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月笑着,又钻往勤郡的怀中撒娇,然而她脸上的失落,却藏在他的胸前,没让他看见。
其实……她好希望他能够留在身边陪伴她,虽然只是分开短短的半个月,但现在的她,只要一天没见到他,就会难过,思念得像要发狂般。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让勤郡担心,所以才用笑容掩饰她心中的失落。
就半个月而已,她捱得过吧?
一早,冬儿打了水要送进房中给兰月盥洗。
勤郡贝勒离开府中已经七日了,临行前曾特别交代她要好好照顾少福晋,而受过少福晋恩惠的她,当然是尽心尽力遵守贝勒爷的交代。
“少福晋……啊?您醒了?”冬儿一进房,便见兰月已自行梳妆打理完毕,不禁有些讶异。“少福晋……您要出门吗?”
她见兰月的穿着打扮,像是要准备外出一般,感到十分疑惑。
“是啊,我想去看看容渝姐姐。”今日是容渝表姐的忌日,因此她想到坟前祭拜她。
“可是……贝勒爷交代过,别让您出门的呀!”冬儿显得有些慌张。
“我去去就回,没关系的。”兰月站起身,将一旁的罩衫套在身上。
“不行啦!贝勒爷交代过冬儿,没事不能让您出门的……”冬儿连忙一把拉住兰月。
“可我现在有事了呀。”兰月笑得亲切,但语气不容冬儿拒绝。
这阵子她定时服用安胎药,害喜的状况也不再那么严重,闷在家中已好几日了,又没有勤郡的陪伴,她才想出门透透气。
“可是……”冬儿还想阻止兰月,她可不想到时候被贝勒爷大卸八块呀。“王爷和福晋如果知道,也不会同意您出门的啦!”
“那你就别让他们知道。”说着,兰月就要继续往外走。
“少福晋!”冬儿心急了,“您别为难冬儿,冬儿答应过贝勒爷的!”
说是答应,倒不如说是被威胁还比较实在。
“冬儿,如果你当真不放心,不然……你一起来好了。”兰月忽然这样提议。
“啊?”冬儿一愣。
“你一起来,路上也有个照应,不是吗?”
“可是……”冬儿犹豫了,她知道自己拦不住少福晋,会愧对贝勒爷的交代,但若她真的跟着少福晋出府,那不就等于直接违背对贝勒爷的承诺吗?
“别可是啦,你快去披件衣服,我在后门等你。记住,别让人发现喔。”兰月说着,便将冬儿往房外推。
半推半就之下,冬儿终于妥协,愿意陪同兰月前去祭拜容渝。
她只希望一路上别出什么岔子,否则她就算有九条小命都不够赔呀……
一匹快马奔回礼亲王府,才刚拉住缰绳,马背上的勤郡便迫不急待的跳了下来。
“贝勒爷,您怎么回来了?”守在门口的家丁看见他出现,显得十分惊讶。贝勒爷不是有事外出,十几日不在家吗?
“有事就先赶回来了,你把马安顿好吧,少福晋呢?”风尘仆仆赶回家的勤郡,一心知想见他的娇妻。
“少福晋应该在府中休息吧。”
“嗯,你去忙吧。”语毕,勤郡便跨步进入府中。
这趟陪皇上下江南的行程,照理说还有七日才能打道回府,然而他一心挂念着兰月,以至于陪伴在皇上身边时,老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而被皇上看出了端倪。
在皇上的询问之下,他有些不好意思,除了连声赔罪外,也告知了皇上兰月有喜一事。
听到这个消息,皇上十分欣喜,知道他当初将兰月指婚给勤郡的决定并没有错。而亦因体谅勤郡初为人父的心情,皇上于是特许他先行回京,陪伴身怀六甲的娇妻。
因此,他才连夜快马回京,只希望能早些回到府中,将兰月一把拥入怀里。
“兰月?兰月?”勤郡还没来得及换下一身劲装,就直奔两人的房间,但却未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影。
“兰月?”当勤郡把整个王府都找过一遍后,他已很肯定兰月不在府中,不仅如此,连服侍她的冬儿也不在了。
他很清楚,她只会往一个地方去。
这小丫头,果然不听他的话先往外跑了,就说让她等他回来,晚个几天再去祭拜容渝也不肯吗?
勤郡笑着摇头,兴奋又期待的心情并未被这个小意外打坏,他只是连忙换下衣物,随后立刻出门找寻兰月。
兰月放下了手中的提篮,显得有些气喘吁吁。
“呼,好累呀。”
“少福晋,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冬儿忙用巾帕替她擦掉额上的汗珠。
“我才刚怀上孩子三个月而已,就已经累成这样,要是以后到了八、九个月,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挺着这颗大肚子呢。”兰月轻拍了下月复部,平坦的样子还真看不出她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少福晋您放心,贝勒爷那么疼爱您,一定不会让您累着的。”
贝勒对少福晋的呵护,全被冬儿看在眼里,她也好生羡慕呢。
听冬儿这样说道,兰月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冬儿,你先到凉亭那边休息一下吧。”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
“不好吧!少福晋,还是让我待在您的身边好了。”陪少福晋偷溜出府已经是罪过了,她怎么还敢离开少福晋的身边呢?
“没关系。只是到凉亭那儿坐一下而已,不会有事的。”
“可是……”冬儿还是十分犹豫。
“冬儿,在凉亭那里看得到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快去吧。我有些悄悄话想跟容渝姐姐说。”兰月再度催促着。
“好吧……少福晋,有事的话一定要赶快喊我喔。”冬儿只怕有什么闪失,到时候无法向贝勒爷交代。
“知道了,快去吧。”兰月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便蹲坐下来,由提篮中拿出她替容渝准备的菜肴。
第7章(2)
冬儿边走边不放心的回过头看兰月的身影,直到在不远处的凉亭坐下,她的一颗心还是悬在半空中。
但她才坐下没多久的时间,一个让她吓破胆的声音突地从她身后传出。
“冬儿。”
冬儿整个人弹了起来,“贝……贝……贝勒爷?”
“怎么了?瞧你吓成这个样子?”勤郡皱了下眉,这小丫鬟也太怕他了吧?
“兰月呢?”
见兰月没有与她在一块,勤郡心中莫名的一紧。
“少福晋她在那儿。”冬儿连忙伸手一指。
勤郡顺势看去,见到兰月的身影正静静的蹲坐在容渝墓前,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贝勒爷,要……要冬儿过去告知少福晋吗?”冬儿显得有些心虚,像是做错事被逮个正着般。
“不用了,你待着吧,我过去就行了。”他挥挥手,示意她坐下,随后便跨出凉亭。
“谢……谢贝勒爷。”眼看未拦住少福晋、还陪她一道出府的事贝勒爷没有追究,冬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勤郡一步步缓缓的接近兰月,却发现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他想给她惊喜,于是更刻意地放轻脚步,而兰月对容渝说的话,也逐渐在他耳边清楚起来——“容渝姐姐,兰月要来跟你说一个好消息……我怀上勤郡哥哥的孩子了……这是姐姐您的保佑,对吧?
这阵子,我和勤郡哥哥的感情越来越好,但我心中还是好不安,我只要想到你的死竟是夏荷下的毒手,就觉得难过万分。如果当时,我没劝你喝下夏荷送来的那碗药,你也不会丢了性命对不对?都是我不好,那是你明明就觉得身子不适、不想喝药的,可是我却自以为是的对你好,劝着你喝……”
兰月想起自己间接害死容渝的过程,泪水更忍不住涌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