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杰连连摇头,同样走了出去。
俗话说女人是祸水,这回一口气来了三摊祸水,就是佛祖显灵也挽救不了,还有什么话好说?
唉唉,时也,命也,运也!
“乐容,妳等一下!”恒星急得跳脚,“章翼,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她呀!”
他完全没有挽留的动作,只是低头开始收拾麦克风。“算了。妳没听她说,她已经交了新男朋友吗?追上去有什么用?”
这阵子他过得这么痛苦,灌下无数的酒,一次次埋在枕头里痛哭,乐容却毫不在乎地另结新欢,真的让他灰心透顶了。
“她是骗你的!女孩子不可能这么快就投入另一段感情的,她只是在气你,你现在追出去还来得及啊!”
袁艾玫插嘴,“那可难说。我们女人不管爱得多深,一旦彻底死了心,就会断得比什么都干净。不信妳看看『东京爱情故事』,莉香为完治付出那么多,最后还不是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袁汤媛赞同地点头。“没错,男人要是不懂得珍惜身边的女人,等女人死心以后,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妈!女乃女乃!”不要在人家伤口上洒盐好不好?
章翼深吸一口气。“袁女乃女乃、袁妈妈,妳们要我唱歌,我已经唱了,现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请妳们自便吧。”说着径自走出了视听室。
“哦,赶人了是吧?算了算了,这里的椅子这么硬,我这把老骨头也坐不惯。媳妇儿,咱们回家吧。”
袁艾玫点头。“说得也是,时候不早我该回家看『在世界中心呼喊爱』。”
恒星强忍苦恼,伸手要扶祖母,没想到她摇手拒绝。“我跟妳妈回去就好,妳留下来。”
“我留下来干什么?”
“安慰他呀,这可是趁虚而入的大好时机,妳千万别错过。”
“女乃女乃,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趁虚而入!”恒星觉得自己快疯了。
袁艾玫毫不放松。“那么,妳的好哥儿们心情不好,妳留下来陪他也是应该的呀。而且今天是平安夜,妳忍心让他孤苦伶仃一个人吗?”
“我……”
袁汤媛不让她再推辞,“好了,总之妳就自己看着办吧。不过要注意,千万不能做出有辱门风的事,不管现在风气多开放,有些事还是一定要等到结婚后才能做,懂吗?”
于是她们就这么走了,留下快要昏倒的恒星。
什么叫做“自己看着办”啊!
她在餐桌前坐了很久,眼看天色渐暗,正在考虑要不要做晚餐,章翼终于从卧室里走出来了。经过刚才的惨剧,他的气色虽然不像前几天那么恐怖,神情仍是很消沉。
“妳还在啊?”
“嗯。”
章翼不置可否,径自倒了杯水喝。
恒星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的硬碟……对不起。”
他只顾喝水,没答话。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霍然站起身。“我们来喝酒吧!”
章翼差点呛到。“什么?”
“失恋的时候不是应该借酒浇愁吗?我们就来好好大醉一场吧。”
“大姊,妳不是一直叫我不要喝酒吗?”
她摇头。“我改变主意了,整天像老妈子一样叨念你有什么用?既然是哥儿们,就该陪你痛痛快快大醉一场啊,而且今天是平安夜,本来就该好好疯一下。”
“妳会喝酒?”他怎么都不知道?
“你少狗眼看人低,我酒量好得很,搞不好等你倒地不起了,我还只有三分醉哩。”
“去妳的!”章翼被她勾起了斗志,“好,我们今天就来比一比,不醉不归!”
他拿起茶几上一瓶只剩一半的酒,狠狠地灌了一口,又立刻呛喷了出来。
“搞什么?这酒是酸的!”
“啊!”恒星这才想起来,这屋里的酒全部被她……
经过昨天一场大闹,她居然全忘了!
章翼震惊不已。“怎么搞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恒星紧张地说:“白开水跟……醋……”
“是妳做的好事?”
她点头,这正是女乃女乃教她的戒酒法,把家里的酒全部倒掉,再把醋倒进去。当一个心情颓丧的酒鬼打开瓶塞灌酒,却吞进一大口酸醋,那滋味可真是够呛的。但这招只能在家里用,要是他改到外面的酒店里喝酒,就要换下一套计划。
他这才想到,昨天刘子杰说酒柜里有醋酸味,接着想起一件更严重的事--
“妳是什么时候把酒掉包的?”
恒星小声地回答,“昨天。”
章翼倒抽一口冷气,一把抓住她,拖着她来到酒柜前。“原本放在最上层的两瓶干邑白兰地,妳也掉包了吗?”
“对。”
她还记得,她小心地把瓶口封条撕下,把酒换成醋后,再把封条贴回去。奇怪的是,现在那两瓶酒居然已经不在了?
章翼的脸顿时铁青,只觉一股寒颤沿着背脊往上爬。
“大小姐,那两瓶酒被出版社老板拿去了,他要在今天晚上的耶诞酒会里,拿来招待全国前五大出版社的老板跟夫人!”
恒星如受雷殛,差点停止呼吸。要是那些出版界的大人物喝到那两瓶醋……那章翼跟出版社都完了!
她急得失去理智,只想尽快阻止。“酒会是几点开始?”
“七点。该死,现在都六点半了!”章翼也无法保持镇静,“没关系,酒会是在晶华酒店举行,我现在飚车过去还来得及。可恶,我车钥匙到哪去了?”颓废了这么久,一时根本找不到乱丢的东西。
“来不及了,我去!”恒星抓起皮包,飞快地冲向门口。
“恒星,等一下,我先打电话给子杰……”然而她已经冲出去了。
恒星跳上车,把油门踩到底,一路朝饭店狂飙而去。她一定要赶上,就算来不及,她也得去面对出版社老板,承担自己的责任。
在这种状况下,她根本没有余力注意路况,更没有发现,一台违规行驶的货车正朝她冲过来。
只听到惊人的撞击声和碎裂声,她失去了意识,脑中只回荡着一个名字--
章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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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个一点也不平安的平安夜,恒星在医院昏迷了几天,醒来后才发现她只是在补眠,真正的伤势只有骨折和轻微的脑震荡。虽然让人啼笑皆非,但是至少她可以回家快快乐乐地迎接新的一年了。
为了庆祝她的康复,袁家上下张灯结彩,布置得华丽非凡,每天都备齐贡品祭拜,感谢上天对恒星的眷顾,鞭炮也放个没完,简直就像提早过农历年。
恒星出院后,几乎天天都有人来探病,简直快把她的房门挤爆了。然而,直到元旦假期结束后,她才见到最想见的人。
章翼理了头发,把胡碴全剃掉,恢复了原来风度翩翩的形象,只是眼中还带着淡淡的阴影。
他愧疚地笑着。“不好意思,没去医院看妳。”
其实他去了,而且还去过好几次,每次都被袁家婆媳以“恒星在睡觉”为由挡驾,连病房都进不去。他看得出来两位夫人对他很不满,而他自己也心中有愧,只好乖乖打道回府。
“这种小事别放在心上。酒会后来怎么样了?”
扁想到出版社老板会如何大发雷霆,她就头皮发麻。
他笑了笑。“放心,那时我打电话告诉子杰,他就找机会把醋拿走,然后私底下跟饭店经理商量,拿他珍藏的酒来待客。虽然没有干邑那么高级,但至少没丢了面子。”
恒星笑了笑,笑容中有欣慰,却也有苦涩。
“幸好,解决了。搞了半天,我还是什么忙也没帮上,只是平白受伤而已,我真是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