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爷先是一怔,随即便高兴地答应了。看来,凌府可以办喜事了,这一次可是天大的喜事。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才赶到的凌夫人见家丁来回奔忙着,不禁问道:“对了,还有那位公子呢?”
凌老爷捋着胡子,但笑不语。
“大夫,他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过于虚弱,又多日未曾进食才会如此,只要好好调养几日便可。”
“谢谢大夫了。”月如西福了一福。
“小姐不必客气,老夫告辞。”
送走大夫以后,月如西坐到床沿,定神地瞅着轩辕荐一看,他瘦了好多,面容憔悴,像个活死人般。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来凌府做什么?他要找她做什么?太多的疑问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不敢朝坏的方面想,她害怕听到她不要的答案——关于觉的。
转头看向杵在一边木偶似的丛生,她如释重负地笑笑。“丛生,解药送上门了,你马上就可以解月兑了。”
她起身,翻箱倒柜地找来了一把刀还有一个小小的茶杯,又跑到床前,很恶意地盯着他的脸,坏坏地笑着。“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但我是女子,就不计较这些了,况且,救了丛生也是赎了你的罪,你该感谢我才是。放心吧,只要你一点点血就可以了,伤口我可以为你包扎一下。你不说话,就表示同意了。”
将茶杯放在床头,她执起他的手,挑了半天,决定在他的中指上动刀。画开一个小口子,她拿过茶杯,让血滴进茶杯里,约莫有两三滴,见可以了,她才放开他的手,随手扯来一块手帕,胡乱地把他的伤口裹住了。
她往茶杯里倒了些水,让血与水混合,然后递给丛生,让他喝下去。眼光又不由自主地瞄向床上的人,她在心里嘀咕着:等你醒了,我可就要严刑逼供了哦!
她没想到的是,等轩辕荐一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包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爹娘竟然胡涂地把轩辕荐一当成他们未来的女婿,并且已经开始为他们筹备婚礼了。当她听到这个消息,吓得差点当场昏厥过去。她和轩辕荐一?开什么玩笑!
这天她气势汹汹地闯进她爹的书房,劈头就问:“爹,谁告诉你他是你未来女婿的?谁让你筹备婚礼的?你也太胡涂了吧!”
“若语,这种事情还用得着你来告诉爹吗?光用看的就看出来了。”凌老爷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看来心情非常好,“你们都住在一起了,感情好到那程度,不成婚可不行哟!”
住一起?月如西差点咬碎贝齿,她是为了方便问他事情才让他住她房里的好不好!
“轩辕公子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儿,才貌俱佳,以后你嫁给了他,可得好好珍惜他,这是你的福分。”
好男儿?月如西听得吐血,一个才见过一面就在床上躺了三天的男人看得出好坏吗?爹根本是想让她出嫁想疯了!
“爹盼了这么久,可终于盼来一个好女婿了,这可是老天爷的眷顾啊!”他老泪纵横。
“爹!你听我说!”月如西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是干什么的?你有没有调查过他的家世背景?你就不怕他是江洋大盗吗?爹,你实在太胡涂了!”
“若语!”凌老爷立马拉下了脸,“不准胡说!轩辕公子堂堂正正、一表人才,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孩子,就算他家境贫寒、没有功名那也不要紧,男儿贵在有志,我看他就不像凡人,将来必能飞黄腾达。如此人中之龙你不嫁,你要嫁谁?回你的房间好好反省去,想想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爹!”简直是莫名其妙、胡说八道!月如西气结。
“我已经发下喜帖,本月十五就是你的大婚之日,不容你再胡闹了。”
什、什么?已经发下喜帖了?她瞠目结舌,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话,本月十五?不就是五天后吗?天!
“你这大胡涂虫!”她冲着她爹怒吼了一句,带着一肚子火跑掉了,她要是再听下去,一定会被气疯的。
不过,凌老爷已经被她气疯了。“凌若语,你这个不肖女!”竟敢说他是胡涂虫!一辈子没受过这种羞辱的凌老爷暴跳如雷、伤心欲绝。
轩辕荐一幽幽地醒转,看着床幔,有些发怔。
“醒了?”
他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循声望去,是丛生。
丛生的毒解了吗?抬起手,他看到了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不是月如西的杰作,丛生重新为他包扎过了——他明白了。
“你睡了三天,真能睡!”丛生淡讽着他,端着药走到他的面前,“喝药吗?我喂你还是你自己来?”
“喝药?”轩辕荐一怔怔地看着他手中的药碗,“我从不喝药。”
“哦,差点忘了,你和人不一样,根本没必要喝药的。”
“丛、丛生——”他挣扎着坐了起来。
丛生递给他一个洗净的苹果,“这里没有毒果,选了半天,这苹果和毒果长得最像,你吃不吃?”
轩辕荐一接过,又看看他,问:“你不问我丛觉的事吗?”
“会有人来问你的,我不问是因为我知道丛觉还活着,如果他死了,你不会出现的。”丛生不带感情地笑笑,“我只要知道他没死就够了,活着总有见面的机会。”
“是吗?”轩辕荐一有些恍惚、有些迷惘,“月如西呢?”
丛生还没回答,月如西的声音便冒了出来。
“找我吗?”她的声音里蕴藏着可怕的怒气,她拉开丛生,冷冷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问:“你先告诉我,你对我爹说了什么,把你跟他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如西?”丛生被她的样子吓到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他小心地拉拉她的衣服,小声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气成这样?”他刚刚对待轩辕荐一的气势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丛生,你先出去,我不想波及到你。”
这话——可怕!丛生吐吐舌头,还是决定闪人,临走前不忘说:“如西,不要太暴力,他毕竟是病人。”嗯,床上的男人需要更多的祝福。
“我会有分寸的。”月如西应了声,注意力回到轩辕荐一的身上,“现在你可以说了。”
“我只说我要见你。”轩辕荐一低声说道。
“没别的了?你确定?”
他微皱了下眉,才又道:“你爹还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回答了。”
“还有呢?”她追问。
“我忘了,当时我的头很晕。”
“忘了?你居然忘了!你知不知道五天以后我爹就要把我许配给你了!”她控制不住自己地冲着他吼。
“我不知道。”他很坦白地回答。
“现在你知道了,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他摇头,“我来这儿,是为了等待丛觉现身,你问那么多无关紧要的问题,难道你就不想问我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吗?还是你不敢问?”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让她无所遁形。
月如西浑身一颤,狼狈地别过了脸,是的,她是不敢问,她怕。但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来凌府是为了等觉?
“如果你担心他,我可以先告诉你,他还活着,只不过我失去了他的行踪。”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微颤,先前的怒气也消失殆尽,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她想知道觉究竟发生什么事,他到底怎么样了。“你告诉我,你把一切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