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你不会是吃醋了吧。”他以那样低沉魅惑的嗓音撩拨着她敏感的耳膜。
“胡说什么呢。纪泽怀,你在英国都学了些什么呀,不会真跟什么老女人学坏了吧。”她一急,竟然将陈之飞当初用来嘲讽他的话用上了。
“呵,是啊,那个老女人真的很坏,动不动对我又搂又亲不算,还动不动就乱吃飞醋。”
欧阳琳脸颊倏地烫红。
电话那头发现她的沉默,语气微显急促:“琳,我开玩笑的。”
“哦……”她故意拖长音吊他胃口。
“琳,我差不多下半年就能毕业了。”
“什么?不是明年吗?”
“呵,因为等不及了。”他没头没脑道。
“等不及什么?”她不解。等不及毕业?可读书又不是赶电影首映,哪里还分等得及等不及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了,我要去上课了,BYE。”他温柔说罢,又补充道,“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嗯,你也是。”
炳哈。她就说嘛,小怀还只是个孩子,怎么可以去交什么女朋友呢。总算,她的可爱NO.1还是仅属于她的。
回首时,险些撞上身后那个僵立着的人。
“之飞?”惊了一跳。他是什么时候立到自己身后的?
陈之飞目光停留在她唇边那明媚的笑上,“伯母让你去吃水果。”
“哦。”她低着头匆匆向饭厅走去。
陈之飞仍立在原地未动,目色因那抹吝于给自己的笑容这样慷慨地为另一个人绽放而满是阴鸷。
DIDO的《Thankyou》在房内悠扬响起。欧阳琳边看着纪泽怀那封信,边为自己昨天一整天的落落寡欢大叫不值。
原来照片上那个女孩子是纪泽怀大学的学妹,从中学起就开始练习皮划艇。和她搭档的队友在赛前突然受了伤,而纪泽怀大学的体育老师恰巧是女孩子的爸爸,于是他便将纪泽怀拉来凑数,却不想一举夺魁。
“我的可爱NO.1,还真是能干。”她对着信纸痴痴地笑。
沉闷的敲门声打乱了DIDO的节拍。
这么晚了,妈妈还有什么事?
她无奈放下信纸,起身去开门。
门才半开,一个高大身影已经挤进门内。
“之飞?”她惊惶,“怎么会是你?”
陈之飞背手关上房门,笑中带着冷冷的嘲讽,“琳,你最近看来真是病得不轻。介去了上海你不记得了,我留宿你家你也不记得了,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我的未婚妻?”
欧阳琳面对着朝着自己一步步逼来的巨大压迫,连连后退着,“之飞,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要睡了。”
陈之飞扫了眼正在悠悠放着旋律的唱片机,眼光在书桌上那对水晶小猪上停了停,最后死死落在欧阳琳身上,“要睡了吗?”
她被他反问得毛骨悚然,退到后来,发现自己后背已抵上墙壁,不由本能双手抱胸,“陈之飞,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戏谑地睨了眼她戒备的双手,不顾她眼中的惊闪,已俯身吻上了她娇艳的唇。
“唔……”欧阳琳只觉下颌几乎被捏碎,不吃痛想开口呼救,却被陈之飞的舌趁机窜入。他如入无人之地一般,粗暴地用舌齿攻击着她的唇舌。
一阵阵无助和恶心在体内翻江捣海。眼泪蓦地涌上眼眶。纪泽怀这个该死的骗子,什么叫只要不是太讨厌的人这并没什么!原来和不愿意的人去接吻,是一件比死还可怕的事情!
“啊!”嘴唇被咬痛的人,触电般推开怀中的人。
“欧阳琳!”陈之飞不敢相信她竟然会用对待登徒子的方式对待自己。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家对我做这种事!”她又羞又怒,只要一想到才刚平息的恶心感便又澎湃不止。
“呵。”陈之飞冷笑着擦去唇上溢出的鲜血,“接过吻就叫这种事了?那接下来的事我看你更难以承受了。”
早已被愤怒冲昏头的人一把将她倒扛在肩上,不顾她挣扎踢打,重重将她扔在床上。
“陈之飞,你这疯子!”
“你骂吧,一切都是你妈默许的。”陈之飞说时已向她压了下来,眼中有着爱恨纠缠的伤,“欧阳琳,这是你欠我的!”说着,双手已开始扯拉她衣衫的纽扣。
“我欠你什么了?你有什么权利对我这样做?你这样,我姑婆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她不要。她不要他碰自己。每碰一处她便有想死的痛。
陈之飞猛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冷笑中带着伤痛,“姑婆?欧阳琳,你这三年的孝,究竟是为你姑婆在守,还是为你心上那个见不得人的家伙在守?”
她一怔,继而直视他的黑眸,毫不闪躲,“我心上要是有见不得人的家伙,我为什么还要和你订婚?”
他一时语塞。可是,刚才她与纪泽怀打电话时的种种姿态,却让他不能不为之发狂,不能不为之胡思乱想。
“既然你认定我是你相伴终身的人,早一点是我的人,晚一点是我的人,又有什么区别?”他望着她含泪的秀颜,方才的疯狂恼怒点点平息下来。
“我只想做一个完整的新娘。”她垂眸,委屈的泪一滴接一滴自睫毛顶端落下。
“我不在乎。”他恼道。毕竟是真心爱了十几年的人,眼见因为自己而哭成这样,又看到她凌乱的衣衫和被自己抓红的脖项,心中已经开始后悔。
“可我在乎。”她那样认真,半点没存着戏弄和欺骗的意思。
陈之飞伸手,想为她擦泪,却被她本能地躲开了。
“唉,你早点休息吧。”他叹声气,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
欧阳琳心跟着那停下的脚步声一紧。
“不过,三年期限到的那天,就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他的容忍范围也仅只于此了。终究,关于纪泽怀的疑惑还是被按下了。怎么可能呢?那个小表比自己小了整整十岁,怎么可能占得了琳的心。琳只是对他当弟弟般的不设防,所以才会在感情的表达上更为外露吧。
听到沉闷的关门声。她悬起的心才总算放下。
“欧阳琳,你这三年的孝,究竟是为你姑婆在守,还是为你心上那个见不得人的家伙在守?”
闭上眼,心中模糊一片。心上那个人,是纪泽脉吗?还是……
猛然想到陈之飞刚才那个沾染了她口舌的吻,恶心感再也止不住。飞快地冲入洗手间。尽情地吐了够。漱了口之后,又重重刷了牙,换下一身的衣服,直到确定自己身上再也没有他的气息了,才放心地走出洗手间。
无力躺倒在床上,一把抱起纪泽怀送给自己的加菲猫来。一张照片自加菲猫双爪间轻盈飘落。
盈满泪水的眸朦胧望向地上那一脸阳光的人。
“小怀,我好像做错决定了,怎么办?”泪水冰冷滑落。
甭单,无声袭来,避无所避。
DIDO恰在此时,悠扬唱道———
ThemorningraincloudsupmywindowandIcan’tseeatall
AndevenifIcouldit’dallbegrey
Butyourpictureonmywall
Itremindsmethatit’snotsobad
……
纪泽怀推开那扇虚掩的房门,朝门而坐的长者冲他露出和蔼的笑来,“回来了?”
“嗯。”他恭敬地立在门口。
“快进来坐吧。”老者抬了抬手,语气中的宠溺尽现。
“爷爷,你经常冬天还熬夜办公,我这次特地从英国带了一床纯羊毛的织毯回来。以后像这种冷天,就盖在腿上,膝盖便不会受寒了。”纪泽怀说时,已将毛毯取出,帮纪诚儒盖在了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