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有睡?”孟傲贤突然打断沈家情的思维。
“睡,我这就睡了。”对于孟傲贤,沈家情是无来由地感到害怕,可是她也很感激他曾救过自己。
“既然睡不着,可以跟我谈妳的事。”他这个人就是这点不好--专制!喜欢控制别人。刚刚才叫人睡,现在又叫人说话。“妳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
“我还有一个弟弟,叫沈家旭,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弟弟。”沈家情想举个例子证明,可是却又觉得这样的例子太多,于是决定改变谈话内容,她大瞻地问道:“孟先生,你认得我吗?”
“妳的问题真新鲜。”他笑了,在这一剎沈家情觉得他的笑容太炫目了。
“大概三个月前一个下雨的晚上,你曾经在飞鹅山救过一个女人。那时的我晕倒在地,要不是你,我现在不晓得怎样了。”
他喝了一口咖啡,显得不在意地对沈家情说:“好像有吧,原来那个女的就是妳。”不知为何,他的不在意使沈家情原本热烘烘的心一下子降温。于是沈家晴也不再出声,转过头看外面的景色,不自觉地她又想起了那个不应该想起的人--金骏笙。他现在好吗?这是个蠢问题,新婚蜜月、花前月下,伊人在抱岂能不好?
其实自己也过得挺好的,起码她找到一份工作。不用猜测、不用观察,沈家晴敢肯定她将来一定会很忙碌的,跟着一股龙卷风在转能不忙到团团转吗?想着想着,沈家情的眼皮也重了,慢慢地沉入梦中。
当孟傲贤停下手上批阅文件的动作时,他很自然地看了看身边的沈家情。看着她沉睡的样子,他想起那一个晚上在他回家的路上,意外地发现一个女子倒卧在路上。没有多想,他马上下车去查看。当时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女子的悲愁,因为她的样子很痛苦、很无助。她极力想自救却无能为力,那种无奈触动了孟傲贤心匠深处。曾几何时,自己也如她一般无奈地受命运的摆弄。于是,当下他就毫不犹豫地抱她上车送到医院。在车子里,他替她摘下眼镜,发现这个女子脸上的悲哀更加显而易见,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冷酷无情,只懂得游戏却不理会、甚至摒弃真情。平生第一次他对当时无助躺在他怀里的她生出怜意,但有趣的是,她却误以为他是心怀不轨,只因他想月兑掉她那件湿透的毛衣。她却死命地抓着他的手,然后便昏死过去。
他不但送她进医院,还帮她缴了两个星期的住院医药费。
他从她的穿著看出她的家境应该不好,而他送她去的那间医院,却是全城最昂贵,最好的医院。钱对他来说从来不是最重要的,可是对于她或许就不一样了。
回到家,想想自己居然做了一件这样的事情,他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件事若是让周紫漩知道一定会很惊讶,然后她会拍拍额头,惊呼世界末日是不是要到了?思及此,孟傲贤无奈地掐掐自己的眉心,将注意力拉回到繁复的文件中。
世界真的很小,好像在没行预料之中,居然就跨洋过海地从地球的另一岸来到了大西洋的彼岸。
“WelcometoNewYork。”
一踏出机舱,沈家情就马上想后退,因为她惊觉自己又做了一件蠹事。现在是十一月份,在香港当然还不觉得冷,只因那里是地处亚热带。然而现在纽约却已经是风雪连天,冰冷异常。就凭身上这件毛线外套,她恐怕会想变成人造冰棒。还没有真正走出机舱,穿着裙子的她双脚已经开始在发抖了。
“怎么不穿上大衣?外面可是只有零下九度。”孟傲贤提着公事包站在她后面,见沈家情难为情地对自己笑笑,他就明白了八九分。“妳是怎么搞的,妳没有带大衣来吗?”孟傲贤生气地说了沈家情几句话,随即月兑上的皮大衣,二话不说地披在沈家情身上。
“不行的,这怎么行呢?孟先生,我不怕冷的。”沈家情很讶异他的举动,他骂人她还觉得正常一点,可她打死也不敢穿上他的衣服。
她刚想月兑下来,就被孟傲贤按住她的肩膀,只听到他严肃认真地说:“妳不能浪费我的时间,接下来我还有十亿美金的生意要谈,好好地跟上我,有很多的记录工作要妳做。”说完,他就这样穿着一件衬衫走进刺骨的寒风中。
沈家情被他吓着了,可她很快地冲上去紧跟他的脚步。天气的确很冷,可是在沈家情的心中此时却燃起一堆火,把她整个人燃烧起来。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能遇上一个这样好的老板。
再一次的,沈家情觉得她的上司孟傲贤真不是人。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精力?在香港他已经工作了一整天,紧接着又坐了二十多小时的飞机来到纽约,他连休息也没有就来到他在纽约设立的分公司,马不停蹄地估价、看行情、拟计画书、和下属开会,太恐怖了!接着回酒店只休息了不到四个小时,他又要去参加华人商会为他举办的午餐会,下午他又到设在东部的巴莎集团,离曼哈顿有两个小时车程的公司谈生意。终于在五个小时后,这一宗差点落入另一间股票证券公司的大生意在双方金笔一挥后,十亿美金的生意就此拍板成交。
“家情,是不是累了?”在坐车回酒店的途中,孟傲贤很突然地问沈家情。
沈家情连忙地摇头,可是他不相信的笑了笑,沈家情只好老实地说:“是有一点累,不过,我以前习惯加夜班,所以也不至于太累。孟先生,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沈家情又开始紧张了。
孟傲贤挑挑眉,认真地看着沈家情,“妳没有做错事,这几天妳的表现很好。我很高兴妳没有累垮,因为接下来可能要麻烦妳替我请医生,继续打报告,并且读价表给我听。”
“孟先生,你病了?”他这人也会生病?
他点点头后就一直没有再说话,他真的不像人!哪有人是这样生病的,他看上去比自己还健壮几倍,可实际上他却正在发高烧,他还真够胆去和人谈十几亿的生意。不过话说回来,他会生病还不是因为自己,他肯定是因为那天将衣服借给她穿时着凉的,那么她更得好好地照顾他。噢!怎么可以用照顾二字呢?这样一个人,应该是不用别人照顾的,因为他肩扛着天空、脚踏着实地。
一回到酒店,沈家情就马上去找医生,他的确是生病了。在医生诊断完后,沈家情就一直待在他的房问,按照他吩咐:先让他睡三个小时,然后在伦敦股市开盘前叫醒他。一边校对文件,她一边替他用毛巾擦汗。他肯定睡不安稳,因为他不断地在冒冷汗。
与孟傲贤相处也有五天了,他真的像一阵龙卷风,对他的竞争对手拥有无穷的杀伤力,他可以在十分钟之内就把他想要的那间公司由高价杀到低价,进而吸收它。就那么一会儿,他又拥有上千万的进帐,赚钱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按键或者金笔一挥之间。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让沈家情只听见他呼吸的声音,突然间沈家情好想看看孟傲贤的样子。这些天来,她只是不停地跟在他背后转,从来没有想过她很可能走在街上会认不出她的老板--只因他是什么样子她一直没有看清楚。她只知道他长得很高大、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