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人似乎睡得有些不舒服,侧了侧身子的同时挡在胸前的手臂垂落到地上,胸前那被蕾丝掩着的诱人风情立刻若隐若现。
何念不得不尴尬地转开视线,平静的心绪却因为这些“意外”而开始波动起来。天气似乎猛地躁热起来,他想开窗让室内的空气流通一下,眼神却由窗户移向窗旁的她。她那丰润的唇微启着,如同等人采摘的成熟果实般诱人。何念不由想起了那一夜,他吻上的正是这张唇,那甜美而柔软的味道让他有想再次吻上的冲动。
“你在干什么?”强制自己恢复理智的人用力地甩了甩头,双手抵着太阳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总算克制住心底那些在探头的邪恶念头。
“洗澡。洗澡。洗完澡早点睡。”他边催眠着自己边走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持续十分钟之后停了下来。换上T恤和宽松运动裤的何念走出浴室后,远远看了眼沙发上那个婀娜的身影,转身走入房间。出来时,手中掸了条薄毯。
他蹑手蹑脚走到她面前,正准备轻轻为她盖上毯子,她却忽然睁开了双眼。
“吵醒你了?”他柔声问着,眼中含着溺爱的温柔。
她望着他,褪去漠然的双眼中有着懵懂的美丽。
“我口好渴。”她抿着嘴,眼神无辜。
那样的眼神让何念心弦猛然一动,生出想紧紧拥着她的冲动来。
“我去帮你倒水。”他起身,与其说是帮她倒水,不如说是想逃离。
“何念。”
伴着一声轻柔的唤,何念只觉得背后被一个柔软的身体紧紧地贴上,一双藤蔓般的双手穿过他双臂,将他柔柔地圈起。
“岁岁?”他无措地唤着她的名,她的反常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背部的曲线。
她却并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一个移身挪到了他面前,双手仍紧紧环着他的腰,仰望他的双眸闪着醉人的柔媚。
何念僵直地立在原地,不断克制着想将她紧紧拥入怀里的冲动,“岁岁,你到底在玩什么?”
她看着他,没有出声,在他后腰交握的双手却渐渐松开,双手贴着他腰间的肌肤缓缓移动着,直到快移到正前方时,双手猛地探入他宽松的裤身内。
“不要再胡闹了。”他及时拽住她不安分的双手,微哑的声音中有着竭力的克制。
“何念。”她唤着他的名字,没了冷漠淡然的嗓音透着销魂的甜美,润泽的红唇轻轻擦过他的耳际,“请你像你说的那样。爱我。”
趁着他失神的片刻,那双皓腕轻易挣扎桎梏深深地探入他身下。
何念一声闷吭之后,双瞳内猛然蹿起的欲火混沌了原本的清澈,“你再不停下就没有停止的可能了。”
她再次踮脚,舌间触上他喉间那起伏的突起,“那就不要停。”
当她放平脚跟时,紫色的睡裙像是最识趣的看客知道是时候退场了一般,沿着她光洁的肌肤一路滑下,最后安静地蜷在她脚边。
深色的瞳内映着美得那样诱人的她,心底最邪恶的念头被她挑逗而出,所有的理智在她那魔鬼舞动着的十指间像是被热火煎熬着的黄油,一点一滴融化开来,直至完全消失。
一双始终试图制止她的手终于放弃了挣扎,紧紧地将她箍住,那样用力地将她整个贴向自己,仿佛恨不能将彼此揉为一体般。俯下的唇准确而用力地吻上她那红艳的刺目的唇。他从来不是个自制力薄弱的人,可纵然是柳下惠也不可能抗拒得了心爱之人的蓄意撩拨,因为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爱得很深很痴的男人。在理智分崩离析之后,他现在所剩的念头只有一个,唯一一个,那就是:爱她,爱她,爱她。
他细密的热吻沿着她光滑的颈一路而下,引燃了她原本微凉的身体。贴着她光滑肌肤的掌心能清楚感觉到她的升温和颤抖。邪恶的征服欲让他的吻不断触碰着她那些美好而敏感的地方,引得她溺水般瘫软在他怀中,她双手紧紧攀上他的颈项,染了粉色潮红的脸颊无助地朝向他,染了的双眸那般楚楚动人,微启的唇齿间情不自禁的轻喘像狗尾草一下下轻挠着他,撩动了他原本深埋的破坏欲。
一把将怀中的她横抱而起,大步将她带到自己的单人床上。他要她。身体已经完全被她引燃,而从来看淡一切的灵魂更是叫嚣着对她的渴望。他那么珍爱她,如果不是理智已经被所融化,他或许会咬牙忍下,可是现在,已经没什么能阻止他想狠狠占有她的念头了。
他在理智全失、沉浸感官所带来的巨大幸福之时,听到她饮泣的呢喃,“何念,我真的爱你。很爱。”
紧紧闭上双眼,任由自己对她的爱喷薄而出。精疲力竭之时,他长长叹了声气,心中知道即使此刻死去,他也能含笑瞑目。
她爱自己并允许自己那么深地爱着她。这世界,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
武靖宜抱膝坐在沙发上,眼眸一舜不舜地注视着房间里睡意正浓的何念。看着看着,视线便模糊了起来。手背一烫,才意识到是不自禁滴落的眼泪。
胡乱拭去脸上的泪痕,却不想越擦越湿,最后她索性放弃,任由眼泪肆意爬满脸颊。她其实应该不声不响离开的,可是她却怎么也鼓不起离开的勇气来。这里的一切那么温暖而美好,让她眷恋着不愿放手。一想到这一离开,可能永远就不会再回来,她便忍不住泪水流出。痴痴望着他沉睡的模样,昨晚那么深的纠缠过后,她真的无法做到轻易离开。可是,她该怎么面对醒来后的他?
如果没有昨天出租车上接到的那通电话,一切都会不一样。思绪跌回昨天……
“喂,武靖宜吗?我是康华。先不要急着挂电话,据我所知,你刚失业了?”即使看不到他现在的模样,武靖宜也能想像得出康华脸上那沾沾自喜的笑。
“那又怎么样?”她冷冷地反问。
“武小姐,如果你不打算在这个圈子继续发展下去了,我当然也无话可说。不过你要是还打算继续的话,你最好考虑清楚。辛辛苦苦打拼了六七年,你真的准备这样空手而回吗?面对这个问题,武靖宜不禁陷入沉默。那么久的努力和心血,她怎么可能甘心就此归零?
“我仍然可以捧你当导演。一部小成本的荒诞剧算什么?只要你松口,更优秀的班底、更高昂的成本、更广泛的宣传都不在话下。艺术中心的小小行政工作根本无法给你带来这些。”康华毫不掩饰自己的志在必得。他很清楚自己给出的诱惑有着多可怕的吸引力。
“是你让吴凌陷害我的,是吗?”
“你真是幼稚得可爱。”康华低沉地笑着,“史大可是我手下那家文化公司的艺术总监。丁诚还在求着我投资他的新电影。搞艺术又如何,行政高官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一切都要向钱看。这个圈子,只要有钱,你想捧谁想封杀谁,都不过是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的事。”
“呵。也就是说,不答应你的要求,我根本无法再在这个圈子立足。”莫名的悲哀将武靖宜整个击中。这样一个市侩的男人,这样一副商人的嘴脸,却如此轻而易举地操纵着那看似清台而不染凡尘的的舞台艺术。
“我喜欢一点就透的女人。趁我对你还有兴趣,你自己抓紧时间考虑吧。我在西尔顿订的房间后天退房。今明两晚是你最后的期限。”康华给出了最后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