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觉得如何?”
尽量让左脚支撑所有的重量,初雪方的眼光开始习惯性的对屋子做出评论。“难得学长会选这种挑高型的屋子居住。一般人都不太喜欢那种屋顶挑高空荡荡的感觉,更何况学长的家具又都是简单轻巧,且全部都是木制用品,典雅精致。我以为像你们这种大企业家会选用比较光滑亮丽的钢铁制用品。”初雪方晶亮的眼眸里有着深深的讶异。这样的空间大方自在,又隐隐约约有着日本和室的风味,完全不若企业家紧凑繁忙的工作空间。她肯定住在这样的格局里,有再大的疲惫都会一扫而空。“那样的家具不是太不符合这房子的味道了吗?”楚傲岑看向眼前所有的装潢,全都是出自他亲力亲为的成果,那眼神有着高高的自豪。“我喜欢这样的格调。”那极致的神采完完全全的展露出来,包围在楚傲岑四周,成了一种令人心醉的风采,那种自己挥洒下的汗水所带来的成功代表着一个男人的成熟,初雪方有丝眩迷了。“初姐,这里的环境相当不错,采光好又通风,干燥的室内应该很适合骨头受伤的人疗养。”徐静千四周逛了一遍,相当满意的告知初雪方。“是吗?”初雪方呐呐的答应,心中强烈的意识到那种亲昵的感觉又包围住两人了。“那初姐就安心在这里养伤了。”方思言踱到两人面前,看着无论气质外表都相当登对的一双璧人。“楚先生,就麻烦你照顾初姐了。”大手很自然的栖上初雪方的身,楚傲岑微微点头。
“放心吧,两位。”
“那我们告辞了。”两位女孩很慎重的深深鞠躬,相偕离开了。
“哎……,”初雪方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想留下方思言与徐静千再多聊聊,冲淡罩在他们周围教人不安的气氛,却已来不及。不想惊动楚傲岑的她只得垂下手臂。“怎么了?气色不太好,是不是脚犯疼了?”满怀关心的话语由他低沉的语音中传来更令人心动。楚傲岑弯腰探视她的神情,在发现引起她不自在的原因是因为两人之间亲近的贴合时,满意的笑了,黑瞳中沉邪的笑意昭告着毋需再反抗的明示。那侵蚀人心意志的笑意就这样冲着她来,初雪方陡地一闪,闪过了楚傲岑的注视,却不由自主的发现整个空间里已存留着两人的味道。哎呀呀!心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翻转又开始蠢动了习惯性的眯起双眼,心中的乖僻狡智抬头,与那一份深刻的动心互相牵制着。“这样就想走,你想让方小姐她们担心?”看穿了初初心中的主意,楚傲岑不疾不徐的出口制止,改以双手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在他怀里转过身,初雪方一脸正经的看着楚傲岑。
“你不说,我不说,思思她们不会知道的。”脸上的笑意十足十是阴诡的得意。“那初初是预备落荒而逃了。”倚在她头顶上方,楚傲岑无动于衷。
“有时候面子并不是那么重要,我顶不在意我这张脸皮的。”现在任何激将法对她来说都没用,她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个与他并驾其驱的奇女子。
“那就请便吧。反正你没答应过方小姐她们要住在这里,我是留不住了。不过,我也不能对一名关心朋友的人撒谎,所以抱歉了。”楚傲岑松开手劲,摆明了不强留,要走就走。初雪方哼哼笑了两声。他打的主意她太清楚了。
“你拿思思来压我是不是?”不留不留!天知道这家伙摆出来的阵仗分明是让她没有反抗的余地。“你心里把龙舒语的地位摆得比我还高,表示你不重视我,那我压得了你什么。你要走我不拦你呀。”他定定的凝视她,出口的话平板又清冷,面孔冷静深沉,只能从箍紧腰际的手臂来判断他正处于不满的状态中。他在吃醋!由他的眼眸深处,初雪方读出了这一项讯息。真是!友情与爱情是平方线,有什么醋好吃的?“你真的会不拦我吗?好学长,明知道我撮合你与龙舒语的心意未变。留我下来有两种情况,一是你魅力无远弗届,我举手投降奔入你怀抱;二是我意志坚定,说穿了就是根本不爱你,到时候你功亏一篑。学长,你赌的是哪一种?”她挑眉看着楚傲岑,将他的心思全看得清清楚楚。“那也得看初初肯不肯留下来。”他无所谓的笑着,不肯正面回答。
“大家的机会是一半一半,我不留下来似乎游戏就不好玩了。好吧,我留下来就是。”这口气是她对待朋友一贯的口气——轻松自在,就是没能和爱情构上边。“没见过你这种人,有福不会享。”不让她有反悔的机会,楚傲岑轻搂着她在放着软垫的椅子上坐下,责备的口气中有着轻怜的不舍和满腔的柔情,轻轻抬起她的脚帮她按摩。“我的房间在哪里?”一向平等待人的她也不避讳的抬起楚傲岑的左脚边按摩边问着。“喏,”他抬手指着右手边顺着楼梯上去的二楼说:“一楼只有客厅与厨房,其余的,我全设计成了休息室与设计室。二搂一共有三问房间、主卧室在中间,书房在右手边,你的房间在最内侧,隔壁就是浴室了。”“只有两间房间,那万一修洛学长他们过来了,怎么办?”她以为他们四兄弟偶尔都会在对方家里打游击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四个人各有私人的领域,保有自己最隐密的一面。不管什么事情,我们都一律会在台北的公寓做解决,这里是我真正的家,没让其他人进来过。”“难怪没有范学长的蝴蝶味,这样也对。对了,这几天为什么没看见舒语姐?昨天我还打电话到办公室,秋湖学长说她跟着修洛学长一起出国了,为什么?”本来还想问问看舒语姐对楚傲岑的印象是否由好感更进一步,却晚了一步。“因为四月底有一个照标案要在日本举行。是为了要在日本兴建一座东南亚最大商业中心的案子。这次傲月也在投标行列,我想修洛大抵是看上龙舒语的才华,所以带着她一起过去,好对出标者提出最完整的方案对策。”楚傲岑大抵清楚了裴秋湖的做法。幸好彼此有默契,倒不会露出破绽。反正把事情丢给秋湖了,他自有分寸的。“我就说了舒语姐的能力卓绝吧,放着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不要,学长才是有福不会享”完全没意识到楚傲岑眼中的一丝不屑,初雪方得意的吹捧着。“现在休养身体最重要。至于龙舒语的能力好不好,以后再说。对了,龙舒语临行之前托秋湖告诉我要我好好照顾你,我答应她了,所以你也不好推掉她的关心吧。”每次要说服这小女人总要拿友情出面,偏偏初初心里已有他,程度却不及他深。这种劣势,也该要让它消失了。“舒语姐真是的,临行了还这么关心我,真是让我好窝心喔。”初雪方直握紧双拳,眼泛光芒的不能自己。她一定要趁这段时间好好的在楚傲岑身上下工夫,努力让舒语姐回国的时候就有一个婚礼等着她。这样日夜相处在一起,总是能看到她许多平常时候不易在他面前展露的如小孩般的性情,楚傲岑不自觉的将目光紧锁住她,手也由腿游移至腰际。用意很明显了,在初雪方慢一步逃月兑的情况下,他如愿的一亲芳泽。紧紧抱住她,藉着这个温腻、充满挑逗的吻来满足他多日的相思,直到她推开他,拎了行李冲进房间后,那份芳香依旧在他心上久久未散……出院疗养的第一天晚上,初雪方早早入睡,没有往常的贪恋夜色而迟迟不肯就寝。是因为她太累了,累得一洗完澡,不听使唤的四肢全教床铺给吸引了去。额头的伤口使她头痛欲裂,初拆掉石膏的右腿还酸得令人难受,于是乎昏昏沉沉的她、丝被一拉,盖了就睡。也幸好她没有认床的习惯,才能睡个安稳的好觉,而这一睡就睡足了十六个小时,等她起来时已经是隔天下午时分了。“呵……”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初雪方睁开蒙胧的双眼,由肚子传来的阵阵咕噜咕噜叫声,响亮无比,仿佛饿了一世纪般。无聊的一转头,闹钟上的短钉指数让她陷入了莫名的思考中。乖乖!这是下午三点时分吗?好厉害,她居然一睡就睡到了隔天下午,二十三年来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睡功如此了得。不,应该是前世的记忆竟破天荒的没有来骚扰她。以往挥之不去的罪恶感,却在受伤的这几天呈断续出现。对于这一点,初雪方由衷的相信是龙舒语的出现弥补了她的前愆。环着双臂坐宜身子,自然的让右脚屈起,打量着她昨晚来不及欣赏的房间;整个房间清爽的以白色为主,蓝色为辅,一张双人床外就是木制的衣橱,加上摆在窗前的一张宽大设计桌,电脑画纸一应俱全;角落还摆了一个活动式的泡茶台柜,与床相距不到几尺的地面全铺上了榻榻米,这样的摆设真是太……舒适了,学长真是深藏不露。应和着她的讶异声,房门在此时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