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身旁的男人吻住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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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儿,把窗子关上吧!”兰泽亲手管上最后的步摇,审视镜中涂抹着红油油的妆的自己,对江儿说道。
江儿依言而行,一年以来,她愈形标致秀丽,兰泽出嫁后,这儿就归她所有。
没有凤冠霞帔,只是一身大红衣裙,她嫁得不算风光,但至少是仕官人家。名分不名分的,对盼玉楼的姑娘来说,早不是什么要紧事了。
“听人家说,今年雪会下得早些。”江儿在镜中与她对视,说道。
“喔?是吗?”兰泽淡淡地应了句。
“小姐,祝你今后幸福快乐……”江儿浅笑,依依不舍地说。
“嗯,谢谢,这些年来……多亏了你。”兰泽轻握住她的手,道:“我曾提醒你的每一件事,你可都记住了?”
江儿点点头,道:“记住了。”
“别让男人……伤了心。”兰泽轻轻地道,这句话,也带起了她心底隐约的痛。
“嗯。”
“我跟嬷嬷说过,要替你找一个好男人,温存地待你,第一次总要慎重些。”
“谢谢小姐……”江儿感激地说。
“来了!来了!花轿来了!”老鸨高声呼喊,跑了进来,道:“魏大人在等着你呀,兰泽,你是穿戴好了没有?”
“就好了,嬷嬷。”兰泽应了声。
“哎呀……嬷嬷可还真舍不得你……十年过得飞快,瞧瞧,就要出阁了,我这心情可真像极了你亲娘呢……哎……眼见自己女儿一个一个离开……我呀……”
鸨母絮絮叨叨地诉说自己的心情,兰泽却有些恍格,要出嫁了,她怎么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谢谢嬷嬷十年来的照顾,兰泽永铭在心。”兰泽无意识地说着道别的话,像一缕幽魂,心不知飘向何方……
“快上轿吧!误了吉时可不成!”嬷嬷催促着她。
兰泽再看了这她待了多年的地方一眼,随老鸨踏出了门槛。
第五章
“潘先生,能不能代我写一封信?”
庙口的市集人来人往,喧扰熙攘,一名老者踌躇来到庙口一角僻静的摊子前,说道。
潘磊放下手中的书卷,亲切地招呼老者,道:
“文爷爷,坐,您要我为您写些什么?”
“是这样的,潘先生,我想写信托朋友带回家乡,探问我三弟的病,年前人还好好的,最近却听说一病不起……”文爷爷满面愁容。
“好的,文爷爷,您等会儿……”潘磊开始研墨。
“你又在读书呀?真是努力……我每回经过,都见你拿着书……唉……哪像我这老骨头,目不识丁……不过我三弟的儿子倒是读过些书……信送过去……至少也有人可以念给他听……哪像我的儿孙……个个是种田的粗人……”
“当年文爷爷怎会离乡背井?”潘磊展开了纸,问。
“从军罗……到最后也没银两回不去,就在这儿娶妻生子了……”回想起往事,文爷爷不胜秋吁。
“这样吧……您说一句,我写一句,可好?”潘磊提笔,问。
“好……就这样……”
去年春闱,潘磊是赶上了,但却榜上无名,用尽了兰泽助他的盘缠后,他便在长安城郊的小庙里住下,潜心向学,有市集时他便替附近的居民代书,不收分文,但他们多以自家的食物回报,日子一天天过去,潘磊却还是无法忘怀兰泽,曾经他在心理立誓要回盼玉楼接她,但而今他落了榜,是没有办法实现他的承诺的………每想到此,潘磊不禁觉得难受。
“好了,文爷爷。”潘磊将信纸吹干,折叠起来。
“多谢你了……什么时候来我们那儿作作客?”文爷爷亲切地间。
“再说吧……”潘磊向他挥挥手,目送他离去。
文爷爷走后,潘磊看着眼前的纸,有着想提笔写信回家、写信给兰泽的冲动,这不是第一回了,可每当他想起自己一事无成的窘状,他便不知该如何下笔,每每写成后却又收藏起来,没有托人带走,这种反覆而挣扎的心情,仿佛无止境地盘绕他心。
“磊哥,在想什么那么入神……”随着爹娘来赶集摆摊的小苹偷了空跑到潘磊这儿,见他盯着信纸不知在想些什么,便轻唤了声。
“喔……是你呵……今儿个又跟你爹娘一块儿来了?”潘磊温和地笑笑,对这个年方十二的小女孩像妹妹般地照顾。
“是啊……不然成天闷在家里,都快闪出病来了……像今儿个,我就在市集上发现好玩的东西呢……磊哥你看……”小苹从袖里拿出一个木刻的女圭女圭,十分讨喜可爱。
“看来你可真是找到你的赛了,嗯?”潘磊微笑。
“是啊!而且我告诉你猜………磊哥……下次市集听说有从洛阳来的花商那!到时候可能城里的很多有钱人都会来买花喔!我从来没看过有钱人呢!”小苹强调地说。
“那到时候你可要好好看看。”潘磊看着她雀跃的神情,不禁笑了出声,“有钱人”对原本家境富裕的他来说,并不具有任何意义,但小苹天真的喜悦却感染了他。
那个从前,好像离他很远了,自他离家赴京赶考,到半路遇盗,仆役阿南被杀,之后,兰泽收留了流浪的他……他没有向任何人提起他的家世背景,而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仿佛也忘了养尊处优是怎样的感觉……
“磊哥,到时候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哪?”小苹吱吱喳喳地问。
“看什么?花还是有钱人?”潘磊故意问道。
“当然是有钱人呀!去不去嘛?”
“好好好……到时候你再来这儿找我一起去,嗯?”
“太好了!磊哥!”这样爹娘嗽不会不放心我去了!”小苹欢呼道。
“你这丫头,原来游说我当侍卫的呀?”潘磊苦笑着摇头。
“谁教大家都夸赞磊哥你嘛!”小苹甜甜地说。
“别哄我啦,我都答应你了,快回去吧!不然等会儿你爹娘找不到你,又着急担心了!”
“是、是、是,遵命!”小苹蹦跳地带着木刻女圭女圭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叮咛:“不能反悔喔!磊哥!”
“好……”潘磊微笑,看着她满意地离去。
洛阳的花商?真快……花季……又到了……潘磊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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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泽临轩顾盼,长安城的繁华春景尽收眼底。
“二夫人……”兰泽的贴身侍女巧莲唤道。
“什么事?”随夫婿来到长安已月余,她几近足不出户,每日总要在这扇窗前坐上几个小时,而近来魏大人对她愈来愈少探问,兰泽不经意地从传言中听闻:魏大人现下是天香阁的座上客,为天香阁的花魁水荷姑娘倾倒,兰泽听在耳里,表面却不动声色,她在乎吗?她微笑,一点也不,她是明白人,男人喜新厌旧的速度是极快的,魏熙光能为她兰泽休去跟随他多年的妾室,将来当然也可能休离自己,为此,兰泽开始在心里盘算,她有两条路好走。一是为他再添个子嗣,二是以退为进,对他在外的风流不闻不问,给予最大的体贴与温婉。
只是,兰泽并不想要有他的孩子,各取所需的嫁娶,兰泽知道自己的心是冷的,她不想要个孩子。
于是,兰泽尽力扮演着一个体贴温婉的妾室,不过问什么,将居所打点得井然有序。
“老爷派阿源回来说,今天何大人在天香阁摆宴,可能过三更才回来。”巧莲禀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