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希,毕竟你是女人,我本来不想跟你为敌的。
但是现在,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开战吧!
第二章
叶兰希快气疯了。
她站在八楼的研发部办公室里,瞪着一个又一个的空座位。
昨天晚上,公司里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也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侄少爷贺玉涛邀请研发部,不,是整层楼的未婚女同事去通宵唱歌,一直唱到天色发白才甘愿散场。结果就造成眼前的惨状三分之一以上的女同事缺席,就算有人勉强赶到公司,也是累得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甚至还有人身上带着酒味。
而罪魁祸首贺玉涛本人,则是一分不差地准时进办公室打卡,他虽然整晚没睡,却仍然容光焕发,不愧是过惯夜生活的王子。
叶兰希气得全身发抖。她非常清楚,他是冲着她来的,这家伙根本就是在向自己宣战!
她讨厌贺玉涛,打从第一眼就讨厌他。她讨厌他一出生就那么有钱,根本不用辛勤工作就可以锦衣玉食,偏偏还以皇亲国戚之姿,神气活现地空降到公司来,她讨厌他那副故作风流的笑容,自以为长得很帅,活像全天下女人都得为他痴迷,更可恶的是,他真的很帅。
她最受不了的是,他一看到女人就大献殷勤,逼得她回想起心底深处最不愉快的记忆,让她更是加倍厌恶他。
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很笃定地认为,这男人只是个靠父母庇荫的公子,根本没有半点工作能力,进公司来只是打发时间而已,她很快就能找到机会赶他走。谁知道贺玉涛外表吊儿郎当,可做起事来却毫不马虎,进公司才短短半年,但工作上的卓越表现已是有目共睹,高级主管们无不对他赞誉有加,就连总裁云子程也打算好好重用他。
一想到这种轻浮的男人很可能成为她的上司,就让叶兰希怒火狂烧。
她知道,公司里有很多人都讨厌她,甚至在背地里骂她是“巫婆”、“大女人主义者”,还有人谣传她曾经被男人欺骗堕胎,所以才这么痛恨男人。但不管他们怎么说,她一点也不会在乎。
大女人主义有什么不对?天底下有那么多男人是沙猪,为什么她不能崇尚大女人?
她为什么不可以讨厌男人?男人都是自私自利,只会玩弄女人的恶棍,给他们一点教训又何尝不可?
虽然她的确较偏袒女同事,会帮忙修改出勤纪录,但她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错。那些男人,真的知道职业妇女必须一早起来做早餐打点丈夫、孩子,然后自己还得赶着上班的辛苦吗?女孩子穿裙子骑机车有多不方便,他们会了解吗?坐公车通勤的人,每天挤得半死,有时还会遇到,那又是多么痛苦的事?就算晚一点到公司,也是值得体谅的啊!
她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男同事厌恶她,这是意料中的事,她完全不放在心上。但是,为什么连女同事也要跟她作对?为什么她们都要倒向贺玉涛那边,只要那张俊脸露齿一笑,轻轻招一招手,马上就有一群人前仆后继地围了上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这么为难呢?
看见贺玉涛跟他的两个跟班坐在位子上,以胜利者的姿态对着她好笑,叶兰希更是愤怒不已。
但她能拿他怎么办?总不能禁止他们下班开同乐会吧?
包糟的是,这么多女同事一起缺席迟到,她根本没办法修改出席纪录。这男人真是太狠毒了!
她对着贺玉涛三人冷笑两声,转头大步离去。才刚走出研发部的办公室,便听到背后传来热烈的鼓掌声。
没关系!她想。你慢慢得意吧,看你能神气到几时!
“小希!”
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推开,企划部的助理刘玮苓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叶兰希叹了口气,在她心情正烦的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位热心过头的刘小姐。偏偏她又是副总经理的未婚妻,也就是雷霆企业未来的总裁夫人,所以绝对不能把她赶出去。
“什么事?”
“谢谢你送我塔罗牌,我已经学会好几种算命的方法了耶。”她兴高采烈地说:“我来帮你算吧。”
叶兰希摇头,“现在是上班时间,不方便做这种事。”
“好吧,”刘玮苓并不气馁,“那你休息时间一定要让我算哦。”
“好,我保证。”她真想举双手投降。
“对了,听说今天八楼唱空城计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瞪她一眼,叶兰希没好气地说:“还不都是那位侄少爷,他把整层楼的女孩子带出去唱了一个晚上的歌,大家当然没力气来上班了。”
“天哪!”刘玮苓低声惊呼,“玉涛长得那么帅,怎么这么坏心眼啊?我叫霆帮你劝劝他好了。”
刘玮苓的未婚夫云霆耀,是公司总裁云子程的次子,也就是贺玉涛的二表哥,只要他开口,贺玉涛一定不敢不听。这提议对叶兰希来说,的确非常有利。
然而她实在心有不甘。要是把副总经理搬出来压贺玉涛,不就表示她认输了吗?那怎么可以!
“不用了,还是让我自己解决吧,毕竟这是我的职责啊。”
这时,她脑中忽然一转,已然想出一条奸计。
她叹了口气,“老实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些跟他出去的女孩子。她们没看过贺玉涛的健康检查表,不知道他以前的健康纪录。我敢打赌,要是她们知道,绝对一步也不敢再靠近他了。”
刘玮苓大吃一惊,“你是说,玉涛得了什么病吗?怎么连霆也不知道?”
“他从小就住在欧洲,副总怎么会知道?”
“到底是什么病?”
叶兰希一脸沉重地摇头,“这个牵涉个人隐私,我不方便说,你不要再问我了。”
“可是……”
“这病要是在公司里传染开来,那可就糟糕了呀。唉,我真是说不出口啊!”
正如她所料,不出两天,“贺玉涛得了难以启齿恶疾”的流言便传遍了全公司,病名从肠病毒到SARS一应俱全,其中当然还包括许多让人闻之色变的病症。
这些事贺玉涛原本毫不知情,只是觉得很疑惑,为什么原本对他非常热情的女同事们,忽然开始一脸惶恐地回避他,男同事们则是在他背后窃窃私语,还不断对他投以怜悯的眼神。他虽然问过吴子云跟李勉之,但他们也不知原因何在。
直到他表哥云霆耀把他叫进副总办公室,花了两个钟头逼问他是不是得了爱滋病,他才发现事实真相。当他怒火冲天地回到办公室时,只见桌上堆满了慰问的鲜花、卡片、各式草药、医学书藉,还有一瓶药酒,里面泡着他最讨厌的东西——蛇。
他强忍住濒临崩溃的怒气,大步走进人事经理办公室。
“你搞什么鬼?”虽然他的声音十分平稳,但身上杀气却足以毁灭一营军队。
叶兰希天真无邪地看着他,“侄少爷,你在生什么气啊?我不懂耶。”
“你怎么可以胡乱造谣说我生病?太缺德了吧,”
“什么?你生病了?生什么病?要不要紧啊?”
“还装傻?我表哥亲口告诉我,你跟玮苓说我身上有传染病,还叫别人不要靠近我!”
“咦?有吗?”她很努力地思索了一下,然后假装恍然大悟,“你是说上次那件事啊?我只是说你『以前』有得病,没说你『现在』也有病啊。是大家反应过度了,你怎么能怪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