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你我把话说尽,你那贪婪龌龊的心为什么不懂满足和掩饰呢?钱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为了钱你真的已经出卖一切了!列风,我爱过你,但现在你让我后悔,后悔爱过你这样一个人!”
“后悔……后悔?”他悲凉地笑着,“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白紫淅站起身,“那边的男人,是我觉得遇到的比较好的男人,但是我看男人的眼光一向不准,所以虽然他给我的感觉很不错,我却迟迟不敢接受他。但今天,我们彻底结束之后,我会试着接纳他。列风,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我希望好聚好散。离婚后财产的分配问题,我大多没什么意见,那些你都可以拿去。离婚协议书我会尽快请律师拟好交给你。”她向他伸出手,“那么,再见了。”
他似乎置身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茫然中抓住她的手,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来。
白紫淅放开手转身离开。
“谈完了?”俞雅很绅士地问白紫淅,为她打开车门。
她默然不语。
“我们上哪儿?”他问她。
“俞雅,我想回家。”
俞雅愣了愣,“好。”
“对不起,我想我还是无法接受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那个人重重伤了我的心,可是今天看到他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会被他牵动。他甚至为了钱说爱我,这样的话我居然也会感动,但是感动之后又是深切的厌恶,我又开始怨恨他。俞雅,我并不想恨他,因为我爱过他,所以不想后悔、不想恨他,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不堪呢?我现在还没办法接受任何人。如果你愿意等我……”白紫淅打住话,自嘲地一笑,“这似乎是很自私的说法。”
“不会,我愿意等妳。”俞雅静静地望着她。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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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时候,下起雨来,倾盆大雨就那样浇头而下。列风走在路上,他的神智其实很清楚。他知道自己要回家,也知道现在该避雨。
他不该这样任雨淋着自己的,他能坚强的面对一切,从懂事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他都那么努力啊!他的理智告诉他该躲雨,生根的脚却僵在雨里,任大雨淋得自己浑身湿透。
他微薄的嘴唇紧抿着,双手紧紧握成拳,他痛恨,痛恨自己现在的软弱,只不过是一段感情的逝去,他为什么无法振作呢?
你不可以这样,列风!你不可以!
他心里的声音在对自己吼着,温热的东西却随着雨水浸润脸颊。他呆呆站在雨里,一直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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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风昏睡在床上,只觉浑身热烫,像有把火在他身体里焚烧,撕裂的痛楚也伴随着这炽热。
“大哥……大哥……”
隐约中他好像听到妹妹的哭泣声。她怎么了?他挣扎着想睁开眼。
“大哥……你会死吗?”列莹吓得哭着匍匐在床边,列风在发烧,他整个人都好烫,一直昏迷不醒。她不要哥哥这样,哥哥为什么躺在这里呢?
“莹莹……”他昏沉地开口,“哥……不会死的。”他不会死,也不能死!他并非独自一人,他的家人都需要他,而他也要过自己的生活。他要坚强的活着,这是他在父亲坟前立下的誓言。他只是在发烧,他会好起来。
“莹莹,别哭了,妳哥会没事的。”
迷乱中,他好像听到母亲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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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风醒过来时就看到趴在自己床边睡得正熟的妹妹,他嘴角微动,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嗯……”她含糊的应了声,抬起头来,睁开迷蒙的眼看他,“大哥,你醒了?”
他微微一笑,模了模自己额头,“我没事了,已经退烧,妳一晚上都待在这里吗?”他有些心疼她蜷缩的样子。
“莹莹要在大哥身边啊,妈妈也才刚走呢,她说大哥会没事的,真棒,妈妈没骗我呢!”她开心的说着。
列风笑笑,想站起身,这才发觉四肢绵软无力。浑身汗水淋漓,他要去洗个澡。“乖,妳到哥哥床上去睡一下。”看着列莹困倦的脸,他怜惜的说。
列莹见他走进浴室关了门,便好奇地打量起这房间来。
平日她很少进来,因为妈妈不让她随便进来,说会打扰到大哥大嫂。自从上次剪纸事件她被大嫂骂过之后,她便有些怕她。
现下细看这房间,她突然发觉这房间好漂亮。淡蓝色的墙壁,乳白色的家具,她好奇地翻动起抽屉来,想着是不是能找到一些漂亮的图纸,她还记得大嫂有许多有趣的图。翻啊翻,她只找到一本海蓝色封面的书。
列莹其实不确定,只觉得这应该是书,看起来很厚的样子。她认识的字不多,打开漂亮的本子,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很多字,但她都不认得。
“莹莹,妳在做什么?”方萍忽然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熬好的白粥,看到女儿正跪在地上,房间里的抽屉乱七八糟地打开着。“妳大哥呢?”
“哦……大哥他在洗澡……”她说得支吾,其实是怕母亲骂她,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母亲警告过她不许再乱动东西。她怯怯地看着母亲,暗暗将那蓝色本子扔到桌子底下去。“莹莹好困,想睡觉。”
方萍怜惜地看了女儿一眼,“那就快回自己房间睡觉去。”
列莹乖乖应了声,她走后,方萍开始动手收拾起房间。她略微皱眉,列莹这丫头竟会将房间翻得这样凌乱。
蹲子放进底层的抽屉时,在桌脚旁的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她伸手将它取出,那是一本海蓝色封面的笔记本。
她有些疑惑的将它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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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风冲澡出来,发现母亲留下的热粥:心里掠过一阵暖意。
“你今天不要去酒吧了。”在他忡怔的时候,方萍又推门走进来。
“妈……”
“先喝了粥,待会儿把药吃下去,再睡一觉,”方萍神色淡然,说话的口气也没有多亲切,但她伸手探了探儿子的额头。
扁这个动作就让列风有些屏息,他长大后,母亲再也没这样抚模过他的额头,这种母性的温暖,让他觉得感动。
方萍的眼神柔和了不少,直望着他,“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妈……”列风怔住,不明白她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方萍轻轻一叹,微白的两鬓透露着沧桑,“我不是好母亲,但我是你的母亲。因为对你父亲的恨,我却经常忘了这一点。”她神色问带着淡淡的惆怅。“你好好睡吧,记着,无论如何,你还有家人。”她说完这一句便合上门,留给列风一片寂静。
母亲的话,让他在温暖中入睡。
当他再度醒来时,居然发现他近距离对着齐朔的脸。“你怎么来了?”他微怔之后,淡淡一笑。
齐朔双手托腮,已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我正在研究啊。”他说得煞有其事。
“研究什么?”列风疑惑。
“失恋的人,是不是都要病上一场,以示对爱情的忠贞啊?”齐朔睑上充满戏谵的笑。
列风苦笑,“你未免太没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