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同时,服务生送上了两碟盘子,盘上各放了一个圆饼,又摆上两碗像汤又像稀饭的东西,汤香腾腾的教人馋涎欲滴。
商毅深抬眼瞧她,示意她动手品尝。
段思环大方的拿起盘中的圆饼咬了一口,然后细细的咀嚼着,“这饼真好吃,脆酥酥的,风味十分独特。”她忍不住再咬一口,有说不出的好味道。
“这种饼叫蒸饼,是骊山附近的特产。”商毅深解释。
段思环顺口舀了瓢汤喝,那汤汁的美味更教她陶陶然,“这又是什么?好喝极了,就是血燕炖冰糖也不能和它相比呢!”她犹如发现了肴中极品,舌头都被宠坏了。
“桂花醪糟,这是临潼的特产,别说是你觉得好吃了,就连当年唐玄宗和杨贵妃也为它的酒香惊呆了。”他笑盈盈的说。
段思环扬起两道眉瞅着他,忽然笑了,笑得又美又俏丽,“连皇帝和贵妃都喜欢,我们还真是与有荣焉呢!”她顿时倍觉佳肴美馔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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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点后,商毅深和段思环漫步在西安市的街道上,市区里建筑物古今交错,乍来乍往,让人有时分不清时空,恍恍惚惚。
每年每月每天上中国大陆参观古迹的人很多,四方涌来、络驿不绝,只可惜,由于中共当局的照顾不周,加上纷纷前来的观光客太多,使得古迹无法很安然的保持,历史的岁月逐渐倾毁。
西安是古长安城的遗址,而以此为京师的大唐史事又最为人津津乐道,脚下踏的每砖每瓦,都让人可以感受到大唐当时的繁荣、奢华。
商毅深掀起杯盖在杯缘上轻轻滑过两下,将浮在茶水上的茶叶渣往后拨,然后才一口一口的细细品茗茶水的甘醇之味。
他从夹克里的暗袋取出一只包装精美的长形礼盒,放置在段思环的面前,“交换礼物了。”
段思环从小背带中也取出了一份与他的盒子大小一般的礼盒来,“希望你会喜欢。”她诚心的说,并且双手奉送到他的面前。
商毅深接过手,当场拆开包装,打开纸盒,取出她交换的礼物,是一只相当精美的盒子,他探不出是什么材质所制。
“好漂亮的盒子,不便宜吧!”他抚模着盒子,显得爱不释手。
“卖给我的老板说,这种盒子叫做钿盒,盒子的外面通常会镶嵌一些金、银、贝螺等等的东西来装饰。”看见钿盒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喜欢的。
“钿盒?!”商毅深若有所思的念着,“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也是,你瞧!这盒盖嵌有一朵花,和这支金钗上的花是不是很相像?”段思环指着盖面上说。
商毅深拿起盒盖,颇是仔细的端看,“你说的果然没错,虽然花形已经有些磨损,不过大致上的形状的确和金钗上的花朵很相像。”
“把金钗放在钿盒裹,就宛如是一套的饰品。”段思环对这两件古董有着莫名的好感。
一套?!商毅深把玩着钿盒,对它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神飞九霄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似真似假之间,他的耳畔忽近忽远的隐隐约约听见了一些声音,这声音隔着实际的嘈杂,一波又一波的传来,他的下意识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有人在切切的呼唤着他,虽然他并没有听清楚对方是如何呼唤,但他知道,并且感受得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的思绪是如此的不平静,又纠结又混乱,心神不宁?商毅深有种灵魂被挖空了的感觉,莫非是鬼魅缠身?!他胡乱臆测。
第三章
才拾阶上楼梯口,何晴就好鼻功的闻到了阵阵她最爱的一道菜香——九层塔炒蛤蜊,引得她的肚于不禁咕噜咕噜的发叫,而且直口角流涎。
她忍不住的加快脚力往上爬,免得错失良机,美食当前岂能虐待肚子呢?
听见门铃声音,段崇义起身出去开门。
“咦?!小晴,是你呀!”他从一排排的栏杆间乍见她,神情显得喜出望外,“嘿!你可来了,再不来看看老师,我就准备将你登报作废啦!”他推开门道。
“我这不就负荆请罪来了吗?瞧!我给您带了什么好东西来?”何晴神秘兮兮的举起手上的袋子。
是高梁酒!段崇义睁眼发亮,乐不开交,“你真是明白我的心意,老师总算没白疼你了,快进来吧!等你开饭呢,”他待何晴视如己出。
“当然得等我开饭,有我爱吃的炒蛤蜊。”何晴就像回到自己家一般的轻松而无拘她进入客厅里就搁下手提电脑和皮包,体贴的直闯厨房裹去帮忙,只见她站在厨房门口摇头晃脑的,伸长颈子看仔细今晚有啥菜肴,“段妈妈!”她应声叫人。
“咦?!小晴,你来啦!怎么要来也不事先告诉段妈妈?好让我多弄几道你爱吃的菜。”宋妙真提高音量说话,以对抗抽油烟机的噪音。
小晴挨到橱柜旁准备碗筷,“不必麻烦了段妈妈,这样已经够吃了。对了,思陶回不回来吃饭?”她方才不见段思陶的人,知道她一定还没回家。
“喔!她说今天社团有活动,不回来吃饭了。”
“是吗?思陶上了大学之后,变得比较外向活泼了。”
“是啊!”
何晴转身出去摆好碗筷,又转身进厨房端菜出来。
她常觉得人和人之间就只是个“缘”字,缘深的幸而能相交熟识;缘浅的便如过眼云烟,像候鸟般掠过心头。
就拿她自己来说吧,十六岁那年母亲去世了,十八岁那年父亲也撒手人寰,留下她和哥哥相依为命,可是就在她二十一岁那年,哥哥说公司派他到美国的公司工作,二十二岁那年,哥哥写信回来告知她,他已经在美国娶了一名金发碧眼的洋妞为妻,决定在异乡就地生根发展,望她好自为之、多多保重。
短短的八年之间,她的亲人死的死、走的走,一一离她而去,这所带给她的打击相当沉重,若不是有段家一家人陪着她、鼓励她,恐怕她也早就抑郁不堪而身亡了。
自从她哥哥结了婚后,迄今两年多,他未曾再捎来一封信或一通电话,音信全无,像从此成了陌路人。
罢开始她会软弱的躲在被窝里哭泣,或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傻傻的回想从前,后来,她慢慢的死心了,她知道那么做对事情一点助益也没有用,只会徒增伤心。
一路走来的崎岖不平,幸而有段家的人伸出援手支持她,让她能够在失意或快乐的时候找到人与她一齐分享。何晴看着忙碌的宋妙真和在客厅裹高兴得准备将高粱酒打开的段崇义,会心微笑的心想着。
宋妙真行到餐桌,瞧见高梁酒矗立在桌上,失惊打怪的瞪着丈夫,“哎呀!老头!你怎么又把酒摆出来了呢?”
她这辈子最受不了丈夫喝得酩酊大醉的模样,除了酒气薰人不说,还会变得对任何事情愤慨激昂,活像一匹月兑了缰的野马。
“这是小晴拿来孝敬我的。”段崇义的酒虫又犯瘾了,忍不住喜孜孜的啜一小口。
“是啊!段妈妈,我好久没有和老师小酌一番了,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晚吧!”何晴在一旁摇旗求饶。
宋妙真莞尔一笑的瞪了他们师生俩一白眼,“真受不了你们两个,活像中了酒精毒似的,唉呀!我懒得管你们了,吃饭吧!”
当老婆说“懒得管”的时候,就是代表“准许”!所以段崇义投给何晴一个革命成功的眼神。
独自一个人的生活通常是很筒单的,不是在外头解决三餐就是随便买个面包牛女乃顶一顶,而外头的菜色再好也还是比不上家里的菜香,毕竟是多了一道调味料——妈妈的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