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副模样,不禁让他想到初次见面时的那个女孩。
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本来想扔你的脸,不过一看到那张帅帅的脸,又有点舍不得了!你又要像个傻子似的被扔吗?怎么还是这么呆啊?”她笑呵呵地说。
“知夏。”腾牧韧总算有了真实感,讷讷地喊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一下子跳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傻子,你现在应该紧紧抱住我!”
“知夏。”他扔掉球接住她,她这样又笑又跳的偎进他怀里,让他的眼睛有点湿热,这是真的吗,她原谅他了?
游知夏抓着他的大衣哈了口气,“好冷啊!”
闻言,他又把她抱得更紧。
“你要闷死我啊?”她笑骂道,“牧韧,你肯原谅我吗?”
“我?原谅妳?”他一脸迷糊,她的话是不是说反了?
“对不起,这段日子因为我的任性让你受委屈了。”
“知夏,妳不怪我了?”他有些惊喜。
“嗯,我忽然想明白了,我们能在一起呼吸,就已经抵过一切了。”她晶亮的眼漾着深邃的感情。
“知夏。”他红了眼。
她轻轻一笑,温柔的手指在他脸上刮了刮,“大男人还掉眼泪,羞不羞?”
他抓着她的手握在手心,摇了摇头,深深地看着她。
她有些脸红的往他怀里钻,“牧韧,其实你认为颂贤的车祸,是他自己的过失,是不是?”
他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知夏,颂贤遭遇到车祸,的确让人难过。但是,车祸却是他自己造成的,每个人的人生,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他能多爱惜自己一些,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件事。”
她叹息,“牧韧,你一直都比我看得透彻,我是不是又迷路了?”
他会心一笑,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这里,能让妳找到回家的路。”
她痴痴看他,“但我不能原谅自己,每次都是我先舍弃你,为什么你还要相信我、还要爱我呢?”
他的唇在她眉心一吻,“傻丫头,妳并没有舍弃我。如果妳舍弃我,妳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因为妳每次都舍不得扔下我,我才能找到妳,把妳带回家。”
他的话温暖了她的心,“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
“什么?”他低声问。
“我爱你。”她踮起脚尖,在他的鼻尖吻了一下,“还有,以后不许对我板着冰块脸,今天早上把我冻坏了。”
“没心的丫头,谁教妳昨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他惩罚似的轻咬她的手。
冰凉的空气,在情人的热吻中烟消云散了。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游颂贤终于醒了过来。神智清醒的他先向家人道歉,为自己负气之下做的蠢事深深自责。他的身体也复元得很快,不久就能下床。
这天,腾牧韧推着他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昨天我收到雪希从美国寄来的信。”游颂贤说。
“嗯,她说什么?”腾牧韧微笑着问。
“她向我道歉,说她伤害了我的感情。”游颂贤的声音低低的,“但其实我也伤害了她。”
腾牧韧按了按他的肩膀,“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游颂贤的手搭在他手上,回头对他会心一笑,“对了,有没有想过再给莹莹那丫头添个弟弟啊?”
腾牧韧怔了一下之后,才意会过来他的话,笑笑的说:“你姐姐都三十一岁了,算是高龄产妇了吧?”
他摇摇头,“我不想她冒险,有莹莹一个孩子就够了。”
“高龄产妇?不知道老姐听到会是什么表情?”游颂贤哈哈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响彻云霄。
夏天来临的时候,游颂贤已经完全康复,并在一间大广告公司找到工作。
尉涛和腾牧韧的“悠悠夜语”节目也被评为电台十佳之作,两人正准备策划一个新节目。
这天,腾牧韧意外收到吴雪希的来信。
学长,分别已半年。离开的时候没有和学长道别,心里一直挂念。现在想起来,学长好像还没看过我的模样,是不是?有时候不禁会想,在学长脑海里,我到底是长什么模样的呢?
我已经开始工作,在美国的一家电台做节目总监。虽然是地方的小电台,但我觉得很充实;我发现自己果然是喜欢这样的工作。学长你别笑我,当初在大学里做着自以为是事情的少女,现在终于找到了真正想做的事情,同时我也认识了一个人。这个人不喜欢茉莉,他最喜欢的是玫瑰,他说还要带刺的玫瑰。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他,但是和他在一起很开心,甚至会忘了过往的一切。
以前我也说过,喜欢学长是贪恋学长身上的那份温暖和柔和;但这个人和学长不同,他是热力四射的,可是在他身边的时候,我竟也觉得很温暖、很安全,所以我想,这份感觉也许就是我在找的。
夏天来的时候,他向我求婚,我也答应他了。我还不知道幸福到底会是什么模样,但是我现在感觉离它很近,我想也许我可以用自己的努力去拥有它。我一直记着学长在节目里播放的那首歇──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我要学会珍惜自己、学会温柔地去爱人,我想告诉学长的就是这些。所以写了这封信。这是结束,也是开始。也许某一天,我会带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出现在学长面前。
希望那时在学长的眼里,会觉得我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吴雪希
腾牧韧迭好信纸,脸上漾着温暖的笑容。抬眼看向不远处,游知夏正和女儿在忙着烤肉。
“牧韧,快过来!”游知夏向他招了招手。
腾纤莹举了举手上鸡翅膀,“妈妈说爸爸是苦力,要帮我们搬烤箱!”
腾牧韧瞪了她一眼,抬头看游知夏,“我是苦力?”
他亲爱的老婆正娇笑着,“是啊,我亲爱的苦力老公,你看我们两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这么艰巨的工作还是由你公来完成比较好!”
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让他忽然很想吻她。
“为什么要换地方,这里不是很好吗?”他环顾四周。
“还不是尉涛那个挑剔的家伙,说这里风大,他老婆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受凉,所以要换地方。”
腾牧韧只好认命地去搬烤箱。夏天着凉?只有尉涛这家伙才说得出这种话。
“好耶!爸爸力气好大啊!加油、加油!”腾纤莹在旁边替他打气。
“尉涛呢?”
“呵呵,涛叔叔正给姨姨削苹果!”
腾牧韧无奈地摇摇头。
游知夏拿了条手巾替他擦擦脸上的汗水。
他拉过她,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妳要不要吃苹果?”
游知夏笑笑,挑眉看他,“你也要削给我吃吗?”
“是啊,有何不可?虽然是老夫老妻了,偶尔也要体贴老婆。”
“好耶,爸爸,莹莹也要吃!”腾纤莹听到马上拍着手。
“知夏,我们的孩子平时没有水果吃吗?”腾牧韧看着飞奔而去的女儿,开起玩笑来。
“你削的是爱心水果啊,吃起来也比较甜!”她靠到丈夫怀里,打趣地说。
温馨的依偎,夏日的微风迎面吹来,游知夏闻到了幸福的味道。
她闭上眼睛,轻唤着他:“韧。”
“嗯。”他应了声,视线落在蔚蓝的天空。
“一年四季里,我最喜欢哪个季节?”她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