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家,倪春红仍然不住啜泣,眼泪一刻也没停过。
秦寒涛虽然气她不中用,轻易就上了男人的当,却也不能不收火气,软语安慰。
“妈,我知道我今天让妳很没面子,但妳要体谅我的苦衷啊。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妳被那个姓岳的骗了吧?”
倪春红不住用手帕拭着眼泪,一面说:“你根本就不了解百贤,怎么可以随便说他骗我?就连他家那个凶巴巴的女儿都知道要尊重我,你却……呜呜……”说着又泣不成声。
秦寒涛叹了口气:“妈,妳别忘了,我是男人,男人的想法只有男人最清楚。妳想想,那个岳百贤年纪轻轻丧妻,如果要续弦那时候就该娶了,才好帮他照顾家里。他现在女儿都长大了,他现在正可以逍遥自在的时候,为什么反而想要娶个老婆管他?这不合理啊。”
她反驳,“他只是想要找个老伴陪他度过晚年,这有什么不对?”
秦寒涛却斩钉截铁地下定论,“妈,我说句实话妳别生气。中年男人如果要再婚,一定会找年轻的美女陪他度过第二春,不会娶个有儿子的寡妇,我当然不是说妳不如年轻美女,但是男人的心态就是这样,我见多了。”
医院里那些年高德劭的医生,有的丧妻、有的离婚,不是趁这机会左拥右抱,就是狂追年轻貌美的护士,快乐得不得了,也难怪他会对百贤充满警戒。
倪春红无言以对,只是不断地低头拭泪。
他无奈地在母亲身边坐下,柔声说道:“妈,我知道妳很寂寞,这全都是因为我太忙没空陪妳,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对了,干脆我排出两个星期的假,我们出国去玩吧?妳不是一直很想去加拿大赏雪吗?”
听到这话,倪春红眼泪才稍微停了一下,“真的?你挤得出时间来吗?可别又放我鸽子。”
“妳放心,绝对不会的。”他拍胸脯保证。“我们母子俩也该好好聚聚了。这次就把工作忘记,玩个痛快吧!”
见到母亲破涕为笑,他觉得非常自豪。世界上能照顾妈妈的人只有他,其他男人都闪边去吧!
脑中忽然又想到那个骂他是“撒娇小孩”的女人,血压不由得再度往上飙。
那个胡说八道的女人,最好不要再给他遇到!
秦寒涛只顾着想些血腥暴力的画面,却没注意身边的母亲,脸上正浮现出神秘的笑容。
第二章
这座白色旅馆位于加拿大的深山里,建在一座小小的湖边,和另一座蓝色旅馆遥遥相对。虽然不是很豪华气派,但是风景优美,别有一番雅致的气息。冬天来临的时候,这里的天然滑雪场总会吸引许多游客。
倪春红母子到达这里以后,前两天天气都不太好,母子二人就在旅馆里悠闲地休息,到了第三天,太阳出来了,阳光映得山头的积雪耀眼非凡。倪春红就赶儿子去滑雪。
“我今天打算在饭店里的美容SPA待整天,你一个人一定会很无聊,出去玩玩吧。”
秦寒涛本来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却又不忍扫她的兴,加上看见外头的皑皑白雪,自己也有些手痒,就带齐装备出门去了。
他不喜欢跟人挤,专挑人少的地方滑,一路滑进了森林里。正如他所愿,森林里一片寂静,只有摇动树梢的风声跟他作伴,他觉得惬意极了。
但是滑着滑着,他却发现路上有另一组滑雪的痕迹,而且歪歪扭扭,显然滑雪的人重心很不稳,光看那痕迹就是一副快要摔倒的样子,八成是菜鸟。秦寒涛心想,在这么偏僻的森林里,那菜鸟要是受伤就麻烦了,最好还是去看看情况。
丙然,跟着痕迹前进一段路后,他看到一个人坐在一棵树下,滑雪板已经解下,正伸手揉着脚,显然十分疼痛。
秦寒涛叹了口气,感到有些不屑:菜鸟还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真会给人添麻烦!
滑到那人身边停下,开口用英文问:“你还好吧?受伤了吗?我是医生,可以帮你看看。”
那人把护目镜往上一推,抬头回答:“太好了,我好像扭到脚。”清脆的声音加上小巧的脸蛋,原来是个亚裔女孩。
“我检查一下。”秦寒涛也摘下护目镜,这时他才看清那女孩的长相,不禁大吃一惊:“是妳!”
眼前这女子正是当面叫他“撒娇小孩”的岳霜影,那个打他母亲主意的男人的女儿。
霜影看到是他,也同样吃惊。“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度假呀,妳才是,跑来这里做什么?”
“你可以度假我为什么不行?”霜影反唇相讥:“不然来这边要做什么?我爸被你气成那样,总要出来散散心吧?”
秦寒涛蹙起眉头,忽然感到一丝怀疑。“你们住哪间旅馆?”
“蓝色那间啊,怎样?不行吗?”
秦寒涛顿时醒悟,咬牙说:“我被骗了!”
“什么?”霜影听不懂。
“我妈故意把我支开,其实她跟妳爸早就约好了,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约会!”
他真是气炸了,自己母亲居然这样耍他!还有那个岳老头,真是卑鄙透顶!他一定要立刻冲回旅馆,拆穿他们的诡计!
“哪有这种事……”霜影本来不相信,转念一想,这次的渡假计划是父亲临时提出的,而且今天爸爸也是千方万计要把她调出去,莫非……
“可恶!”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偏偏碰到扭伤的脚,痛呼一声又跌坐了下来。
秦寒涛虽然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回旅馆,看到她这副模样也不便离开。哼了一声:“不会滑雪还要耍帅,连幼稚园小孩都比妳灵活!”说着就蹲下来帮她检查伤势。
霜影气呼呼地说:“不用你鸡婆!”
秦寒涛头也不抬地说:“妳要是想要整整一个月都打石膏走路,就尽避逞强好了。”
霜影一时无语,只得恨恨地哼了一声。
秦寒涛扯破自己的领巾做成紧急绷带,帮她把伤口固定。“站起来试试。”
霜影撑着他的手试着站起来,但是脚实在太痛,她很快地放弃。“不行,没办法。”
秦寒涛看着也知道是不行了,嘴里就是忍不住要损她:“妳真是没用!要是发生山难的时候,不就只能坐着等死?”
“现在又不是山难!”霜影翻了个白眼:“我在这里等你,你回旅馆去找人来救我。”
秦寒涛真的很急着离开,但又觉得把一个受伤的女孩独自丢在树林里不太好。“算了,我背妳走吧。”
“不用了,我不会有事的。”
秦寒涛冷冷地说:“妳不要误会,我可不是担心妳。我是看妳这么迟钝,万一又出了什么事,到时妳爸怪在我头上,我麻烦就大了。”
“你……”霜影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却想不出话来回嘴。看到他真的作势要背她,忍不住斑声说:“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秦寒涛差点被她气昏过去:“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个!”
“不行就是不行!”
他实在很想破口大骂,又不想浪费时间,灵机一动,说:“男女授受不亲应该是指不能碰到身体吧?我们身上都穿着这么厚的衣服跟手套,不算碰到。这样妳可以接受吧?”
“呃……”霜影有些犹豫:“可是书上没说这样到底算不算……”
“书上没说就表示可以,就这么决定了!”他二话不说地背起她:“快没时间了,麻烦妳跟我合作一下,好不好?”
霜影有生以来第一次跟男人靠得这么近,早就已经紧张地快休克了,哪还有力气跟他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