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教我爬树。”
“嗄?喂喂,你有事起来再说。你不要跪我,令我折寿哦!”青薰受宠若惊,“我随时都可以教你,你不用跪我、拜我为师呀!”
“真的?”他双眼一亮。现下的他只是一个活泼精灵的十二岁男孩,而非背着傲人家世、肩负课业重担的高傲小少爷。
“万岁!”光儿笑不拢嘴,“谢谢你,嫂嫂。晚上吃饭见喽!”说完,他一溜烟的跑远了。他愿意唤她嫂嫂了,因为她绝不是风吹就倒的无用千金,她绝对配得上哥,他深信她绝对可以带给哥幸福!他要赶快告诉姐这天大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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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
大厅内,晚餐正热络的进行着。而气氛之所以会一反常态地热切,主要是因为光儿整晚均在吱吱喳喳——
“嫂嫂,吃肉。”
“嫂嫂,吃菜。”
“嫂嫂,吃鱼。”
扁儿这样嫂嫂前、嫂嫂后的,引起众人的愕然。
“光儿,你整晚都在喳呼,烦得你嫂嫂也吃不下饭了。”齐老庄主的话虽带责备,可心里却为眼前情境而老怀安慰。
扁儿这孩子精灵古怪却孤僻寂寞,令他头上的白发多了不少。现在儿媳收服了他这小儿子,他自可放下心头大石,亦自然不再介怀她曾使他出丑。
‘爹说得对。光儿,你先管好自己再去管别人吧。”采风附和着,犹不忘瞪变节的弟弟一眼。
爬树很棒的千金小姐?鬼才相信!依柳大人的严肃性子——这是她从爹娘的对话中得知的——如果他看到他的掌上明珠动作粗鲁的爬树,恐怕会承受不住吧。何况现在的问题不在于“柳青萝”的为人,而在于她非哥所爱之人!
“不过青儿这么娇小,的确需要多吃东西。”齐老夫人原先就不介意媳妇教她一身狼狈的事,故她对光儿的“再见如故”是乐见其成。
“是、是。”青薰从如山高的饭菜中抬起头,温顺地应声连连。她说完,又垂下头去“苦战”。
“逸风,城中吴大富从西域带回了大批珍贵的皮毛,正适合我们的‘绣风坊’做冬衣。你明天就入城与他谈谈吧。”齐老庄主吩咐道。
“是‘瑞锦商旅’的吴大富吗?据闻他为富不仁,做生意也不正当,最喜欢狮子大开口坑人。看来我们真要跟他好好聊聊了。”逸风一本正经的分析。
“你还可以顺道巡视城内的其他商号。”齐老庄主暗地里下放更多权力给儿子。其实儿子对商业的天分和兴趣,他是了然于心的。也该是时候放他独当一面了!
“谢谢爹。”父子之情尽在不言中。
“我也要去!”鲜少外出的光儿见机不可失,赶忙恳求兄长带他到城内逛逛。
‘不——敢不带你这小表去啦。”逸风拧拧小弟的挺鼻逗他。
“万岁!”光儿欢呼一声。
突然,他眼珠子一转,“哥,你不如也带姐姐和嫂嫂去嘛。”他一向和姐有福同享的,而嫂子则是他新近的崇拜人物。
“好啊。如果娘子愿意的话,就请随我们走一趟吧。”逸风扯出一个优雅的笑容。他是没料到光儿会有此要求,但无妨,他沿途正可以逗她解闷。
青薰以为在她逃出庄之前,都不可能出外透透气的了;因为时下的贵妇、闺秀哪个不是如此过日的?
“愿意!当然愿意!”
妻子喜出望外的俏模样,竟教逸风的心莫名地飞扬起来。虽然与她一同出游不在他原定计划之内,但……这似乎是一项不坏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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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高气爽,很适合人们出游。
“早。”青黄破例起了个大清早,心情畅快地跟逸风、光儿和采风打招呼。
她今天身着纺质的青衫懦裙,头上只用同样布料系着简单的云瓮,显得特别清爽。
“早。”三人神情各异的朝她招呼——一身俊逸白衣的逸风深洒的给她一笑;穿着金黄色丝织衣裳的光儿是热情的喊;淡红衣裙的采风则神情冷淡。
“可以出发了。”逸风交代车夫。
接着,精致宽敞的马车便没入浓浓秋色之中。
青过与光儿、来风同坐在马车内,逸风则坐于马夫身旁。这为光儿提供了一个缠嫂子的好机会。
“嫂子,喝茶。”
“谢谢光儿。采风,你不渴?”青薰接过茶,友善地询问采风。
“不用了。”采风依然冷着脸。她已下定决心要助兄长寻得真正的有情人,而这将会无可避免地伤到她。哥对她似乎少了浓情蜜意,所以她猜哥根本不爱这平凡的妻子。
“哦。”青薰也不在意。视线下意识的转到车外挺拔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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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马车踩过一条落叶漫天飞舞的长长山径,就到达了繁华热闹的长安城。
长安既属当朝首都,其规模之宏大、繁荣之情形可想而知。
市集里摆卖的货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例如丝织品,金银铜器,瓷具,海味,甚至有海外的玳瑁、象牙、沉香等;而叫卖的摊子小贩和商店老板更是四夷混杂。京城市集的人潮平常已颇汹涌,今天适逢十五,市集里更是人山人海。
逸风凭着天赋的口才、精明的商业手腕,迅速谈妥了和吴大富的交易。这让青薰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尽情玩乐一番。
扁儿和青薰两个“土包子”简直是大开眼界。
两人一路上东看看、西模模,完全沉醉在陌生的花花世界,不知不觉间竟愈走愈远。
“娘子!扁儿!”逸风着急地朝远去的两颗小黑点呼喊,直想自己能飞过去,无奈他当下却动弹不得——这都是面前花痴惹的祸!
“公子,你不能走啊!”一只浑身肥油的母猪一一呃,说错了,正确来说是一位“丰腴福气”的麻脸女子,正像八爪鱼般死抓住他。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该死的!连采风也不见踪影了。
“公子,你撞到了我,可见我们是缘定三生呀!
你看,命定的红线已连住我们的尾指……”麻脸女子煞有介事,又故作娇羞地指着她与逸风光溜溜的尾指。
“承蒙姑娘不弃,对在下如此厚爱。但在下已是有妇之夫,这样与姑娘牵扯恐怕有损姑娘清誉。”逸风实在没心思和这麻脸女子玩。他逗弄人也是要挑对象的。
但母猪……呢,麻脸女子又岂会轻易放过一只闪闪发光的金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耶!
“公子,你撞到了我,而我是这么的柔弱,你忍心抛下我吗?”麻脸女子声泪俱下,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可惜她的模样离“楚楚可怜”太远。
“柔弱?”以她肥硕的身躯?
“是啊!鲍子你可不要不信……”
此时,一阵大风吹来——
“噢!”逸风和围观群众,眼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那花痴居然夸张地随风转了几圈,然后砰一声倒在地上!
“唉,疯子!”所有人皆不约而同地以手覆额,受不了的仰天长啸。
逸风趁机想走,好赶上光儿他们——
“公子,你不能走啊……”逸风成功在即,可惜麻脸女子先一步爬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脚。
“为了报答公子没有在我被风吹倒之际踩我一脚的‘大恩大德’,奴家决定……以身相许!”
拜托!没有趁机踩她的人少说也有十来个,她为何偏要选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