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华翰接下大嫂的工作,每天早上熬中药,并煮一些吃食,等她吃完后,他才赶去事务所。
两天后,江柔已从新加坡回来,她知悉女儿已怀孕,高兴得一天数赵到华翰住所探望女儿,更理所当然的接下准女婿的所有家事。而华翰放下家事之后,因婚期已近,他有很多事要忙,所幸有自强和华?的帮忙,华?更是义下容辞的负责新娘礼服的—切细节,连试穿礼服都是地带著裁缝师来回跑了两趟才圆满试成。当然手饰方面则早於订婚时徐家妈妈已全套备妥送到明明家,此次的礼服,完全依照手饰的样式设计的。
后天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了。
“明,我们要分开一天,这是规炬,你明天若再觉得不舒服,一定要给我电话。”
他那带有磁性的低沉声音,此时响进明明耳里,让她觉得格外窝心。
“华翰,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没有遇到你,那么我现在的生活不知有多单调!”她热切的看著身边这个她将依附终身的伴侣。
他伸手轻握明明那放在前面大腿上的小手。“明,我何尝不是?你今天回家好好休息,我会给你电话。”
送她回家,与准岳母打完招呼后,他迳自回到住处。今晚要和家人和事务所的朋友们讨论有关婚礼的细节问题,他衷心的希望这一生才只一次的大礼一定要尽善尽美。吹著口哨,他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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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十六日,江明明独身的最后一个日子,这天一大早才六点,明明就被阵阵喧哗声吵醒,虽然仍睡意脓胧,她似乎从半夜就已感觉有谈话声不断的传入耳里,而此时声音更大且杂,好像有一大队人马在客厅、起居间以及隔壁套房内走动及谈话。翻个身,她用枕头蒙住头脸,企图要再睡—下,但是房外传来的声响更近,好像朝她房门而来的脚步声不只一人,她终於放弃再睡的念头,翻身下床,披上厚晨袍,才要出门探看究竟,房间已被敲了数响,她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大约五十来岁,旁边站著神采奕奕的妈妈。
“唉呀!小柔,她简直是你二十岁时的翻版;不过,那身高和眼神则像极了长峰。”贵妇人将明明全身上下看得很仔细,看得明明很不自然的向妈妈递出询问的眼神。
妈妈会意过来。“明明,这位是你的美宝阿姨,住在新加坡的美宝阿姨。”
“阿姨,你来啦。”虽然才第一次见面,明明已喜欢上美宝,美宝的亲切、慈蔼,使人有如沐浴在晴朗的阳光下的和风里。
“准新娘,吵醒你的好梦啦,没办法,阿姨实在太想看你啦!”
“阿姨,哪里话!请等我,我梳洗一下,马上出来找你。”明明转身冲入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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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我们去休息—下,而且你也该洗个澡,好舒展一下。”江柔和表姊离开明明门口。
“我在飞机上睡够了,来这里的路上也睡了一个多小时,文治开车很稳,睡在车上很舒服,丝毫感觉不出颠簸。”
“梳洗—下,换身舒适的衣服也可以。”江柔领表姊进客房。
“小柔,你终於苦尽笆来了。”美宝由衷的说。
“姊,多亏有你,否则我和明明早已饿死在伦敦了。”江柔哽咽地抱住表姊。
“你又来了!自己的前途是自己创造出来的,你当时带著一个初生婴儿,又打工又读书,苦撑四年,不但没有病倒,更没有退缩,这种毅力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姊,无论如何,没有你的鼓励和资助,我根本无法度过难关。”江柔轻声泣诉。
“我最不了解的是,你学校—毕业,只告诉我要去找教书的工作,没有住址和有关资料给我,就这样离开,一别二十余年,毫无音讯,实在太不应该了。”
“我只是想过全新的生活,希望独立把孩子抚养成人而已。”
“总该给我个讯息吧?”
“姊,对不起。”
“月初在我家,我本来要狠狠的骂你,碍於长峰在场,否则哪有等到今天才开口。没办法,我快人快语,既然喊我一声姊姊,就要忍受我的脾气。”
“姊,你洗个澡,我去端些吃的来。”
当美宝换上江柔特地为她准备的棉质家居服,走出浴室的同时,听见房门被轻敲两声。
“进来吧。”美宝顺手整理自己的衣物。房门开处,明亮而美丽的明明端著—个托盘走进来。
“阿姨,妈妈熬—锅的杜仲五加皮瘦肉粥,希望阿姨吃了能解除长途跋涉的疲劳。”明明将粥摆在矮柜上。
“好,杜仲五加皮瘦肉粥是我们闽南人的最佳食补。明明,你也一起吃。”
“不了,我习惯早餐吃面包、牛女乃。”
“在英国时,我们都将就西式早餐,回新加坡这几年又回复吃中式餐点了。”美宝津津有味的吃著粥。
“阿姨,你知道妈妈为什么当时要离开爸爸,是不是爸有外遇?”明明有点困难的问出最近—直盘旋在她心里的疑问。
“不是外遇问题。在商场上,男人难免为应酬而逢场作戏,你爸爸和姨丈都不例外。”
“男人都这样吗?”
“不是都这样,是为生意为生活,有的时候不得不如此。”
“妈妈不能谅解爸爸必须应酬吗?”
“你妈妈从大马那种单纯的华人社会才到英国不久,就在香港认识你爸爸,且匆匆结婚。在她单纯的心灵里,对婚姻的憧憬是完美的,独占的,神圣的。”
“我应该可以体会她的心情。”
“而你爸爸婚后尚有事业和一家人要照顾,事业当然不是永远太如意,何况你妈妈又离乡背井在香港没有朋友,因此遇到不顺意,又以她个人的看法来认定婚姻的标准,因此才会选择离开。”
“原来是这样。”
“不过,你妈妈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不但伤了她自己,更伤害到你爸爸和你们兄妹。”
“爸、妈实在太可怜了。”
明明见美宝姨已吃完粥,她吩咐下人来取走餐具。
“阿姨,你能忍受姨丈在外逢场作戏吗?”
美宝深深的看明明—眼。“明明,青年男女恋爱是需要互相体谅,多多替对方的立场著想的。”
“但是,似乎都是做太大的要忍耐得比较多。就是尚未婚,好像也是要求女方要多忍受—些男人在外的问题。”明明似乎满困扰的样子。
“男人在外的—切行为,只要不影响婚姻本身,应该都还可以忍受。”
“阿姨,我很佩服你的达观。”
“这个嘛!你应该不会比我差,以明明你的个性,依我看,你应该比你妈妈当初实际一点。”
“阿姨的意思是,妈妈的想法太不切实际?
“以当时的状况来讲,是的。婚姻生活贵在互相坦诚、互相体谅的!对了,我还没看到你的准新郎倌,依我看,能让我们美丽又聪明的明明看上的男人,他应该是很优秀的人才对。”
“谢谢阿姨!他还好啦。”明明面对美宝姨谈起华翰,反倒腼腆起来。
“岂止还好,简直太好了。”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的文治接口道。
“哥哥!你怎么可以偷听人家讲话嘛!”
“阿姨早,昨晚睡得好吗?”文治不理妹妹抗议,先问候美宝姨。
“没睡,和你们妈妈聊了大半夜,又接著和明明聊到现在,精神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