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蓝相信他的解释,可是,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对于我拿你家人作文章的那一段,我承认是我用辞不当,但是当时我真的气极了,这些天里发生的事情让我已经疲于应付,再来又发现你想要探掘我的过去,我一时之间……”
“我想回去了。”可蓝并没有等到毕颉说完,她将衣服穿好,走出房门。
毕颉诚惶诚恐的跟在她身后,“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他见可蓝很快的走到门口,“你还会再来吗?”他知道多说无益,只问了这一句。
可蓝没有回答,她觉得有些冷,昨晚衣服穿得真是太少了。
◇◇◇
可蓝慢慢的走楼梯下楼,在掏钥匙的时候,从小健那儿拿来的电话本子,拍了一声掉在地上,她把它捡起来,回到家里,顺手丢在桌上;她沿路退去鞋袜,迳自走到浴室,放好了水,洒了点沐浴盥,放松的躺在浴白里面。
这几天她做的事够多了,离开住了二十多年的家,自力更生的过日子,赶走了依赖了他四年的姊夫,把外公一半的心血送入,更离谱的是她竟然把自己的初夜给了那个认识才没几天的男人。
“哼,根本就不上认识!”可蓝在水雾蒙蒙的浴室里面跟自己说话,“我从来就不认识他,他从来兢没有想要让我认识过。”
可蓝用双手掏起一捧水,看着水从指缝中慢慢流下,再掬起-二捧,一他我像她,他从头到尾看到的都是地,都是她!”她用力的打水,将她的愤怒委屈,全数发泄在这一缸水上。
撒了盥的水渗入可蓝的眼睫,一股热热温温的刺痛让她不停的眨眼睛,她不要哭,不要再为那个男人哭,因为他不值。
他跟她在一只是为了补生活上的空虚,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的苦闷,是啊!他的日子过得辛苦,他的压力很大,全世界就他最委屈,他最可怜,以,他有权利欺侮每一个对他好的人,伤害每一颗全力付出的心。
可蓝擦净了全身,放干了水,这是她的习惯之一,愈是难过,愈是伤心,她就愈要自己舒舒服服,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_
她找了件自已最喜欢的衣服穿上,细细的施了点妆,在手腕颈际点了点第五大道,她最喜欢的味道,然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她快要不认识镜中的自己了。
这就是恋爱吗?她与毕颉的这段称得上是感情吗?如果这就是爱情,为什么她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眷恋,有的只是蚀骨腐心的痛楚。
深深吸进一口气,整整满鼻腔都是第五大道的味道,这味道让可蓝的嗅觉神经敏锐起来,连带的也振奋了她的精,她不能就这样下去,“那个男人不值得她爱!”她再告诉自己一次,他不值得 狘br />
◇◇◇
“哟,迪奥,香奈儿,凡赛其……连卡地亚的钻饰都上身了?可蓝,你今天发骚啊!”李纯有点口不择言,不如为何,看来她的苦闷并不比可蓝少。
可蓝苦苦的笑了笑,还是哭了。
李纯愣了会儿,了解的点点头,“是了,我想起来了,要不是有事,你大小姐是不会费心打扮的,是毕颉吗?”
可蓝没有回答。
李纯举起纤手,轻轻的往头上一击,“我怎么这么笨,现在还有哪个人可以让你哭的,他怎么了,对你不好,欺负你?还是不理你?”
可蓝摇头,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只想哭
“唉,其实你们现在分手也好,他的背景太复杂了,不适合你。”李纯举起眼前的咖啡,轻辍一口。今天是她主动邀可蓝出门的,就在可蓝打扮好,准备要上班前,她的电话就到了。
“今天我约你出来本来就是为了要告诉你这件事,我把他的底调查得清清楚楚的,可是现在看你这个样子,可能未必想要知道吧?”李纯又喝了口咖啡,四下看看,没见到禁烟的标志,便把烟也点着了。
可蓝咬咬下唇,“告诉我。”他愈不想让她知道,她就愈要知道。
李纯深深吸了一口烟,让烟雾从鼻子一丝丝沁出来.“你仔细想想,毕颉蚌名字,你真的没有听过吗?”
“我不是来跟你打哑谜的!”她才心情猜东猜西呢!
“十二年前,我们念国中的时候……”
“你到底想不想讲?”可蓝不耐烦的打断她问。
“唉,十二年前,毕颉就已经是国际上享有盛名的纲琴家了,当年,他正在念大学,还回国表演过,那时候我们几个曾经特地买票去听他演奏,这些你真的不记得了?”
是吗?她记得学生时代听过几场音乐会,可是,里面有毕颉这号人物吗?“你就会说我,好,那我问你,刚见到毕颉的时候,你记得国中时候听过他弹琴吗?”可蓝不服气的反问。
“说得也是。”李纯递给可蓝一张纸巾,“擦擦脸吧小花猫,你哭得妆都了,下次要哭的话,就不要把这种东西往脸上擦。”
可蓝依言接过,“他如果真的像你的那么棒,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在一间PUB里面打鼓?”
“二十岁那年他出了一场车祸,右手的两只指头压碎了,后来虽然做了几次手术,但是,效果依然不好。从车祸以后,就再没有听过有关他弹琴的消息了。”桌上没有烟灰缸,李纯拿出她自己随身措带的,“之后,他沉寂了两年,当他的名字又出现在报纸上的时候,已经是社会版的新闻了。”
服务生注意到李纯的举动,缓缓往她们这桌走来。
李纯好整以暇的按熄了烟,把随身烟灰缸又收回皮包里,“他在街头械斗,又触犯烟毒条例,所以在牢里蹲了七个月,在这段期间,他认识了影响池一生的女性,一个社工人员,沈小恬,他一出狱就与小恬在一起,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名分,就只是住在一起。
“和小恬在一起的这几年。让毕颉重新又站了来,开始音乐事业的第二高峰——小提琴。”
“他这么能干,又会弹琴,又会拉琴!”虽然听到毕颉这样的遭遇让可蓝有点同情他,只是,昨夜受的委屈,还是让她在言语之间忍不住刻薄来。
“他们学音乐的都有什么主修副修的,我想,毕颉会的应该不止这两样才对。”李纯懒懒的解释,好像每次多几句话,她的声音就会懒来,“总之,毕颉又开始玩音乐,拉琴,他本来就有天分,又有基础,再加上之前的名气,很快的就又腱起来,在他好不容易又重新振作的时候……”
“又怎么了?”可蓝不喜欢李纯这种报告方式,为什么地硬要把它说得像小一样曲折,打一份报告,让大家看看不就成。
“他的爱人,沈小恬生病死了,而且,医生最后证实,她真正的死因是因为爱滋病发的肺炎。”李纯这段话说得很小声,可是一字,一句却冷冷的敲在可蓝的心头上,她只觉得彷佛有人揪着她的心脏,被接到冰水中一样。
“他是……那毕颉……那我……”
李纯点点头,“沈小悒的父亲,沈奇锋,当年并不在国内,他在美国研究的课题就是后天免疫不全症,当消息传到他那边之后,他直觉小恬的痛就是毕颉般的鬼,因为毕颉之前吸过毒,又乱搞过一阵子,因此他马上回国打算兴师问罪,不过,那时候毕颉已经不见了,带着小恬生的一双儿女消失在台湾。”
“阿根廷,他们去阿根廷了。”可蓝很顺的接下去。心想,小恬得爱滋病死的,毕颉呢?不管是他传染给她的,还是她自己出去感染的,他中奖的率都不小,那自己又跟他……啊,康康的痛,对了,一定是这样,所以每次一提到康康得了什么病的时候,他总是支支吾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