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凯歌良心不安的道:“就算是这样,你不觉得这样的做法真的很……”幼稚。
朱劭亚挑眉,身上强烈地散发出教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让他爱上的都这么倒楣了,更何况是惹毛他的?史凯歌可不是才认识他一天两天,于是将良心丢到角落里,改口道:“真的很天才。”
天生蠢才。
***独家制作***bbs.***
靶情上是白痴,可不代表吃起醋来也跟着马虎。
虽然秦芹仍是习惯性地要自己不要想太多,先把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可是她猜半天、想半天,仍然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对她一直都很和善的朱劭亚,会开始处处找她麻烦。
休息时间结束后,她几乎就没休息过了,朱劭亚一直冷着脸,一下要她搬这个,一下要她搬那个,甚至还好几次摆明了恶整她,一组得大男人才扛得动的灯具,要她前前后后搬了两、三趟,最后他竟然回给她一句--
“我有叫妳搬吗?”
就算是再怎么迟顿的人,也都看出了朱劭亚的刻意刁难,不过看在眼里的人,眼中都露出“终于开始了”的眼神,他们老早就认定秦芹根本和朱劭亚有过节,会被恶整是早晚的事。
有人冷眼旁观,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良心不安,但不敢冒死直谏。
史凯歌早知道朱劭亚玩什么把戏,所以早一步地把斐伊遣开,临时要他去赶别的通告。
为了裴伊未来的前途着想,秦芹这个经纪人还是不要跟着他离开比较好。因为他知道朱劭亚就算要对付秦芹,也不至于太狠心,但对付斐伊这个眼中钉可就不一样了。
其实这些对秦芹来说都还可以忍受,最让她挫败的,莫过于当午餐时间到了,朱劭亚仍是冷着脸,丢了一堆分明不应该落在她身上的工作给她,自己则笑着和其他工作人员谈天说地。
当他转过身的剎那,秦芹的眼泪差点压抑不住要掉出来。
她怪自己太软弱,也太天真了,竟然真的把每天的午餐时间当成心灵的避风港,以为就算工作上遇到再多困难,她仍然可以躲到天台,而他仍会一如过去几天般出现,温柔体贴的给她安慰。
又不是没被排挤过,又不是不曾在工作上被刁难过,怎么这次竟然会有心酸和心痛的感觉?
或者其实是自己真的在工作上的表现不尽理想,她不应该认为朱劭亚对自己曾经和颜悦色,就认定他不会对她要求严苛。
没错,这点辛苦不算什么!尽避饿得两眼发晕,但秦芹很快地给自己加油打气,把自怨自艾的情绪甩在一边,继续将那一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又重得得要她花尽吃女乃的力气,才能推得动的铁箱子推向电梯。
***独家制作***bbs.***
下班时间。
秦芹自一个人推着铁箱子到地下室之后,就没再出现过。
“我看是受不了,落跑了。”几个偷闲的人躲在一旁闲磕牙道。
“不会吧?除非她想辞职,否则躲得了一时,哪躲得了一世。”
“要是我早就辞职了。”皇太子整人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没良心。
“嘘!太子殿下过来了。”一群人立刻做鸟兽散。
朱劭亚在这天下午已经数不清第几次经过电梯,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看表,然而熟悉他的人只要见到他微拧的眉头,就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根本就不像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要是挂心的话,就下去看看吧!”
史凯歌的声音懒懒的自他身后响起。
朱劭亚脸色一沉。
“挂心什么?”他干嘛挂心一个把自己当空气的女人!
“喔!”史凯歌耸耸肩,“我是没差啦!咱们的地下室东西堆得满多的,据说工作人员被杂物压倒重伤送医是屡见不鲜,所以最近总务部都把它锁起来,已经没怎么在使用了,我看是都不会有人经过了,要是刚好有人在里面喊救命,就算喊破了喉咙……”
他的话还没说完,朱劭亚已经像风一般的由逃生梯冲下楼。
“呿!搭电梯不是比较快吗?”史凯歌在身后摇了摇头。
***独家制作***bbs.***
秦芹想,她这辈子从没做过这么操劳的苦力。
饿得两眼发晕,加上体力透支的结果,就是当好不容易把箱子推到地下室时,整个人就虚月兑无力地坐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连动一根手指头都嫌吃力。
早知如此,她今天早餐就会把那块三明治吃完,现在也不会累成这样,因为怕迟到,她早上只喝了一杯豆浆就出门了,午餐又没吃……
地下室的空气实在有点糟,可是她又不想以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出现在大家面前。
休息一下好了,她想。
因为饿过头,反而没了饥饿的感觉,接着就不小心睡着了,待她醒过来,地下室的灯不知何时被人给关掉了,因为这里本来就很少在使用,只要警卫或清洁人员碰巧经过,都会顺手把灯和门给关上,所以她睁开眼的时候,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糟糕!她竟然睡着了,她到底睡了多久?
因为空气下流通的关系,就算是小睡了一下,身体仍然觉得很疲累。
四周完全没有窗户,大门也紧闭着,耳边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就代表抽风机都没在运转,整个空间几乎是封闭的。
在完全没有一丝光线的情况下,眼睛的功能根本毫无用武之地。秦芹开始有些担心,因为她进到地下室的时候,已经累得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根本没仔细观察这个地方,所以现在要她凭记忆找到出口的方向,似乎有些困难。
惨了!行动电话在楼上,没带下来。
秦芹开始慌了。
她拚命说服自己:不可以慌张,不可以害怕,说不定外面有人。
“救命啊!外面有人吗?”
颤抖的声音像被吸进黑暗里一般,过了许久仍没得到回应。
只要模索着找到墙壁,就一定能找到出口。
但问题是,就算她找到出口,也不知大门有没有被锁上?
对了,她有钥匙!她怎么忘了呢?因为要把东西搬到地下室,她还和总务部借了钥匙。
秦芹连忙掏着口袋,好像溺水的人终于抓住救生圈一般。
匡当一声,是金属掉到地面的声响。她紧张地在地面上一阵模索,地板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偶尔还会模到蜘蛛网。
真难想象,外面的人一进到艾尔菲,都会为整栋大楼的光洁新颖所吸引,却没想到地下室竟会脏成这样!
人在紧张的时候,简单的事情反而会被搞砸,冷汗自秦芹额上冒了出来,滴到手臂上。
她心里愈来愈着急,刚才她听见声音,明明是掉在附近的钥匙却怎么也找不着。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会遇到这种事?
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到半点声音,强烈的恐惧、挫败、孤独,开始啃蚀她所剩无几的勇气。
累积了一个下午的难堪和委屈,这时候一古脑儿的全跑出来,秦芹蹲在黑暗中,停下了模索的动作,忍不住抱着膝盖啜泣了起来。
她总是怪自己,把脾气一层又一层包紧,她相信自己可以再承受更多,只要告诉自己,其实都是自己的错,那么外来的一切压力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可是现在,她却被一根钥匙给打败了,它戳破了她层层包裹的忍耐,让她不得不看清自己的软弱。
为什么连一根钥匙都要和她作对?为什么她要遇到这种事?为什么她明明没得罪任何人,却还是要被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