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鸢意识的摩擦着双手,暗忖,小舞见到的那个人绝对不是老乔,老乔的身高不过一米七,体重绝对超过两百磅,全身上下没有五块不含脂肪的肌肉,也因为这样,所以当她说老乔中风时,他并不觉得奇怪。
“告诉我,在日本的时候,你见到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子鸢有种的感觉,那个假扮老乔的人,应该是他们认识的老朋友。
小舞抿抿粉色的双唇,因为用力,在下唇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白印,“杰利,我妈都要我叫他杰利叔叔。”
杰利?又是他?一听到这个名字,子鸢觉得整个脑袋都在晃,从禹群这个名字出现在修家起,杰利便一直与天修门纠缠不清,他先是害得大姊差点命丧他乡,又凭空假造出来不存在的资料让鹰哥哥误以为自己与大嫂是亲兄妹,直到去年底,赫连背叛了他,让他不但失去在胄武门的地位,也捐失了大笔的多钱,之后,天趁门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鹰哥哥曾推测,他很可能已经被门规甚严的胃武门私了了,但是……子鸢连忙问:“小舞,你说的那个杰利,是不是一个戴着顶大帽子,头发是银灰色的,眼珠天蓝色的,看起来有点贵族派头的中年男子?”
“他不是你说的老乔吗?”
“嗯。”子鸢沉默了几秒钟,脑子里想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从知道群英乱舞事件起,杰利就不断的介入其中,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原本以为他是为了不想要断了赫连这条财路,但显然不是。
看着小舞关注的表情,难道说,她才是最终的目标?又或许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要打散天修门,而他之前每次的努力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子鸢又提出疑问,“小舞,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到杰利是在什么时候?”
小舞摇着头,嘴里却说出了肯定的答案,“刚升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
“那就是十岁?”
“嗯,那一年也是我第一次进医院。”她用快要消失的声音说话。
“你十岁就……”这种对话让子鸢无可避免的想起她身上的伤疤,“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生的是什么病?”
小舞还是摇头,“刚开始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生病了,在那之前我很健康,也是运动健将,但那次住院之后,好像每年都会进去一次,每次出来,我就得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做复健,之后,身体就再也没有好过。”她故意用很轻松的语气说着这段话。
“嗯,”子鸢则不愿意面对这个话题,“现在麻烦的是你好像真的成为银行抢匪了。”
“是啊。”小舞也跟着忧心,只是在她的忧虑中,还存在着一点天真,“你别担心了,我想,事情总会解决,杰利叔叔不会让我被抓的。”
“你那么信任他?”知道对方是杰利后,子鸢不自觉地谨慎起来。
“是啊,他不会害我,这一点我是很相信的……嗯,一定是我多虑的,我应该要完全相信他才是。”不知道何时她重拾了对杰利的信心,她将手掌包住整张小脸,“唉,我想明天我再去找他一次,干脆把我知道的事情统统告诉他,他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嗯。为什么我第一次没有想到要这么做呢?如果第一次到他那儿发现他并没有把我的身体给治好时,就问他的话。可能就不地有这些事情发生了。”小舞一句接着一句,一声大过一声,最后她好像在对全洛杉机宣布她对杰利的信心一样。
“你……这么信任他?”子鸢在心中嗤道,杰利是可以信任的人吗?
“嗯。”小舞很快的答应,“是啊,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真的是为了我好,那个人一定是杰利叔叔。”
“可是他定两次对你做的事情都是在伤害你。”子鸢不留情的指出这一点。
“所以我才说,我一定要问清楚啊。”她与刚回到家中时完全判若两人,刚到家时的沮丧在两人的对话中已经渐渐退去,现在起而代之后,是一种兴奋的情绪,不过于鸢敏感的感觉到,这两种…都不是平常的小舞。
第八章
经过一整夜的折腾,子鸢在第二天一早,坚持要陪着小舞去见杰利,老实说,他一点都不相信那个杰利会真心为她好。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小舞看起来好高兴,她是真的相信杰利。
“是啊。”子鸢吃力的坐到租来的厢型车后座,因为他那只反了石膏的腿无法顺利的放人他自己那辆小车中,也因为小舞去租车耗了点时间,不然他们本来可以更早就去找杰利的。
两个人拖拖拉拉的到达老乔的五金行那儿,子鸢虽然在后座,却一直注意着窗外有设有不寻常的动静,今天的天气好得异常,天上连一片云都没有,蓝得统一的天空,反而产生一种令人喘不过气的迫力。
在转角处看到老乔的店面,子鸢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那个坐在窗前的男子,明明白白就是杰利,不知足不是心理作用,他看到在杰利那商标般的十加仑牛仔帽下,蓝色的眼珠闪着不寻常的光芒。
“小舞,停车!”子鸢想要叫小舞停下车来,但她并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她一边催动着油门,一边反问,由于目标已经就在眼前,她的心情急躁了些。
“我是说……”通过这个转角,小舞已经驶进车道了,子鸢想,这时再叫她停车也没有用。本来他瞥见杰利时认为杰利应该也看到他了,如果杰利发现小舞不是一个人来的,会不会对两人做出什么计划外的行为?他们两个就这样贸然的闯进去,好像不怎么明智。
但小舞的动用实在太快,他暗暗叹了口气,心中想起一句中国古老的谚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小舞很快的下了车,绕到后面子鸢坐的车厢,想帮他打开门,门却已经打开了,阳光下,杰利蓝蓝的眼珠戏谑的看着子鸢,“小鸢,好久不见啊。”
子鸢瞪了他一眼,但没有阻止他将自己扶出车子,“老乔呢?”
“噢,那个老黑人啊。”杰利语气中的明显的不屑,出身于保守南方古老家族的他,对于的有色人种还是无法心无芥蒂。
“嗯,你把他怎么了?”听到杰利这种语气,子鸢就觉得心里有气。
“我把他怎么了?子鸢,我想你误会了,老乔是真的的回老家了,他现在在他儿子那儿,我把他的店顶下来的时候,他还惦着你呢,一直交代着要我不要忘了帮你看家。”杰利一边说,一边轻浮的噘起下唇,学着老黑人说话的模样。
子鸢厌恶的皱着眉,他与杰利仅有数面之缘,两人也说不上认识,但每次见面杰利都维持着老派的礼貌,从来没有见过杰利这么失礼。
“你放心吧,我给了那个老黑一大笔钱,他的生活不于有问题的。”看出子鸢脸上的表情不对,杰利好心解释着。
“哼。”子茑没理他,拄着拐杖站挺了些。
“杰利叔叔,你没中风?”小舞对杰利的确关心。这句话里充满厂喜悦之情。
“是啊。”杰利对小舞的态度也非寻常,硬汉的面孔在她面前突然软化许多,他揉着她的脑袋,“让你担心了。”
“嗯,你没事就好了。”小舞安心的笑着,子鸢冷眼旁观,只觉得见着一副亲子行乐图,就算是他对杰利有着先人为主的厌恶,但也可以感到杰利对于小舞的那种关爱。
“杰利叔叔,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是老乔?”小舞嘟起嘴,脸上的表情好像年龄一下子又回到十岁,是那个正在向父亲讨糖吃的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