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翰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温暖的覆在她放在腿上的双手。“明明,我真的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低下头,她轻语。
“明明,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只有一个希望,希望你相信我。”车在十字路口停下,他转头向她正色说道。
她重重的向他点了点头。
车子继续往目的地前行,突然,华翰似乎想到什么重要事情,拍—下:自己额头,伸手在上衣口袋取出一张纸片给明明。
“明明,这是我的电话和住址,还有事务所的住址和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也抄一张给你。”说著就要取皮包内的纸笔。
“下用了,刚才在你家时,我趁你换衣服时,已抄好电话号码和门牌。”
“徐华翰,你好坏哦!”
“没这么严重吧!”他装著一脸的无辜状。
车在公司门口马路边停下来。“到了,小姐,一共两百元,今天可以记帐,留著以后慢慢算。”
“去你的!”明明的心情好得有如天上的晴空一样。
她就要下车时,华翰喊住她。“还有—件事。”
她正奇怪的回头看他,他趁势拉住她左手臂,探头向她,在她脸颊匆忙吻了一下后,放开她左手。“拜!”
“你讨厌啦!”明明满面通红地偷看他一眼后低下头,下了车。
看著她走进公司大门,华翰雀跃地哼著歌,将车稳稳的开向回家的路。
第三章
在长峰石化公司董事长办公室里,坐著三个人,陈长峰、陈继霞以及陈文治,此刻,他们心情皆复杂万分。昨天深夜,长峰与妹妹商量又商量,今早首次叫文治一起共同来参加意见。
“文治,今天我和你爸爸有件事一定要告诉你。”
“什么事这么神秘啊?姑姑。”
“我们可能已经有你妈妈的消息了。”
“真的?在哪里?妈妈还好吗?”文治惊愕的呼叫出来。
“昨天晚宴时,乐团里那位吹长笛的女孩,她不但长得像你妈妈,她穿的礼服也很像二十多年前你妈妈穿过的。”
“那也不能证明什么啊!”
“最重要的是,那女孩太像你妈妈了。”长峰也开口说。
“文治,你冷静听姑姑说。那小女孩叫江明明,二十三岁,她告诉我和你爸爸,她说她母亲名叫江柔,是音乐老师。”继霞一口气说完她所知道的有关那女孩的资料。
“那……那……”
“如果江明明是江柔的亲生女儿,那么你妈妈可能已经再婚。”
“有没有可能是同名同姓的人?”文治不太确定的说。
“是有可能,而且以你妈妈的倔脾气,她不可能在离开后马上再婚,除非是遇到困难……”
“嗯,江柔不可能再婚。”长峰接腔。
“我们如何去查明真相?”
“我有江明明的电话,也与她谈及宝宝要跟她学琴的事。”
“那也与向她探听她母亲无关呀!”
“文治,你稍安勿躁,今晚姑姑会先与她联络。”
“乾脆直接问她就好了,何必绕弯子问?”
“你下了解你妈妈的脾气。”长蜂抖著声音说。
“是的,如果真的是你妈妈,那么我们更应该要慎重行事,否则怕她又逃开了。一
“我们等安排宝宝的上课时间后再说。一
“以后由我接送宝宝去上课好了。”文治很急著要知道事实真相。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只要能找到妈妈,什么事我都愿意做。”文治忧郁的说。
想当年文治才五岁,有一天早上起床,女乃妈替他换好衣服,准备让他吃完早餐要送他上幼稚园时,门口等著的人竟然不是妈妈,而是姑姑。从那一天起,二十三年来,文治再也没有看过妈妈,思及此,文治深吸一口气,忍住将泛出来的泪水。
而陈长峰的心更是阵阵的抽搐著。二十三年来,他寻遍东南亚、香港地区,甚至英国、美国都找过了,这其间也托朋友,又委托侦探人员找,就是没有太太江柔的踪迹,想不到会由那女孩身上再找到—线希望。
而此时,一直望著窗外沉思的继霞更是百感交集,当年她二十五岁,正准备和王汉声结婚,谁知就在订婚前,大嫂离家不知去向。继霞不忍看哥哥痛苦,更不忍看侄儿文治没人照顾,她扛起教导侄儿的重任,且二十多年来毫无怨言。
当时汉声一气之下离开香港到英国去,但是两人都是对感情十分执著的人,十多年后,汉声早已转来台湾教书,继霞因哥哥生意的关系,两人又在台湾巧遇,这才结的婚。
叹口气,继霞伸伸腰。“好了,等今晚联络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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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文治依约带宝宝到明明住处学琴。
明明的家不难找,很快的,表兄弟俩来到明明家门口。按了门铃,明明很快来开门,双方寒暄后,明明引他们到客厅,谈妥上课细节及内容大概后,明明带宝宝来到琴前,将乐谱拜尔课本摊开,试试宝宝的程度,并让他弹数段不同的基本音域的曲子。
趁此空档,文治研究著江明明的侧面,怎么看,他都看不出她与小时候自己对妈妈的印象相似之处。不过,总觉得她的眉宇间有一股似曾相识之感。
时间匆匆已过了一小时半,明明表示今日功课结束,宝宝一乐,蹦蹦跳跳的下了椅子,冲到落地窗口看窗外花卉去了,文治微笑著。
“宝宝一定是在江老师你测验他时,已心不在焉的向往著窗外风景了。”
“他好可爱!陈先生,若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以为你是陈总经理的弟弟呢!”
“更像姑姑的儿子呢!”
“哦,为什么?”
“因为我从小就是姑姑带大的,我大二时,姑姑才在台湾生下宝宝。我本人则在香港受教育。”
“啊!原来你们一家是香港人?”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们是在爷爷那代从山东到香港做生意的。江小姐,你呢?”
“我?应该是台湾人吧?但是妈妈是福建泉州人,妈妈很少谈起这些事。”
“江小姐,你真勤奋,年纪轻轻的又上班,又收学生。”
“说得好像你已七老八十了一样,我看你大概只大我一、两岁吧?”
“不止啦,我二十八岁了,你呢?”
“我二十三岁。”
谈话间,宝宝来到文治身旁拉文治的手。“大哥,回家了。”
文治低下头捏一下宝宝的鼻尖。“好,回家去,小表头!”
文治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江明明的眼神好熟悉,但是又记不得是否曾经见过她,难道是小时候印象中妈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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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数周都是文治和姑姑轮流於周日送宝宝到明明住处学琴,姑侄俩很快的与明明建立起友谊与信任。另方面,华翰则每隔一、两天就与明明相聚一次,自那次误会冰释以后,两人感情进步神速。
十月初的—天,华翰星期日上午约十点四十分左右来到明明住处,他知道地上午十点半前有课,因此这时候来到,应该已下课了。当他漫步来到她家门口时,恰巧遇到文治与宝宝,两个男人对望一眼,互相都觉得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面,互相点头为礼,华翰迳自开门入内。
文治回头看华翰那么自然的进入,并不须经过敲门之客套,不觉纳闷的想:他——是明明的男朋友吗?也许下次见面时可以问问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