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对象是他那神通广大的父亲,“是爸爸让你来的吗?”
“是什么力量给你勇气做出你平常所不敢做的事?”任谷梅答非所问。
任士彦耸耸肩,似笑非笑,“也许我是——累了。”他回答得笼统而含胡。
“哦?可是你却波及无辜害了我。”任谷梅兴师问罪的说。
任士彦不明白的看着她。
“爸爸对于你昨天的怠忽职守非常的不能谅解,所以从今天起,你总经理的职位被革职了,暂时由我来接任,直到他老人家气消了为止。恭喜你终于得其所愿,被打人冷宫了。”任谷梅窥测着他。
帮职了?!他真不敢相信,这是梦吗?“我被革职了?”任士彦认真的问,他必须再次确定。
“没错!即刻生效。”任谷梅笃定的说。
任士彦毫无表情的愣在桌前,傻了似的,这个打击太大了。
“你别告诉我你会难过,因为我根本不相信。”任谷梅抬眼看他。
任士彦不知她如何断定,“为什么你不相信?”他显得好奇。
任谷梅洒然的站了起来,伸出手,“恭喜你!”她向来见微知著、心思细腻,她早知道任士彦讨厌这样尔虞我诈的生活,而且以他的个性而言确实也不适合。
任士彦会意的朝她一笑,伸出手紧握住她的手,“看来,我是瞒不过你的眼睛。”
“说说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吧!”任谷梅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即使关心对方,但神态和口吻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人难以亲近。
“事隋来得太突然了,所以我暂时还没有想过。”他一直以为这辈子自己是月兑离不了父亲强权的统治了,岂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以后公司的事情就辛苦你了,我相信你一定会胜任有余的。”他对于妹妹的能力向来是非常推崇有佳。
“你这么瞧得起我,真是教我受宠若惊,看来我还真得做出一番成绩不可,要不然可就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任谷梅挑起秀眉,神情趣味盎然。
任士彦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环视着办公室里的每一物。
六年了,他在这间屋子裹耗费了六年的青春,而六年来的每一天都是在虚度光阴,他就好像一只笼中鸟,无时无刻都在渴望能够飞出这间屋子,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地方,也许没有这里豪华、没有这里宽敞,但是却是真真正正的属于自己,不必受人支配。
就在他早已不再存有任何幻想的时候,这道曙光竟然出现了,灌溉了他原来枯萎的生命,使它重复生机,他的心现在是多么的蠢蠢欲动,像一个待发的春芽。
第五章
段思环从大陆出差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早拎着母亲炖好的鱼汤到医院去探望名闻遐迩,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女侠——何晴。
她走进床边观察着何晴身上的伤势,并且幸灾乐祸的说:“看来,他们下手不重嘛!只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教训罢了,算是对你手下留情了。”
何晴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是来探望我的,还是来消遣我的?”这种漠然不关心的态度,使她感到自己交友不慎。
“喔!两者都不是,我只是路过此地,顺道进来看看你而已。”段思环强忍嘴角边的笑意,无所谓的耸耸肩说。
“哎!”何晴坐起身来深叹,“世风日下,道德沦亡,恶人当道,好人遭殃。”她咬文嚼字的朗诵着,一派伤心的模样,活像个生不逢时、怀才不遇的骚人墨客。
“既然如此,为了活命,你不妨顺应潮流,改“正”归“邪”,说不定会柳暗花明又一村,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段思环俏皮的努努嘴。
“放屁!”何晴冲口而说,她板起脸来,一副老大不赞同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我们从小读圣贤书,所学何事?就是要知廉耻、明是非,即使身处浊世也要出淤泥而不染,怎么能向恶势力低头,助长他们的焰气呢?”她引经论述的侃侃而谈。
何晴生来就一副硬脾气、傲骨头,对于她不合时的一贯说辞,段思环早倒背如流,听到耳朵都长茧了,“去!烂泥扶不上墙,我懒得理你,反正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何晴高傲的扬起下巴斜睨着,“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对的。”
段思环简直拿她的偏执没辙,只好由她去了,或许当她吃足了苦头的时候,她自己会想得通也不一定。
她旋开锅盖,替何晴盛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老妈说鲈鱼对伤口的愈合很有帮助,要你多喝一些。对了!需不需要我喂你啊?”她端到何晴的面前,挤眉弄眼的揶揄着她。
“多谢你的美意,不用了。”何晴撇撇嘴,大翻白眼,没好气的冷哼。
段思环被她气呼呼的表情惹得禁不住噗嗤笑了起来,她笑盈盈的瞅着何晴的吃相,一边还不忘糗她,“其实话说回来,你还真应该感谢任振铎才对,她替你做了一个免费的宣传,让你变成一个家喻户晓、童叟皆知的正义女侠了,不但如此,你在传媒界的威名更是强强滚,是后生晚辈们的学习指标哦!”她心口不一的拿何晴当笑话说,尽其所能的努力损她。
她说她的、我吃我的!何晴一副不为所动的神情,将段思环的讽刺当马耳东风,一边进、一边出,“如果你口渴了,柜子里有饮料。”她露出天真而无邪的笑容打量着段思环说,她心知段思环的用意是想激怒她,可她偏不上当,看段思环能耐她如何?
段思环一脸慧黠的盯着她,嘿!不错嘛!冷静、理智多了,受了教训果然不同凡响,她依何晴的话从柜子里取出一瓶饮料,不喝白不喝的啜了几口。
她若有所思的张望着何晴放在墙角边的成堆鲜花和桌上的一叠杂志。
亲朋好友是知道何晴一向性不喜拈花惹草,来探病时应该是不会买花来的,就算买了,也不会买这么多,花大手笔,还有,何晴是不看女性杂志和软性杂志,只有不熟悉的人才会不知道的,到底是哪个家伙要追这个举世无双的旷世怪胎呢?她实在匪夷所恩。
“喂!你什么时候有人追了,我怎么不知道?”段思环蹙着柳眉,怀疑的问。
何晴抬起头顺着段思环的眼光将注意力停留在那堆讨她厌的花上,真是一堆碍眼的废物!
她搁下手中的碗,一脸的不屑,“追我?!要是这个人来追我,我宁可切月复上吊自杀算了!”她是个主观意识非常强的人,“送花给我的人是谁你知道吗?是任振铎的儿子任士彦,如果他以为用花海战术就可以收买我的心的话,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她嘲讽的撇撇嘴。
“是任士彦送的?”段思环诧异的睁亮眼,“这么看来,他的人还算有点良心喔!”
何晴冷着脸的耸耸肩,她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思环并没有怀疑任士彦是否别有企图,因为事实上,他实在没有必要这么做,她清楚何晴的脾气,肯定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轰人家出去,让儿子承担老子的过错。
可能他是在替他父亲略尽一份义务吧!这是她惟一可以想到合逻辑的理由,若真是如此,她颇是深受感动。
但有人是不会这么想的,偏偏就是有这种冷血无情的人,把人家的好意批评得一文不值。
段思环双手环在胸前,忍不住摇头数落何晴的不近人情,“你这个人真是不知好歹,人家好心好意的送花来祝你早日康复,而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曲解人家的一番善意,你这种心态真是要不得。”她大肆抨击何晴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