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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以外的日子 第34页

作者:郭晏光

我低着头,避重就轻:“忙着念书啊!”

“是吗?”他打鼻子哼出声来:“这么用功!念到全班倒数第三。”

我不搭腔,快步走着。可是米俊宽身高腿长,跨出一步抵我三步,情形反倒变成我追赶着他似的。

走到路口,他拦辆车子,粗鲁地把我推进车里,紧挨着我身边坐进来。一坐定就对我大声吼叫:“说啊!妳究竟在忙些什么?”口气蛮横又霸道。

米俊宽竟会有这等失态的时候?我虽然觉得奇怪,还是低着头,依旧不开口。他用力捏住我,捏痛了我的手。

车子全速前进,在一栋五楼公寓前停驻。

米俊宽一语不发把我拖上顶楼。进了屋子,关上门后,他才放开我。

屋子不大,整间房子的色调全是蓝白两色雕砌而成。乍一进来,彷佛踏入了青天之中。

我紧靠着墙,企图回避凌空罩来的压迫感。他双手撑住我左右墙两边的空白,整个身体倾向我,围住我的去路。

“说啊!妳还是不说,嗯?”他俯视着我,漆黑清亮的双眼燃烧着一股蠢动的愤怒,像是积怒已久。“我忍了好久,今天我一定要问清楚。妳到底在忙些什么?嗯?忙到整个暑假我天天看不到妳的人影,打电话给妳也找不到人,好不容易等到开学,妳又躲着我,每次见面都心不在焉--说啊!到底是什么事令妳这样魂不守舍。念书?哼!骗谁!说,我一定要妳说--对了,刚刚下课妳在讲台上和那家伙说什么,讲那么久?说!我可不是十七、八岁的小毛头,妳别想哄我一、两句就算数--”

这,就是米俊宽的真面目?事事冷漠的米俊宽心头那处未曾经人探触的软弱--冷漠王子米俊宽也有这样蛮横霸道不讲理的神色。我看着他的衬衫衣领说:“没想到你这么霸道蛮横。”

“对!我就是这么霸道不讲理。妳别想我再忍下去,今天我一定要弄清楚。”

看来他是积怨已久。我还以为,他对我的冷落一直不放在心上。

我觉得又气又恼又好笑。

“那么你是特地等我下课了?”

他哼了一声:“我不等妳等谁?”

“天知道!也许你在等什么花花草草,牡丹珠宝的。”我拼命装作一脸不在乎,偏生微酸的口气全数泄露了心底的醋意,加上妒意攻心,情急下把“兰花”误说成“牡丹”。

他缩回手,交抱在胸前,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眼底燃烧的火焰转而化为充满威胁的狡黠。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因泄露自己的秘密,转羞成怒。“哼!谁不知道你跟李兰珠有说有笑,暧昧不明的。”

“所以妳就吃醋了?”他伸手拨乱我的头发,语气好柔好柔。

我拨开他的手,捡起书包拍干净挂回肩上。“你爱跟她怎么样那是你的事,何必又扯上我。”说着跨步离开,被他一把抓回来。

“妳这个任性的家伙,拜托不要乱找麻烦!”他把我丢在沙发上,跟着紧挨过来,防止我再跑的企图。然后双眼侵略性掳住我,再度柔声说:“如果妳这是吃醋或者嫉妒,我都会很乐意的接受。妳说,是不是嫉妒?”

“是的!嫉妒。”我老老实实地招了:“她那么漂亮,又那么有女人味,你自己不也说了,她很美。”心里仍然酸涩,忍不住又接道:“你做什么对她笑得那个样子嘛!”

“妳就因为这样避着我?”他在我耳边耳语着,双手由身后环住我的腰,柔情万千。

我摇头。“那倒不是。我没有避着你。我只是--只是懒懒的,不想跟任何人多说什么。”我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将妈咪的事说出来。

他的手紧了紧表示不满:“哼!居然连我也不见--那后来呢?妳为什么老是心不在焉的?”

“想你啊!想你为什么不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想你是不是对我冷淡了?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又柔又媚的李兰珠。”

这倒有一半是真的。不过我还是觉得自己真狡猾,心里微微对米俊宽感到抱歉。

米俊宽温柔的将我扳过身,深情地注视着我,眼底尽是爱怜。他是真的在意我,可是我却一直吝于对他作任何承诺。我实在是害怕。天裀道我是多么喜欢他,喜欢得心都痛起来。

我垂下肩颈,用低柔的语声诉说着我对他的誓言:“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他轻柔地抚触我的脸颊,缓缓抬起我的下巴,注视着我说:“我知道。”然后俯下脸,缓缓地,很温柔地吻住我的唇。

我从不知道吻是怎么一回事。小说上说是令人觉得天旋地转。电影戏剧演来则交缠地看得令人脸红心跳。米俊宽的双唇有种温润感,当它封住我的唇时,只觉得天地真的都在旋转似的,四周的景物也都模糊迷离起来。我拼命想睁开眼,却又软弱无力。等我回过神,重新感受到双唇的湿润时,米俊宽正轻轻揽着我,亲爱的抚触我的脸颊。

我满脸发烫,羞红到耳根,不敢面对他,空负满屋浓烈的柔情蜜意。而煞风景的,我的肚子偏生在此刻咕噜叫了起来,我的脸更红了,米俊宽却纵声大笑。

我站起身,努力扳起脸正经地说:“笑什么!肚子饿是天经地义的事。”然后在冰箱翻出了两包方便面。“你平常就吃这个?未免太虐待自己了吧!”我拎着那两包面在他面前摇晃。

“偶尔才吃。”他把面拦下,塞在垃圾筒里。“坐一下,我马上弄好饭。说好请妳吃饭的。”

“要不要我帮忙?”我说。

“妳会做什么菜?”他笑着问。

我想了想,数说:“蛋炒饭啦!饭炒蛋!煎蛋!还有炒蛋--”

“停--”他大手捂住我的口,把我塞回沙发。“妳还是坐在这里乖乖地等吧!马上就好!”

我只好乖乖地等一会儿,他就喊我就位,端了两盘热腾腾的美味上桌。一盘我的,一盘他的。

米俊宽大概在国外住久了,连吃饭都习惯“各拥天下”的西式吃法。我喜欢这样。大概是妈咪不常在家,我独自一人吃饭久了成僻,反而不习惯古老中国传统式的团圆吃法。

米俊宽帮我盛了一碗汤,催促着:“吃啊!发什么楞!”

我吞了口饭,然后问他:“你一个人住?”

“嗯!”

“为什么不跟家人住?”我想起上回他相亲时,在福松楼见到的那些人。

“为什么一定要住在家里?”他觉得有趣,反问我。

我耸耸肩:“互相有个照顾吧!”然后笑说:“至少你不用自己煑饭、拖地、洗碗、洗衣服什么的。睡过头了还有人喊你起床。”

“话是不错,”他喝了一口汤。“可是,一个人住,起码没有人成天逼着你看照片,挑对象,相亲什么的。”说着抬头冲我一笑:“我如果又相亲去了,妳吃不吃醋?”

我脸一红,嗔道:“你相亲关我什么事?”

“关系可大了!”他停下筷子,严肃地看着我:“我怕妳到时又不理我了。”接着又嘻皮笑脸的:“那一天我又被逼着相亲了,妳说,妳到底吃不吃醋?”

我忍住笑,假装叹气,落寞萧索地说:“不,我不会吃醋--我会用喝的。”

他哈哈大笑,横过桌子,敲一下我的头。吞了几口饭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妳还没有告诉我,在讲台上跟妳讲个不停的人是谁。”

我正好将饭咽下,听他这么问,差点给噎到。“拜托你好不好?还会是谁,明知故问,当然是我们任课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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