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父亲打她时,她都没有哭了,现在为什么要哭呢?不过是一个蛋糕而已。
扁恩在心里答辩著,却更加的紧张,她的眼泪让他也想哭了,不是因为做错事害怕被责罚,而是因为后悔,因为……因为一种说不出的情愫。
“怎么了?”从外头回来的厉家夫妇讶异地看著客厅的惨状。
后来,方芸说服差点要发脾气的丈夫先离开,让她处理善后。她站在两个孩子面前,问明原委,光恩原来不想说,却还是在美梨抽抽噎噎的指责中红著脸为自己辩白。
方芸抱住两个孩子,好气又好笑的同时,也忍不住心疼。
“我已经有了最好的母亲节礼物。”
两个孩子都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在那一刻,光恩对母亲的心结悄俏瓦解了,喊了方芸八年“阿姨”的美梨这才终于感觉自己是被“母亲”所疼爱著的。
方芸以她的温柔安抚了父子三人,那天晚上为了安慰辛苦了一天,成果却付诸东流的美梨,她还特地烤了个蛋糕。
只是,吃著蛋糕的美梨和光恩,分别坐在餐桌最远的两端,中间像画出了条楚河汉界,光恩不敢跨越,美梨则继续满怀敌意。
虽然她如愿地让阿姨知道她的心意,可是她才不原谅讨厌的光恩!
一直都想道歉的光恩,在美梨面前更却步了,但在退怯的情绪背后,奇妙的感情正悄俏滋长著,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偷偷瞧著美梨,在被她发现之后,脸红耳热地栘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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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完午餐,是小朋友的午睡时间,几个老师如果不是陪著小朋友一起午睡,就会聚到办公室里聊聊天,也有老师会在这时才用餐。
“美梨真好,每天都有弟弟的爱心便当。”和她一样在小朋友午睡时才用餐的张韦洁一副揶揄却又羡慕的口吻,“你老实说,你弟真的没有女朋友?”
美梨满足地大口嚼著沾了泰式酸辣酱汁的蒟蒻面,准备朝饭盒里那块茄汁红烧牛腩进攻,一边摇摇头,含糊不清地回答。
“没有。”应该吧?呃……她突然想到昨天那通电话,又连忙改口,“好像有。”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张韦洁不满地道,漂亮的眼睛眯了眯,“还是,其实你也爱著你弟?”很有可能哦!毕竟他们俩没有血缘关系,朝夕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如果是她,早就扑上去将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帅弟弟吃干抹净了,哪会留给别的女人半根手指头?
美梨差点噎著。
“他是我弟耶!”她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你们又没血缘关系,真不知道你在ㄍーㄥ什么?”
“你看起来好像很希望我爱上我弟?”奇怪,这女人明明跟她说她对光恩很有兴趣。
张韦洁懒懒地看了她一眼,“那是因为,如果你也喜欢你弟,我九成九没希望,而且我对当破坏人家感情的坏女人没兴趣。”言情小说里的坏女人长得再怎么漂亮,也不会有人同情,她可是看得很多了。
啥意思?她刚刚好像闪神漏听了什么?美梨一脸痴呆相,看得张韦洁很想一掌巴过去。
“我喜欢我弟,跟你没希望有什么关联吗?”不待对方回答,美梨忽然气势汹汹地道:“而且我才不会染指我弟!”她是很有当姊姊的道德感的好吗?
张韦洁无言地看著她,半晌,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弟真辛苦。”她喃喃地道。
哪个男人会每天起个大早替姊姊做便当?天气太热或下大雨时,一定亲自接送,有什么事情打一通电话,十分钟内一定看到他出现在大门口。
厉光恩的“恋姊情结”连她这个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还好啦,他有请店员,也不会很辛苦啊!阿澜很能干说。”一口吃掉大块牛腩,浓浓的肉汁和软韧适中的弹性让美梨忍不住捧住脸颊。
厚!扁恩超厉害的,真是有够好吃!
张韦洁无力地掀了掀唇办,最后决定不再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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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光恩是姊弟,她才不会染指光恩!美梨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想著这件事。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她一路碎碎念,像某种催眠咒语一般。
回到家,她才发现光恩提早关了店门打烊休息。
怎么回事?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还是光恩人不舒服?
客厅里的灯没开,只亮著壁上的美术灯,饭厅里则点著十几盏金色烛光,柔和的黄色调不只赶走黑暗,也让人仿佛置身梦境里。
美梨忍不住赞叹地看著一桌美食。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准备得这么丰盛!”
让她想想……光恩的生日还没到,而她的生日已经过了,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更不是耶诞节……
“先去洗澡,还有个派等一下才会烤好。”光恩倚在流理台边,已经月兑下围裙,优雅地啜饮香槟。
美梨像个兴奋的孩子笑著点点头,回房间把忙了一天的疲劳洗去。
扁恩看著酒杯里摇晃的薄金色液体,眼神再次变得深沉。
“这餐是要庆祝什么啊?”用餐期间,美梨忍不住这么问,回异于平常用餐的气氛,她发觉光恩今天的话好像特别的少。
扁恩仍是优雅地用著餐,浅笑一声。
“等你吃饱了,我再告诉你。”他故意卖著关子。
美梨眨了眨眼,“那,如果我先猜对了,有奖品吗?”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有。”他的眼神一闪,有些宽慰,也有些自嘲,“只要你猜得到,一定有奖品……”如果你清得到,我们之间早就不是这样了……后面这两句话,他的声音轻到美梨根本听不仔细。
“什么?”她拉长下耳朵。
“没什么,我说如果你猜得到,当然会有奖品。”他微笑。
“那我可以开始猜了吗?”美梨像猜灯谜般跃跃欲试,虽然她从小对猜谜就不怎么行。
扁恩点点头。
一顿饭下来,美梨绞尽脑汁地想了十几二十个答案,连光恩第一次学会走路这种蠢到不行的答案都搬出来了,中间最让他脸色铁青的是“光恩交了女朋友”这个答案。
不过,等到吃完饭,美梨还是没答对,光恩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唉,早该知道她猜不出来,他又何必动怒?
可是心头那股酸涩和落寞却非笔墨可以形容。
来到客厅,光恩替自己和美梨各倒了一杯酒。美梨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她一向能不沾酒就不沾,看著光恩一口暍干杯中的酒,她犹豫了半晌,才小心地用舌头沾了一下。
“你还想猜吗?”光恩坐在她身边,半靠著沙发,神情佣懒,笑容神秘,他衬衫的扣子一半被解开了,性感结实的胸月复肌半隐半现,身形优雅如豹,更添一股危险的魅力。
“再给你三次机会。”他又一口仰尽杯中物。
美梨吞了口口水,忍不住想他刚刚不知喝了多少了?
“我猜不出来。”她小脸微皱。
他勾起薄唇轻笑,自嘲与苦涩更浓。
“早该知道你猜不到,我不该抱任何期望。”他喃喃道,再转向她时,像换了另一个灵魂,邪魅而冷酷,仿佛他心里黑暗面的主宰。
“猜到有奖品,相对的,猜不到也有惩罚,这才公平,对吧?”
不知是否是错觉,美梨看著他那张笑脸,明明跟平常一样帅……噢,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觉得好像比平常更帅了一点,可是却不是乎常想让人扑上去的那种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