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禹轩想知道的,一整晚下来,他已搞不清她什么是真是假。
甄岚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如果我真像你想的那样,岳非就不会说我没出息,还特别加了三大原则,说是为我量身订作的。”
“喔?”他实在很好奇。
甄岚吐了口气,有些疲惫地说:“所谓三大原则,就是多微笑、不怕羞,还有少说话,因为他说我安静的时候比较有气质,至少不会说脏话。”
禹轩赞同的点著头,“这倒是。”
她迅速送他一个大白眼,沉默了半晌,才冷笑地说:“自从十五岁那年我老子走了之后,我甄岚就不知道什么是『气质』了。”
一种没来由的心痛再次涌上禹轩心头,就为了她那饱含沧桑而叛逆的神韵,禹轩不禁再次质疑自己的反常。
“白雪--”
“我不叫白雪!”她忿忿的打断他的话,“我讨厌这个名字。白雪公主?真是好笑!我叫甄岚。”
结果,禹轩和其他乍听她名字的人一样兜著“真懒”的谐音好笑,她只好再说明一次。
“甄岚,你并不适合在那种地方上班,你太直率单纯了。”
“我单纯?”他充满诚挚的脸令她更加迷惘,“你……才天真呢!”
“我希望你不要再回去了,你还年轻,赚钱的方式有很多,何必要糟蹋自己呢?”他柔声劝道。
他温柔的眼神……令她生气。不知死活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子动摇她的心意呢?但不知为何,她不敢正视他充满温情的脸。
“不糟蹋自己,那谋害别人总可以吧?”
闻言,禹轩挑高一眉,“谋害别人?谁?”
“如果……是你呢?”甄岚仰著小脸看著他,但才看他一眼,那拚命想忘掉的良知却又窜升。
就在紧要关头时,忽然一阵异味扑鼻而来。
“这是……”禹轩突觉一阵昏眩,暗叫不妙,在他来不及去设想种种“被谋害”的下场时,他两眼一闭,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喂,”甄岚摇著他的身体,“呵!你还是被我灌醉了……”
然后往他身上倒下的是甄岚软绵绵的躯体。
第三章
甄岚一睁开双眼,便瞧见正在吞云吐雾的岳非,她立即跳下床,喳呼道:“岳非,他……我把他灌醉了。”
“什么你把他灌醉的?我看是你自己醉得不像话。”说完,岳非猛摇著头。
“可是我明明看他倒下了。”她不服气的说。
“他会倒下,是我看情形不对,点了迷魂香,否则凭你那烂酒量怎么灌得醉他。而且若没我硬把你扛走,恐怕你这会儿已经赔了夫人又折兵。”
“扛我?可是我明明……”甄岚侧著头认真地回想,接著她指著岳非的鼻子大叫道:“噢!我记起来了,都是你!你存心害死人是不是?拿春叶骗我说是迷药。”
“喂!你还在作梦呀?什么药?我给你的明明就是迷药,而且还是好不容易才弄来的。”
“不是药?那我为什么会觉得……”会觉得热血沸腾?
“觉得怎样?”岳非脸上的表情颇为暧昧。
“呃……”这话教她怎么说得出口,难以启齿的她立刻将责任转移到他身上,“反正就是你的药失效。”
“不可能的!你真的用了?”岳非先是否认,接著质疑的问。
“当然,我怕他起疑,还牺牲色相用嘴巴……传给他,哪知道结果会……”结果差点一发不可收拾。甄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什么先吃了解药,我就会没事,结果他没有解药,还不是一样没事。”
岳非有些纳闷地思索著,然后他想到错出在哪里了,立刻语带埋怨地说:“一定是你喝了酒才破坏药性。谁教你贪杯的?真那么爱喝,要你去酒店上班又不肯。”
“你--”她鼓著腮帮子瞪著他。
“幸好我及时出手,没让你把事情给搞砸。”岳非得意地拿起桌上的纸袋,“全弄好了,算成功了一半。”
“你趁我昏迷时拍照?”甄岚惊讶的问。
岳非摊了摊手,“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什么嘛!不是说好由我来照相的吗?我皮包里还藏了个迷你相机。”
“事情的发展跟原订计画有了出入,我必须当机立断--”
甄岚打断他的话,“照片拿来,我先看看。”
岳非把纸袋丢给她,笑道:“安啦!我知道你是在别扭我会取一些太过火的镜头,你想我会那样吗?好歹一起打拚了这些年,我岳非不会害自己人的。”
甄岚不理会他的话,迳自拿出照片,一张张仔细瞧著。良久,她才松了口气。
照片中的她虽然衣衫不整,但是绝无过度的暴露,相反的,经过岳非刻意营造效果,每张照片的重点全在那仅剩一条内裤的禹轩身上。
哇!原来他的体格这么棒!对自己的想入非非,甄岚心虚地脸红了,尤其是看见照片中他和自己亲匿相拥的镜头。
“你把我们拍成这样……”
“要不然拍你们坐著泡茶呀?”
“可是挺羞人的。”
“你别死脑筋了,亏你是我岳非的好搭档,那么放不开。照片上的你,我故意弄得模糊,不仔细看是认不出来的。不过禹轩可不一样,我精心设计出来的画面,绝对像真的一样。”岳非得意的说。
不是像真的,而是那些画面根本是真的发生过。甄岚暗忖。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进去那屋子里的?”她略显不好意思的问。
“就在你醉得乱七八糟,差点把事情给抖出来的时候。”不知内情的岳非拍拍她的肩膀,高兴道:“不过已经没事了。有了这些照片,不怕姓禹的不乖乖就范。”
甄岚听了却是一阵缄默,半晌才轻声地说:“你这么有把握?”
“那当然,你可能到现在还弄不清禹轩的来历吧?他可是禹光耀的独生子!”一想到花花绿绿的钞票就要落入口袋里,岳非不禁笑咧了嘴。
“禹光耀?”
“就说你孤陋寡闻。禹光耀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财团首脑,你说,他儿子的身价该如何?”
“有钱是有钱,但那个姓禹的,看起来不像那么好摆平的样子。”直到现在,她似乎还能感觉那双黑眸欲穿透人心的锐利目光。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据说禹光耀对儿子的管教十分严谨,绝对不允许禹轩的私生活有什么不检点,公众人物总是特别怕落人话柄,偏偏禹轩--”
甄岚猛地打断他的话,急声问:“他怎么了?他不检点吗?”
“倒不是什么不检点,而是他跟他老婆的婚姻出了状况。你也知道那些记者揭发别人隐私的功夫有多强,据说禹家父子还因此失和呢。你想,在这个时候如果出现这些照片,那禹家的反应会如何?就算禹轩不在意他老婆或记者,总会顾忌他老子吧?”
“这样会不会太狠了?”甄岚咬了咬下唇,迟疑地说:“其实我觉得……他不像坏人,而且与我们又无冤无仇。”
“是无冤无仇,而且我没说他是坏人。但坏就坏咱们正好缺钱,而他又太有钱了。”说著,岳非拿出一大叠钞票,“你看,他那儿随手一抓就几十万了。”
甄岚瞥眼道:“那是他付我跳衣舞的价钱。”
“哇!这么看来,他对你可真不错,出手挺阔绰的。我看你干脆改行当月兑衣舞娘好了,可能更有赚头。”
“去你的!”甄岚啐了他一句,神情略显沉郁的说:“他是对我还不错,至少他不像丁香口中的那种客人,而且他还劝我不要到酒店上班,他说我不适合的。”
岳非看了她一眼,听出她话中有话,自她手中取回照片,漠然地问:“是吗?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