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游罢夜珠江,来到渡船头,搭渡轮回九龙。渡轮夜班船是晚上九点多就验关,据说是配合啃禁,但十—时多开船,船行慢得可以和在沿岸和脚踏车北速度,华翰买了特等卧舱,说好听点是特等舱,但卫生不太好,不过听说已经比火车好很多了,因为船行时间是夜晚,沿岸几乎灯火通明,也几乎是工厂林立,这种景象让人与广州市的流民联想不到一起。且沿途水域有很多行驶的渡轮及载运货物、木材的船只。两人在甲板上逗留大半夜,又到夜总会唱歌,那夜总会,实际上只是一个设备简陋的KTV店,音响不太好,又没有隔音,只是简单的在甲板上用竹篱围起来而已。明明发现里头的消费者有过半是台湾人,华翰问其中一个年轻人,他告诉两人说坐船的人大部分是在广州工作的台商工厂员工,他们因公务或休假往来广州——香港间,选择坐船是可以消磨时间,因为是夜间行驶,又可节省时间,也比飞机经济,因此在KTV选拌处,有大半是台语歌和台湾版的国语歌,像——爱拚才会赢、—支小雨伞、萍聚……等等。
清晨四点多,船在九龙渡口靠岸,因香港海关官员六点才上班,全船旅客只得在岸边船上等开门。华翰和明明因太疲倦,靠在船舱房内睡了—个多钟头,待闸门—开,随船上旅客上岸。因华翰住的酒店九点才开门,两人只好先在九龙珠江岸边附近逛了一下,欣赏附近珠江景色,以及早晨来往的船只。
那一带清晨有许多晨跑的民众,听说那一带是九龙的高级区,各种肤色的人都有。
“香港真是个国际都市。”华翰先开口说。
“我第一次面对面看到回教民族和印度人。”明明好奇的说。
“明明,你看对岸那座大厦,像三角刀峰—样的灰色大厦。”
“奇怪,香港人不是很重视风水吗?怎么盖那种三角形的大厦?”
“听说那是我们中国最有名的建筑师——贝聿铭的杰作。”
“他不相信风水吗?”
“据报上说不信。”
“那就有可能是他对此建筑的独特创意了。”
“你知不知道那大厦是属於哪—个团体?”
“我哪知道?有待你这个香港通来解说。”
“香港人要问台湾人有关香港的建筑,真逊!”华翰糗她。
“谁像你这位花蜜蜂,到处飞到处采蜜!”
“你看、你看!说著说著又駡人了。”
“言归正传,废话少说。”
“你可真不放过我,说真的,我也是听这边的朋友说的,那栋三角形的大厦是中国人民银行,而它前面那栋比较低的正方形建筑是英国汇丰银行的香港汇丰。听说是中国人民银行特为破坏汇丰风水而建的。”
“怪怪!经你这么—说,我相信了,因为当今不管哪—国的大建筑,很少用三角形体构图的。”
“你看那刀口刚好对准珠江口,也是破坏香港风水来的。”
“果真如此传说,那就有待今后各家堪舆师来研究评论了。”
“一切只是传说,没有科学根据。”华翰做结论。
“你看,这岸边有救生圈,难道此地可游泳不成?”
“才不是!那是因为这里夜间有很多情侣来此谈情说爱,你也知道,有些人一言不合,一冲动便会跳水的,但大部分人是跳下后马上就后悔了,这救生圈是准备给跳水的人用的。”华翰说到最后忍不住炳哈大笑,引来不少注目的眼光。
“讨厌!你非要让大家都知道徐华翰在此是不是?”
“走,我们慢慢逛。”
“这里空气真好。”
“香港的空气品质比台北好—点,至少污染比台北少。”
“说得也是。”明明同意他的看法。
两人经由尚未开门的中古车拍卖场,绕到前面大街上,此时,马路上已渐渐有人、车行走。
“你看那栋楼,听说日本侵略香港时,那是日本设在香港的一个相当於香港行政中心的地方。”
“这栋楼好大。”
“听说里面常常闹鬼。”
“你又知道了?”
“听说当时凡是让日本人认为是异议分子或是背叛者以及间谍,都抓来这里毒死,可能死了很多冤魂,所以到现在还在闹鬼。”
“好可怕!”
“战争是无情的,最无辜的人是一般百姓。”
“华翰,我们去坐车好吗?”
“累了吗?”华翰拢紧她的肩。
“还好。”她朝他嫣然—笑。
他们两人边走边谈,吃完早点,到电车站坐数站车,又换捷运车,回到酒店已十点。从昨天出门到现在已约廿小时,难怪累得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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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华翰未惊醒明明,他迳自起来沐浴后出门洽公,出门前留下—张纸条告诉明明自己的去处。当他下午三时回来时,明明仍在睡觉,他亦月兑下外衣躺在她身边继续睡。这一觉睡到下午五点才被江柔拨进来的电话铃吵醒,在电话铃连续响数声之后,明明嘟哝的抱怨著,并将头睑猛往华翰胸前挤,华翰被挤得清醒—些,他伸出长手横过明明接电话。
“喂!”
“是华翰吗?江柔高兴的问。
“是的,伯母你好。”但见明明猛然坐起。
“今天在京华夜总会有一个PARTY,你们没忘吧?”江柔提醒华翰。
“没忘,谢谢伯母提醒。”
“妈,我没带礼服来,怎么办?”明明翻身趴在枕头上,从华翰手中接过话筒。
“礼服家里有,你爸爸已吩咐人准备了。”
“手饰怎么办?需要戴吗?”
“那个你不要担心,一切都替你备妥了。”
“谢谢妈妈。”明明拍下华翰伸来的魔手。
“那你们快点准备,早点回来家里再一起出门。”
“妈,再见。”此时华翰的头钻到她胸下,隔著衣服轻吹她一口热气,明明抖著不稳的声音向母亲道再见。
“再见,早一点回来。”
匆匆放下电话,明明尖声阻止,并猛推他的头。
“徐华翰——”
“明明——”华翰诱惑她。
“讨厌,来不及了,我去洗澡,你来不来?”翻身下床,冲入浴室。
“明——”华翰吐出失望的申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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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江柔已等在客厅。
“回来啦,快去换礼服,今天爸爸要正式介绍你给他的朋友认识。”
“那就隆重喽!妈,我快要忘记自己姓啥名啥了。”
“去!去!华翰,你一起上去帮她挑,这孩子穿衣服太没原则。”
“遵命,伯母你放心,有我在,—切没问题!”华翰向明明挤挤眼。
“凭你啊?”
“少罗嗦!走。”—把推她上楼。
他们俩登上二楼房间,只见女佣阿彩和梳头师桂姊已在房里忙著。
“华翰,你帮我挑衣服配色好了。”
“什么代价?先说,否则不干!”华翰故意为难她。
“你不是答应妈妈的吗?怎么才上楼就换那种嘴脸?徐华翰!”
“先说,有什么代价?”
“好嘛,好嘛!今晚送你一样礼物就是了嘛!”
“一言为定,礼物由我来挑。”
“好啦!”明明决定不再和他扯,转头向桂姊。
“你来梳头,今天头发全部梳直,发梢可能必须修剪一些,你看著办好了,前面浏海留稀疏几根即可。”
“是。”桂姊恭敬的应道。
头发整理毕后,画了个简单的妆,那妆其实只强调眼睛和唇,其它部位倒是未多加强调。看明明大致完成,华翰点头遣退两个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