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么说。”
“你有这个意思不是吗?否则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颂贤,我只是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你。你们是男女朋友,分不分手是你们两人的事,别人无法干涉。”
“你现在就在干涉不是吗?你明知道她喜欢你,你就算不帮我,也不要扯我后腿。”
“颂贤!”他这话未免太过无理取闹了,好脾气的腾牧韧也有点动气。
“我说错了吗?你只要和她说明白,叫她不要再对你抱希望,让她死心,她又怎么会纠缠不清呢?你该不会也很喜欢这样吧?有个人喜欢你,而又在旁边可怜我?”
腾牧韧站起身,“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游颂贤看着他匆匆走回房间,顿时颓丧着脸。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或许是太嫉妒了,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那么差劲呢?
吃饭的时候吴雪希若有所思望着姐夫的眼光他都看在眼里,让他的心很不舒服,而姐姐则是开心得什么也没发觉;可是在他看来,吴雪希的感情很明显。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忍受女友的心思放在别人身上!对于吴雪希,每当他想再靠近一点的时候,换来的却总是伤心,他真的看不透她。这段感情让他太沮丧,但他不想放弃。
“怎么了,气呼呼的样子?”游知夏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腾牧韧匆匆地走进房间。
听到她的声音,他停下脚步模了模自己的脸,“有吗?我看起来很生气?”
游知夏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没有,逗你的。颂贤回来了吗?”
“嗯。”腾牧韧应了她一声坐到床上。
游知夏走过去为他枕了枕被子,便坐在梳妆台前抹起乳液。
“知夏,妳喜欢颂贤的女朋友吗?”
“你说雪希啊,是不错的女孩子,我觉得她成熟又独立。她怎么了吗?”
“没什么。”他笑了笑摇摇头,“在妳眼里谁都很好。”
“这话有问题喔,好像说我不会看人。怎么,你觉得他们有问题?”
“颂贤的事他自己会处理,我们都是局外人,爸也没多说什么,是不是?”他觉得也许自己是管太多了,但这件事还是让他有点担心,他怕颂贤会伤心。
游知夏丢了个抱枕到他身上,“发什么呆呢?明天是星期天,答应人家的事情不能忘记!”
“什么事?”他回过神,有点迷糊。
游知夏噘嘴,“你看,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不是说好陪我去海边玩吗?”
“哦。”他记起来,“一定要去吗?”
“对!你赖不掉了!”
这片海对他们来说都不陌生,曾经,青春的泪水欢笑都在这里留下印记。在游知夏心里,这里的潮声要比任何地方的都好听;即使后来她见过再美、再广阔的海,也抵不过这片和腾牧韧一起看过的海。
清新的海风迎面吹来,游知夏摇晃着腾牧韧的胳膊,时而依偎在他身边,时而开心的蹦跳着,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腾牧韧一直漾着笑,他只能用心感受游知夏现在的模样。
“上次我在这儿捡到很多硬币。现在是秋天,不知道能不能捡到?”游知夏说着,便蹲去拨弄那些金黄色的细沙。
“贪心的女孩,哪会有那么多钱给妳捡。”腾牧韧笑着逗她。
他的嘴角自然的上扬,还是那道漂亮的弧线,游知夏最喜欢他这样的笑容。
“也许我们可以不用工作了,就住到这里来,每天出来捡硬币!”她异想天开的说。
“妳想偷懒吗?”他温柔的眼精确地落在她脸上,就好像看得到她一样。
他的眼神在游知夏心里轻轻撞击了一下,她不禁搂紧他的手臂,扬头问:“牧韧,你现在幸福吗?”
“知夏,因为妳在这里。”他的手指着自己的心,“所以我很幸福。”
游知夏听了甜甜一笑,在他脸颊上亲了又亲,开心地说:“牧韧,我们来拍照吧!”
“我带着相机呢,一直想和你一起拍照!那位先生……”她放掉他的手,找附近的游客帮他们拍照。
“麻烦你了。”游知夏笑着走回来,挽起腾牧韧的手。
腾牧韧有些许的不安,“知夏……”他欲言又止。
“嗯?”她应着。
“好,两位请看这里。对,那位先生,请你看着这里。”替他们拍照的中年大叔笑呵呵地说。
“韧,你等一下。”游知夏像想到什么似的,跑到那位替他们拍照的大叔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些话,又轻快的跑回来。
“怎么了?”腾牧韧问。
“没什么!”她开心地笑着,又挽起他的手臂。
“准备好了吗?”大叔在前方询问。
腾牧韧努力根据声音的方向将眼睛“望”向那里。
“韧。”身边的游知夏忽然唤他。
他反射性地转过头,却触到她柔软的嘴唇。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游知夏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这张相片一定很精采!”带着几分甜蜜和小小的得意。
腾牧韧泛起腼腆的笑容,他想起和游知夏的初吻,也是在这片沙滩,在那个初夏的夜晚。
大叔笑着走近他们,将相机递给游知夏,“年轻人,你们很有夫妻相喔,祝福你们永远幸福!”
“谢谢!”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大叔笑得益加开心,朝他们点点头,转身离去。
“知夏。”腾牧韧唤她。
“什么?”
“谢谢妳。”
“谢我什么?”她挑挑眉,很认真地看他。
“这张相片。”
“那我要奖励!”她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
“奖励?”他做出沉吟的样子,凑近她低声问:“这附近有没有人?”
她勾住他的脖子,“没有。”
于是,他将她拥入怀中,用深邃感性的吻将她包围……
游知夏和腾牧韧并肩坐在眼科诊疗室里,听着医院的眼科主任金汉华教授的诊断陈述。
“腾先生,检查结果和我原先诊断的结果相同,你再接受一次手术,会有复明的机会。根据你的实际情况,我觉得接受手术复明的机率会比较大,当然不可能保证可以回复从前的好视力,但至少可以让你再看见东西。但要不要动手术,还是得看你本人的决定。”
游知夏一直握着腾牧韧的手,感觉他的手也紧紧抓着她。他们都知道,金医生的话给了他们希望,但是,无法预知的结果就像是一个变数,给了希望之后的失望是很难承受的。游知夏有点担心腾牧韧的想法。
腾牧韧握着游知夏的手,感觉那柔软的手掌因紧张而微微发抖着。他抬起头对着金医生说:“我愿意接受手术,即使只有一点希望,我也想试一试!”
“韧……”游知夏被他的话感动。
“好,我知道了。”金教授点了点头,表示会尽力治好他。
这是个难眠的夜晚,因为明天腾牧韧就要住进医院,等完成检查之后,便会接受手术。游知夏和他的心情都很复杂,她甚至比他更紧张。
躺在床上,游知夏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不着吗?”腾牧韧低声问她。
她翻过身,躺进他怀里,叹了口气,“我现在好紧张,真不知道是对是错,该不该支持你的决定。”
“没有对也没有错,我们不用选择。知夏,在看到希望的时候不去抓住它,那不是人的本性,所以妳毋需去想是对是错。无论结局是怎样,我都会做好心理准备,也许结果难免会失望,但我不会再绝望,因为有妳在我身边。”腾牧韧的手顺着她纤细的脖子模上她的脸颊。细细的、慢慢的,彷佛要一寸一寸抚模过她整个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