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不耐烦地说:“要喝,你们自己喝!”
“任公子,您怎么那么酷?喝嘛!”
“任公子你——”青楼女子顿时窘态毕露。
雪霁越待在这里越觉得无聊,男人的乐园就那么索然无味吗?
她得找个理由月兑身。
她信得过汪禾役,他很明显地对小红没有兴趣。
她脑筋一转,皱紧眉头,假装头痛。“各位,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客栈休息了。”
“要不要紧?”汪禾役紧张的问。
“还好,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她对汪禾役
俏皮的眨一下眼睛,汪禾役即心有灵犀的意会到她不是真的头痛。
“汪福,那么,你先送任老弟回去吧。”汪禾役不动声色的说。
“任老弟,你真是没有艳福啊!没关系,以后有机会一定找你出来。”黄强颇为惋惜的说。
“你们慢慢聊,我先告辞了。”
汪禾役目送他们离开,一回头便看到小红深情的目光。
他视而不见,不是他心太狠,故意漠视她的多情,而是,他已经成家,不想多添彼此的困扰,再说,他整颗心已被雪霁填满,没有空间再容下另一个女子了。
“汪兄,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拜访你,顺便看看大嫂。”黄强仍把活题兜在汪禾役身上。
“一言为定!哪天你来泉州玩,就顺道来我家小住吧。”
酒足饭饱后,黄强说:“汪兄,一切合约照旧,货你什么时候送来呢?”
“明天我立刻飞鸽传书,半个月后你就可以提货了。”
他们相谈甚欢,直到天亮才各自回去。
汪禾役拿着客栈的钥匙,正准备开启门时,身后传来一阵轻柔悦耳的女性嗓音。
“汪公子,能不能打扰您一下?”
汪禾役一回过头,看见小红站在他的身后,脸上微红,好像有些紧张的样子。
“小红,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惊讶的问,但他从她的表情上来看,他马上发觉事情的不单纯。
“汪公子,你们离开百花楼后,我一路就跟着您来了。”她低眉敛眼的说。
“你跟着我做什么呢?”汪禾役保持他一贯冷冷的态度。
然而,小红并不打算因此而打退堂鼓。
她紧盯着他,看出汪禾役眼中的迟疑和不自然。“因为我有许多话要同公子说,刚才人多嘴杂,不方便说。”
“有什么事呢?”
“汪公子,我们能不能到那凉亭说呢?”
汪禾役看了看房门一眼,不希望他们说话的声音打扰到雪霁。
昨晚,她似乎很累,最好不要因此而吵醒她。
他点点头,两个人往旅店后的小凉亭走去。四周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
“你可以说了。”汪禾役抿抿唇,淡淡的说。
“汪公子,我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在百花楼快待满五年了。”她看着他,希望他有所反应,但是,汪禾役除了静静看着她外,没有任何回应,于是,她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可是,直到目前为止,我仍是完璧之身。秦妈妈很不高兴,一直要我答应她尽快接客,想要与我共度初夜的人有如过江之鲫,价码也水涨船高起来了。”
“小红,你打算怎么办?”汪禾役同情的望她一眼。
“我不想跟那些人,我只想跟你——”她两眼无辜的泛着泪光,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
“小红,你的处境我十分同情。除了这件事我不能够帮忙,——”
小红摇摇头,眼神是固执而且认真的。“汪公子,这么多年了,难道你都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小红,我已经有妻室了。”他委婉的拒绝着。
“我不在乎,我愿意作你的妾!”她泪雨滂沱的说,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可是我在乎啊!我在乎对妻室的忠贞。”他斩钉截铁的回道。
“汪公子——”
“不要再说了,我愿意帮助你,我可以帮你赎身,可是,你不要跟着我。”
“汪公子,既然你不肯要我,我就没有资格接受你的赎身。”她心碎的说。
“不要说报不报答。就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立场,我愿意无条件的帮助你。”
小红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是——”
“那么——你接不接受?”
“好,不过你既然作不成妾,我就留在你身旁为奴为婢吧!”她固执的说。
“好,随便你!”他知道他如果再拒绝她,她
一定会坚决拒绝他的帮助。“今天,我立刻去找秦妈妈谈这件事。你先回去吧。”
“谢谢汪公子。”小红这才展露出笑颜,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汪禾役松了一口气,像是解决了一件棘手的麻烦事一般,接着,回到他客栈的房门口。
他开启房门,看见雪霁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他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她的脸颊,心中对她的怜惜更加深了,然后在她身边睡了下来。
“什么?你要替小红赎身?”雪霁脸色骤变,
“你是不是嫌一个妻子不够,还要再纳一个妾呢?”
汪禾役没料到她的反应竟是如此的激动,急忙说道:“不,你误会了。”
“我还六会、七会、八会呢!”她红着眼睛,内心有说不出的嫉妒,“昨天,你在那里一副信誓
旦旦、忠贞不二的样子,原来是演给我看的!我就说嘛!哪个男人美色在前,真能不为所动?就算你
想纳妾,也要在我们成亲都还满一年之后,现在,我们成亲不到四个月,你就想纳妾,教我面子往哪里摆?”
汪禾役看她妒火中烧的模样,不禁又心疼又好笑,“我从头到尾有说过要纳妾这两个字吗?”
“没有!可是,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吗?”她一副理所当然似地,就好像她是汪禾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那么了解他的想法。
“绝没有!”他斩钉截铁地,“只不过,我觉得小红身世可怜,我只是同情她,愿意帮助她而已。”
“真是如此?”她半信半疑地。
“真是如此。”
“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
“确实如此?”
“确实如此!”汪禾役感到又好笑又怜惜,从不见她如此患得患失过。
难怪有人说,爱情是女人的全部。
她的重心全放在他身上呢!
“好吧,我赞成你替她赎身,可是之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哦!”雪霁言语中警告的意味很浓。
他从不知道自己娶了一个大醋桶。
汪禾役不想再惹太座生气,他点点头,“本来就是两件无关的事!”
雪霁这才破涕为笑。
爱情的世界里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更何况是一个人?
百花楼
秦妈妈像往常一样在大门外拉客。“客倌来坐哦!”
当她一看见汪禾役与任雪霁立即笑嘻嘻迎了过去。“汪大爷、任大爷,欢迎光临!”
“秦妈妈,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这里,其实是有事商量。”汪禾役不甩与她浪费口舌说应酬话,所以,直截了当的表明来意。
“哦,那么,汪大爷是什么呢?”她还是保持着她一贯职业性的笑容。
“实不相瞒,我是为小红而来的。”
“哦,小红是吗?我立刻去叫她来——”
“秦妈妈,你直接开个价吧,今天是我要来带走小红的。”
“什么?你要替小红赎身?”她假装很为难的样子,借以哄抬小红的身价。“可是,小红是我们百花楼的红牌,若是被你赎走了,那我们百花楼还靠什么吃饭?”
“小红已经十九岁了,再做也不能做几年了,秦妈妈,你倒不如趁她还有身价时,赶案做个了断,否则等她人老珠黄,到时你又能得到什么利益?”汪禾役也不甘示弱的对她分析利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