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吻像全世界最温柔甜美的毒药,渗入他的皮肉、骨髓、血液,直至心房。诞生的那一刻就被遗弃在只有暴风雪呼啸的荒芜高地上,孤独的野兽不顾温暖也许是来自地狱,飞蛾扑火地自取毁灭。
他的心不是被她偷走的,而是他着了魔、不由自主地亲自交到她手中,从今以后任凭她处置,将匕首刺入或遗弃不顾,他再也没有伤害她的力量。
就像是被驯服了一般,卫天尧顺从地弯,承接怀里小女人的亲吻,身体因压抑住足以焚烧他的激情而颤抖,他情不自禁地回应她与需索她,任情感溃堤而出。
他的吻像世界将到末日般地投入与专注,成斓竭尽所能地付出她的热情与爱意,不在乎他们就站在月光下,不在乎四周可能有的窥视,他的大掌托住她的臀,压向他炽热的男性,另一手伸进她上衣里,探索着被层层布料阻隔的蓓蕾,她也急切地拉扯着他的衬衫,用掌心感受他肌肉的起伏与温热,扭动臀部回应他的。
夜空下,旷野上,恋人用将彼此燃烧,连大地也为他们结合的渴望而焦灼。
如果带给他幸福,请不要取回它。
如果留住天堂的代价太高,他愿意付出仅有的——他的生命。
如果能够给他温柔与激情,那能否也给他另一种他从来不敢冀望拥有的
“爱我。”沙哑的呢喃在恋人耳边低语,一声又一声。
“唔……”成斓嘤咛着模糊的爱语,却教人听不清,卫天尧则仿佛扑火的飞蛾,忘却了一切,只记得需索她的抚慰。
“爱……”直到他喉咙微哽,才惊觉那一声声沙哑却卑微的乞求是他的声音背叛了他。他一声声地喊着,向她乞求他从来不可能拥有的,仿佛一个因为饥饿与寒冷而放弃了尊严的小男孩……
成斓感觉到他全身的僵硬,跟着停下动作,心跳仍然狂野。
“怎么了?”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酡红的脸,却忍不住担心地拧起眉。
卫天尧一步步向后退,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她还是从他身体的反应和动作察觉到他强烈的退缩与排拒。
“Lion?”
卫天尧转过身,失去了一向形于外的镇定与自信,狼狈地走向帝斯,粗鲁又急切地扯下缰绳。
“Lion,发生什么事了?”成斓开始慌了,她害怕的是卫天尧也许经历了什么才让他如此失常,她甚至没想过自己在热情燃烧时被猛地推开的困窘。
“别过来!”卫天尧即使想过要对她冷酷,却从来无法真正做到,他对她嘶吼,声音却像受伤的野兽。
他跃上马背。
“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别再来找我。”他的声音像砂石般粗嗄难听,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在成斓来得及回应以前,他已经策马离开。
一如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之时。
如果,时间能回到那时候呢?回到他未曾深陷,而她也曾未受伤之前?
卫天尧的心脏却疼得让他眼前开始模糊。
不曾被爱过的野兽作了一场梦,梦里有个他心爱的女人同样地爱着他,他终于明白他宁愿在睡梦中死去,也不愿再醒过来……
第十章
成斓五天没见到卫天尧了。
一方面母亲和陈叔叔刚回牧场,她几乎都陪着他们,另一方面,卫天尧也没再去过小木屋。
成斓不是会伤春悲秋的女人,她只是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每天都想找出卫天尧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第五天的时候,卫丽媞和Michelle亲自来到牧场,喝不惯即溶咖啡的卫丽媞提议到镇上一家高级咖啡厅去坐坐。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是来者不善,毕竟那天在百货公司时卫丽媞的态度表现得再明显不过了,但横竖她也没有卫天尧的消息,就硬着头皮陪她们去吧。
双方客套话虚应三招过后,成斓开始不耐烦了。
卫丽媞不愧是经常替丈夫应酬的精干女性,看准了这个时机,开门见山道:“成小姐,你是明理人,长得漂亮又有手腕,相信在台湾也有不少有头有脸的追求者吧?”
成斓端详着她,发现从头到尾Michelle都像被妈妈带着的小女孩一样,只有应和与乖乖坐着的份,而卫丽媞是标准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亏得她在台湾一天到晚惹人眼红,这种阵仗真的是见过太多了。
“追求者很多倒是真的,号码牌还不够发呢!”她露出一个别太羡慕她的表情。
“我想知道过去那些被你破坏家庭的妻子,都用多少价码让你放手?”
“呵呵呵……”像是又回到前男友劈腿八卦闹得风风雨雨时,成斓笑得妩媚极了,瞥了一眼邻桌的两名男子,当下又收了两名裙下臣。“价码哦?这太难算了,你不知道船王他曾孙子本来要把他的江山拱手送给我吗?阿拉伯王子也差点想买下杜拜给我当生日礼物哩!你问我这做啥?我对你那个在晚宴上拼命吃三级片女星豆腐的老公兴趣缺缺,人家品味可是很高的,才没有那么低俗,而且就凭你们差点破产还要Lion伸出援手的经济状况来看,我看我的价码你不太可能出得起哟!”
卫丽媞贵妇般的面具险些龟裂,“Lion不可能告诉你这种事!”
成斓右手支颊,“啥事?你说你们卫家『破产』的事啊?”特意加重那两个字的字音,相信邻近几桌都听得一听二楚。成斓对卫丽媞的反感来自于当日在百货公司大门口,她对卫天尧的颐指气使。
用鼻孔看她就算了,反正她成斓媲美万里长城的死对头名单不差这一万零一名,但她心疼卫天尧的遭遇,好几次都想将那个曾经陷害他、欺负他、荼毒他的坏姊姊拆解入月复。
当然卫天尧不会把小时候的事记得这么清楚,或像女人一样向她泣诉,就算在两人聊天时提起,也是三言两语带过,成斓从他口中得知了大概,而韦恩太太则就她在卫家帮佣时所看过的例子讲给她听——胖太太真的很希望当年那个她帮不上忙的小少爷能得到幸福。
气愤或许太迟,但好不容易有这机会,不气到卫丽媞吐血,她成斓名字就倒过来写!
“没办法,Lion说他希望我多多了解他呀!所以连他替厚脸皮的姊姊还钱的事都跟我讲了,不过你放心,Lion超级善良的,他不只不会要你们还钱,也不打算告诉外人,免得你羞愧投河自尽。”话落,成斓差点又呵呵呵笑了起来,不过要装出这种白岛丽子式的奸笑实在太刁难她的喉咙了。
“是吗?”看得出来卫丽媞那排整齐又洁白的牙齿正咬在一起,勉强吐出这几个字,“那么我想,Lion一定也告诉过你,他十七岁那年被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欺骗,几乎成为全公学的笑柄,丢尽卫家脸的事吧?他果然流着他母亲的血,尽喜欢跟妓女一起鬼混。”这话再明显不过地暗讽成斓,后者却无聊地打个呵欠,她只有继续道:“还像个傻子一样跟人家山盟海誓,当年父亲给他的所有钱都被那女人骗光,他还蠢到站在冷风中等她跟他一起私奔,让笑话越闹越大,几乎全伦敦的人都看到那出戏!”
成斓用尽这辈子最大的自制力,才没让自己的拳头挥出去,听着眼前的女人继续用贵妇般的矜持与声音道:“我劝你,在经过这样的前车之鉴,你的把戏已经不管用了,我不会再让他丢卫家的脸!你要多少钱Michelle可以给你,她的私房钱不会比船王曾孙或阿拉伯王子少,只要你离Lion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