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爱情保存期限巫紫
每次看言情小说的时候,心里总会浮起一个想法:言情小说为什么会如此的流行呢?
在习惯速食爱情的时代,真的有那样深情不悔的故事吗?帅哥和美女演绎一段天长地久,是不是正因为生活中没有完美,才渴望那样的完美?可是完美却只存在于虚构的世界。
于是善于自我安慰的人们对自己说:有残缺的爱情才是最美的。
“重庆森林”里说──什么东西都有过期的时候,凤梨罐头是这样,爱情也是这样。
可能以前的人在无比严格的社会道德下还会有白头偕老,但在今日众多的诱惑里,真的有人能陪在同一个人的身边,几十年都不会觉得厌烦吗?还是爱情其实早就过期了,而最终将两个人绑在一起的只是对承诺的责任感吗?
看张小娴的书,书上的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爱情是会让人挥霍掉的。无论他有多爱着妳,那也是有个期限吧?区别只在于如果爱情没有被挥霍掉的话,它的保质期可能会更长点。
可是它到底能长多久呢?谁又能说出它的保质期到底有多久呢?说不定今天还热恋着,明天就没感觉了。
第一章
白发飘飘的月老,是传说中专司人间姻缘的神仙。
月老的屋子不算很大,一走进去会发现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绳,多而不乱,放眼望去顿生一种肃穆与神秘之感,因为世间所有的情事便决定与此。三生石上红线牵,有情人便可以终成眷属;但,偶尔也会碰见那么一对特别的。
“师父,这两个人在三生石上也算是有缘之人,为何不把他们拉在一块儿?”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问道,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可实际上她是月老唯一的徒儿,至少也有两三百年的仙龄了;此时她娇俏的小脸上正写着浓浓的疑问。
“唉!”月老叹口气,“有缘是有缘,却少了成为夫妻的情分,我们若是强把他们给拉在一起,只怕会弄巧成拙,反而造成一对七世怨侣。”
“哦。”小人儿点点头,明白之后眼中不由得染上一丝伤感之色;本应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呢!心思善良的她越想越难过。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将她的愁思打断。
“月老,月老在吗?老朋友来看你来了。”一听声音就是个快乐无忧的神仙。
小人儿眼中一亮,“是酒仙老爷爷。”她很喜欢这个老爷爷,看上去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他每次来都会带好多好吃的。因此也不等师父开口,她就一跃而起,飞快的跑去开门。
月老在她身后无奈的摇摇头,随即也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酒仙兄,今儿个是刮什么风,居然把你给吹到我这儿来了?”
酒仙模模自己乱糟糟的胡须,而那个一年四季都发红的大鼻头显得分外可爱,“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最近我肚子里的酒虫对我说,它们想念月老您这儿的琼浆玉酿,于是我这两条腿就不听使唤自个儿走到这姻缘殿来了。”
“呵呵,这还不好办?”月老爽快的随即吩咐站立在旁的小人儿去取酒,“徒儿。”
小人儿嘴里答应着,但那双灵活的大眼却瞟向酒仙,“这仙酿我当然会去取,可是酒仙老爷爷,您这回真的忘了给小丫头带吃的了吗?”说到最后,语气简直是可怜至极。
“哎呀!”酒仙抚额大笑,“有、有,我怎么会把妳这鬼灵精怪的小丫头给忘了呢?妳现在就去取酒,爷爷待会儿就给妳我从王母那儿特意讨来的蟠桃。怎么样,不错吧?”
“就知道酒仙爷爷最好了。”小人儿心满意足的去了。
月老笑着将酒仙迎入殿内。
“月老这几天还在帮人们牵线搭桥?”他环视一下四周,不禁对月老心生同情。
“是啊。现在人间正是太平盛世,有情人何其多,真是忙不过来呀!不过,每每成就一段姻缘,还是会有很大的满足感。”
酒仙钦佩的点点头,“月老不愧是仙界最尽忠职守的司神,老哥哥既然来了,就帮帮你吧!”说完,他手一挥,一道金光从袍间以极快的速度射出──就算这不属于他管辖的范围,也知道三生石上的红线便是世间将结缘的有情人。
顿了一下──
“不、不行!”刚刚反应过来的月老大骇,飞身扑去,但是终究慢了一步。金光闪处,两条本是平行的红线被强大的力量拉扯在一起,在半空中打了个漂亮的结。
“完了、完了,”月老瘫软在地,面色一片惨白,连声道:“孽缘!真是孽缘啊!”
“月老,这……”酒仙就算是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可一见到月老的表情也能猜到自己刚才热情却欠思虑的举动,非但没能帮上忙,可能还闯了一个大祸。
“唉!”月老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从地上站起来,缓缓地说:“看来冥冥之中天注定,终究要发生的谁也阻止不了。”
酒仙明白自己犯了大错,后悔莫及的赶紧追问:“那有没有什么补救之法?”
“一切已经成为定局,三生石上一旦牵结便没有更改的余地;以后的命运究竟是如何,也只有看他们的造化了。”月老叹息道。
酒仙心一凉,面如死灰。
三生石上的两条红线却散发出七彩的光芒,说不准孽缘会有一个善果呢?
寒冬腊月的日子,北方刮起了罕见的暴风雪,风的吼叫让人在屋里也觉得心惊肉跳。雪花不是一片一片的飘落,而像是承担了几千年的重负一样,一大朵一大朵的在空中打着旋儿,然后再重坠于地。这样的夜晚本该是听不到什么声音的,但出云山庄却偏偏人声鼎沸杂乱,原因无它,被视若珍宝、最小的小姐韩情又发病了。
换水和端药的丫头在韩情住的苑里进进出出,眼中莫不带着泪意,在心里指责着老天为什么要让小姐这样心地善良的人忍受病痛的折磨;而焦急如焚的韩遥──韩情的二哥,一改他往日翩翩公子的形象,正对着一群躲在一边畏畏缩缩的大夫大发脾气。
“你们不是都号称自己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吗?为什么现在却对我妹妹的病束手无策?说话呀!”
“呃……”一位大夫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同伴给推上了台面,“这个……由于韩小姐的病情实在是太过怪异,我们以前都没有见过如此……”
“少跟我来这一套!”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韩遥就打断了,“今天你们若是治不好我妹妹的病,让她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们就等着陪葬吧!我可是说到做到的。”
一群大夫赶紧跪倒在地哀求。
而韩遥俊逸的脸上虽满是倦容,仍绷紧神情不予理会。
“咳、咳……”
床上传来咳嗽声,韩遥急忙掠身过去,握住韩情冰凉的手。
“怎么样,小情,好点了吗?”
韩情示意身边的丫鬟将自己扶起来,本来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她却起身得很吃力。娇美灵秀的脸蛋因长年缠绵病榻而显现出孱弱的惨白色,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而由于咳过血的关系,嘴角还残留一缕血丝,显得触目惊心──但即使如此,她依然微笑着。
“二哥,二哥……”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听起来很飘渺。“别为我担心,情儿会很快好起来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带着我出去玩了。”
“好,到时二哥一定带妳出去玩个够,妳不是一直说妳要去看草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