点灯时替她上药方便多了,他以拇指指月复持续将药膏在她肌肤上揉开推散。
“你不像我一样经常在没有火光和电源的野外活动,对黑暗的适应自然比较差,碰撞是难免的。”也许他应该让人在明天把屋子尽量清空,免得她又踢到这个、撞到那个,他看着那些淤血,要不心疼自责都很难。
“在我让人来把屋子里会让你受伤的东西搬走以前,你晚上尽量别到处乱走。”
“难不成一入了夜,我就只能当瓷女圭女圭呆呆坐着?”
他轻笑,“那有什么不好?我会抱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上厕所怎么办?”她忍不住本哝着,许久不曾被当成需要照顾的对象,觉得有点好笑。
“还有别的淤血吗?”他替她把裤管和上衣的袖子放下。
“其他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剩下的几处淤血都是在四肢以外的地方。
袭夜枫握住她的手,凑近唇间,彷若乞求。
“让我看你受伤的地方,然后替它们上药,好吗?”他非要亲眼看到那些痕迹,提醒自己,他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提出的要求,给她带来了什么后果。
林夙樱感到脸颊微热。
“有一处在肩上,还有一处在背部。”其实头上也有,都是因为她沉溺于思考小说的情节而忘了周遭已经昏暗的环境所惹的祸,老实说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淤血又死不了人,只是他那么坚持,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受了多么严重的伤。
他的气息几乎吹拂在她脸上,林夙樱才知道他紧挨着她身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