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部们面面相觑,实在不敢相信,老板向来是超时工作,连带着下属们也只能乖乖加班,但是这两个礼拜以来,廖瀚宁天天准时下班,今天居然还提早离开?难道他年纪轻轻就看破人生了吗?还是在忙什么大事?
只有助理李金川知道答案——他要赶回去给凌可玉做饭。
“来,请用。”廖瀚宁照例自信满满地端出整桌大餐。
虽然他不是职业厨师,还是敢用人头担保,凌可玉绝对是史上最难伺候的食客之一。她不吃的东西列成清单八成跟高速公路一样长,每晚不管他再怎么精心料理,还是会被她挑掉一大堆东西,看得他猛槌心肝。
不过,今天他特地花了一番工夫,立誓一定要让她一口不剩地全吃光。
今天的菜单是生菜沙拉,没有绿色蔬菜也没有西红柿,鲑鱼慕斯、煎汉堡排和丸子汤。
凌可玉环视餐桌,倒是有点小靶动,“咦,好象没有我不吃的东西耶!”
“那当然,如果这些东西你还吃不下去,你只好去当吸血鬼了。”
她瞪他一眼,开始享用大餐。
“好吃吧?”廖瀚宁问。
她照例不冷不热地回答,“还可以。”
廖瀚宁笑了笑,这是标准的凌可玉式答案,要是她感激涕零地说“太好吃了”,他搞不好会全身发麻。
“对了,有个叫阿诺肯尼迪的老头是你的老师吧?我看到一份义大利的报纸,他好象出了本回忆录,国内可能会同步翻译,你要不要去跟他要本签名书?”
她蹙了蹙眉头,“阿诺出书?上次在香港他怎么没跟我说?”
“他那时不是病得半死?当然没心情跟你说这些了。”
“那我得赶快打电话去恭喜他。真尴尬,老师出书我居然不知道?”心里有些不太开心,阿诺一通电话她就放下工作飞去香港,而他居然对她这么见外?
廖瀚宁当然不能忍受她满脑子想着别的男人,“小姐,吃饭要专心,不然对做菜的人不礼貌。”
“是是是,”她努力加餐饭,一面低声咕哝,“好罗唆的男人。”
半个小时后,凌可玉放下刀叉,“吃饱了,完全没剩下。赞美我吧!”
他望着全空的餐盘,露出一脸莫测高深的笑容。
“你干么啊?笑得好诡异。”
他得意地宣布谜底,“你吃的鲑鱼慕斯里,我加了红萝卜。”
“什么?!”
“汉堡排里有西红柿和洋菇还有青豆泥,肉丸子是和芹菜一起揉制而成的。”
“芹菜?”那是她宁死也不吃的东西啊!
“看你吃得那么高兴,想必这些菜也不是那么难吃嘛。”
凌可玉扬着嘴,气得满脸通红,“你……你好差劲,居然捉弄我?”
“我干么没事在厨房里待三个小时来捉弄你?而且还切到手指!”他举起手给她看,食指上果然包了OK绷。
“……”她没再说话,脸上红潮久久不退。
“我告诉你,你如果要我帮你做饭,就得改掉挑食的习惯,不然就请你去买路边摊。”他说:“我要是你妈,早把你吊起来打了。”
她闷闷地回了句,“我妈也不吃。”
还真是一门英烈咧!
廖瀚宁翻了个白眼,“总之,只要是我做的菜,里面一定会有机关,你趁早习惯吧!不吃拉倒。”
她没回答,迳自起身走开,回来时带着药箱,把他受伤的手拉过去替他擦药。
“你爱怎么做随便你,不过菜里要是滴了你的血,我是绝对不吃。怪不得我一直觉得菜很腥,原来是某个笨蛋切到手……”
“你够了哦!”
如果问他的真心话,他会说,这次受伤其实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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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际造型美容名师阿诺肯尼迪的回忆录终于出版了,由于里面谈到许多名人轶事,一上市就造成大轰动,国内一家报纸也抢先刊登了部分译本,然而当廖瀚宁看到报上的连载,顿时觉得一阵反胃。
阿诺肯尼迪,凌可玉最敬爱的恩师,竟然在回忆录里用极暧昧的语气,影射凌可玉数次用美色引诱他,以获取好成绩!此外,他还暗指她在一次比赛中盗用他设计的发型,因而赢得大奖,至于他找她代替他去香港时装秀一事,他无奈地表示——那是逼不得已的选择。
廖瀚宁气得七窍生烟。这个老家伙,怪不得他出书却没通知自己的爱将,好卑鄙的手段!
这种残酷的打击,向来尊敬老师的凌可玉怎么受得了?
连忙拿起电话打去“猫眼”,想好好安慰她,却只听到话筒另一端的乔乔回答,凌可玉不在。
“她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她没说,只说要离开一阵子,还把小波也带走了,叫我们都不要找她。”乔乔的声音有些焦虑,“廖先生,你也看到报纸了对不对?真的好过分。今天还有客户打来问我们是不是真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廖瀚宁没心情听她抱怨,他已经够烦恼了。
叫人不要找她?这不是只会让人更担心吗?而且连小波都带走,可见状况不是普通严重。
拨她手机也是关机中,他觉得自己快要发狂了,顾不得满桌的公文,站起来大步冲出办公室。
她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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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医生!言医生在吗?”
廖瀚宁冲进兽医诊所时,言律凡正在帮一只狗打预防针。他用一贯的轻松态度招呼他。
“啊,廖先生,有何贵干?”
“可玉失踪了,她有没有告诉你她要去哪里?”
他一脸歉疚,“对不起,我跟凌小姐并没有那么熟,实在不知道。”
“你确定吗?”廖瀚宁咄咄逼人地问:“听好,我不在乎你们是什么关系,如果你知道她的下落,绝对不要瞒我!她现在心情很差,万一想不开……”
“廖先生,”言律凡温和却坚定地打断他,“我是真的不知道。”
廖瀚宁怒急攻心,忍不住在诊疗台上敲了一下,吓得狗儿呜呜哀呜。
“乱发脾气就能解决事情吗?”
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这才发现,在候诊室里坐着一个长发女郎。这个女人他见过,就是宠物店里的“疯”小姐。
风若青缓缓地走到他面前,仍然跟上次一样冷冷地没什么表情。而引他注立息的是,她手上正抚模着一只黑猫。
直觉告诉他,这只黑猫就是上次在顶楼引诱小波跷家那只,他也联想到,当初引凌可玉去到米克斯新乐园的黑猫,会不会也是这家伙?
所以眼前的女郎,就是凌可玉说过的米克斯新乐园的女主人风若青吗?“你是风小姐吧?那么请你告诉我,要怎么解决事情?”
她美目在他身上一转,随即在兽医桌上拿了纸笔写下一行字,随后把纸递给他。
“试试这里吧。”
廖瀚宁狐疑地看着纸条,上面写着一个住址,是一座位在度假胜地的私人别墅。
“可玉在这里?”
“至少她的猫在那里。”
“你怎么会知道?”
“希得里告诉我的。”
“希得里是谁?”好奇怪的名字。
风若青一脸爱怜地抱起黑猫,“它。它是小波的好朋友,小波去哪里都会告诉它。”
“喂……”廖瀚宁觉得自己快要爆开了,“风小姐,你是真的疯了吗?”
“信不信由你。”她又抱着猫回到座位上,对着猫微笑,仿佛它真说了什么有趣的话。
他无法置信地回头看言律凡,这家伙怎么有办法跟这种怪人来往?
言律凡对他苦笑,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