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脸认真、凝重的样子,她父重新坐回他床边,和他两眼对望。
“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先问你几个问题。我受伤后,我爸有去找过你?”
“嗯,”她低眉敛眼,十分无奈的说:“他给了我一笔钱,要我从此和你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你答应了?”他不敢置信地问。
“在你受枪伤后,我不得不答应他。你知道的,对于你三番两次为了救我而受伤,我一直耿耿于怀,虽然我也舍不得,可是,我还是答应他。不过,我并没有收下他的钱,后来我还给他了。”
“我误会你了……”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谈过很多次了,却从没有结论,我想事情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最好立刻解决,免得大家都不好过日子。”
“你想怎么做?”
“我……我……”结结巴巴了半天,真正的心意丽明说不出口,她甚至避开他紧迫盯人的眼光,怕他窥得她内心的世界。
可杨楚怀认识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哪会不晓得她小脑袋瓜在想什么东西吗?
“不要说出会让自己后悔的话。”
“我别无选择。”
“你愿意跟着我吃苦吗?出门没有豪华轿车乘坐、穿的不再是绫罗绸缎、吃的不再那么讲究,生活可能将不如从前,你愿意吗?”
“你的意思是……”
“我决定放弃属于我的继承权,我不想再当被我父亲操纵的棋子,最重要的是——”他望进她的灵魂深处,平静地说:“我不想失去你!”
乍听他的答案,丽明呆愣在原地,有好一会儿不知魂魄飞到哪儿去了?
楚怀竟然会为了她而放弃继承权?还问她愿不愿意跟着他吃苦?
这是什么问题嘛!丽明低着头在心里窃笑,笑他问了个傻问题,嘴角不禁往上勾,而她的眼泪却也在这时候涌了出来,迅速模糊了她的视线。
杨楚怀着急地问;“怎么了?为什么哭了?”他发觉每次她一哭,都会今他手忙脚乱。
“天啊!”她含泪带笑的抬起头,双手紧握住他的手,“难道你不知道吗?只要能跟你在一起,纵然是粗茶淡饭,我亦甘之如怡啊!”
呼,原来如此,害他吓了一跳。
“可是你父亲那边……”她又准备缩回自己的壳了。
“我父亲那边交给我,你不要担心。”
她呼慌地说:“这么重大的事哪能不担心嘛!你真是的。”
攸竹敲了敲门进来。“你们讲完了吗?那两个人快醒过来了。”
丽明着急的喊:“攸竹姊,请再等我一下。”她转过头对杨楚怀说:“楚怀,我得走了,你要答应我两件事,第一,好好的跟你父亲说,千万不要和他吵架。”
他想了一下,虽然觉得事实上不太可能办到,不过为了让她放心,他还是点了头。
“第二件事呢?”
“不要再绝食了。”
“可以,但是你得再让我抱一下。”他耍赖地要求。
是谁说撒娇是女人的专利的?男人其实也会撒娇,只是他会选择两人相处时刻或者他“脆弱”的时候,如生病;总不能教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女子撒娇吧,那多奇怪呀!
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像是给他鼓励似的,还亲了他一下。
“我会再来看你,你自己保重。”
“放心吧!”
唉!对他,怎可能轻易就放心的。
www。jjwxc。comwww。jjwxc。comwww。jjwxc。com
如杨楚怀所料,事情确实没有这么简单,换句话说:杨永綮气炸了!
杨永綮无法相信自己的儿子这么没出息,竟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继承权。
杨楚怀为了表示不他的决心,甚至在医院就把所有该移交的手续都委托律师办好了,然后真正了无心事的慢慢养伤,直到出院。而这段期间,杨永綮为了赌气也没再来医院探视过他。
这等大事,被报章杂志渲染得愈来愈不像话、愈来愈离谱,有的扯出上一辈的恩怨,有的写成豪门内兄弟相残的结果,有的写成经营不善……总之,流言传来传去,已偏离正版太多了。
杨楚怀为了避开这场因放弃继承权所引起的轩然大波,他趁伤势好转口无大碍之际,偕同丽明离开原来熟悉的城市,远走他乡去,像从空气中消失似的,没人知道他们落脚何处……
白君毅与慧姐婚后没多久,就移民于加拿大,他没有忘记三贱客的誓言——
有福同亨,有难同当。
虽然他人在国外,却还是想办法联络失踪已久的项云天,要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杨楚怀,然后尽一切力量帮助他——在他失去一切后援的时候。
而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无情,不管你是红遍平边天的影视明星也好,或者曾是一时话题人物也罢,等这段热潮过后,不会再有人记得你,因为新的新闻已经取代了旧的事物。你也不能怪这个世界无情,毕竟人是健忘的,不是吗?
所以,杨楚怀和丽明得以这样无声无息地过了两年……
www。jjwxc。comwww。jjwxc。comwww。jjwxc。com
冬天的太阳显得格外的明媚,只因台湾四季如春,所以人们可以意思意思感受冬的气息,又不必忍受那酷寒厉霜,这对居住山区的人来说是一大福音。
可是,对项云天来说可就难受了。
某日中午,宁静的山谷不远处驶来一辆黑色轿车;山区的远近千万不能以视觉上的距离去评断,那会吃亏的,所以看那辆车好像不远,其实等他开到这边,也要半小时以上。
半小时?天啊!
项云天追个自己开车的司机已经开得晕头转向了。他早上九点出发,开了近三个小时的山路,也晕了近三个小时,说出来真是丢脸!
而这一切,就为了要采访一位老朋友,唉!“朋友”真不是人当的。
可是,也就只剩他还记得这位老朋友,舍他其谁呢?是不是?
半小时后,他来到目的地。应该是这间吧!他思忖道。
项云天用力的敲了敲门,大喊:“喂!有没有人在家?”
良久都没有人来应门,好不容易有个声音传采:“你找谁啊?”同时间,一妇人头戴草帽、手拿刚摘的小白菜从屋倒出现。她一见到他,不胜惊喜地嚷嚷:“云天?真的是你?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快进屋坐。”
她殷勤的招呼,又是倒茶又是端水果,让项云天一下子认不出来眼前这个大月复便便的妇人,竟是两年前风姿绰约的丽明。
“时间过得真快,两年了。”项云天唏嘘不已。
她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时间对山上的人来说,是缓慢的。”
“看样子,你们过得不错。”
她满足似的点点头,接着门外传来机车的“噗、噗、噗”声,她站起米。“楚怀回来了。”
杨楚怀一进门看到项云天就先来个大拥抱,然后开心地道:“我一瞧那辆黑色宾士。就请可能是项云天,没想到真的是你,哈哈!太意外了!”
“别讲得好像受宠若惊,我早就该来的。”
“你消失好长一段日子了。”
“没有你们长吧!”他别有用意地问,“你们真想一辈子都待在山里?”
夫妻俩对望一眼,杨楚怀喜悦地说:“不,我们正计划要下山去,丽明怀孕了。”
“太好了!那么,愿意到我的公司帮忙吗?喔不!我不该这样问的。”
“算了吧!苞我还有什么不能问、不能说的,况且是我该问的,你那间大庙可否容得下我这个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