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开门的声音,萧林用膝盖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所以头也不抬地继续当她的驼鸟。
“丫头,你睡醒了?”低沉的嗓音直罩萧林很不爽的脑袋上。
废话,用眼睛看不就知道了,还用问吗?
“那你是想继续睡,还是吃蛋糕呢?”卓逸凡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地看着那颗由始至终抬也不抬的小脑袋。
“如果可以的话,让我睡死算了。”萧林恨恨地在心里和着血泪暗语着。
什么?蛋糕?作深埋状的头倏地与身体呈一直线,萧林不禁咽了咽全挤向口腔两旁的唾液。
蛋……糕……看到卓逸凡像是咖啡厅侍者一样站在桌前,一手端着杯热腾腾,香喷喷的咖啡,另一手则端着上头摆了三块蛋糕的盘子。
嗯,咖啡的香气,再加上阵阵扑鼻的女乃油香,情难自禁的,她深深吸了一大口气,让那阵咖啡香及女乃油香充分填满快窒息的肺部每一个角落。
哦,她一定是生病了,而且是相当严重的饥饿后遗症,怎么这么香的味道离自己这么近,她竟然都没有闻出来呢?
“饿了吧?”温柔地,卓逸凡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她面前,“刚泡好的咖啡,你最喜欢的。”
倏然间,鼻子被感动得突然一酸,凝目望着他,久久无法成言。
这男人……
大大的咬下一口蛋糕,还没嚼完又啜下一口和着浓郁女乃香的咖啡,萧林说不出心头充塞的百般滋味。
“好不好吃?”像是瞧着什么绝美画面似的,卓逸凡眼底漾着甜蜜,嘴角绽出令人颤抖的笑容。
他的视线,像沾满了蛊毒的无形线,密密地缠绕在她胸口,心脏,蓦然间无力了起来。
“好吃。”她口齿不清地说。望着手中那块可口诱人的蛋糕,她开始有些食不下咽。
“那就多吃点。”卓逸凡殷殷叮咛道,看她吃东西的样子,让人忍不住也想咬上一口,不管是食物,还是人。
“喔。”萧林形同嚼蜡的低头猛啃手中的蛋糕。被骗的怒气早被蛋糕收买,蒸发于无形了。
一个劝,一个吃,办公室里浮沉在爱恋中的两个人,浑然不觉另一双带着愤恨异样的眼睛正死死地投注在他们身上。
目瞪口呆地听着他对他挡去大半身子的女人的轻声低哄,偌大的空间里洋溢着一股令人欣羡的亲密关系,徐悦宣紧紧地握着门把不放,手上的青筋透着已经发白的肌肤,看来分外刺目惊心。
看着卓逸凡丝毫不掩疼宠地替她擦去嘴角的碎屑,徐悦宣心中的妒火却越烧越烈,认识他那么多年,她从来不曾看过他以这种包容的态度对待任何人,若非亲眼所见,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会有这么浓郁的爱恋。
而这些,全让半途冒出来的萧林独享了。
静静地爱了他这么多年,徐悦宣真的不甘心自己的心意就这么付诸流水,消逝无踪,她不甘心就这么轻易地将心爱的男人拱手让给别人。
不行,她必须将卓逸凡给抢回来。
一个计划在她心中慢慢成形,绝美的脸阴笑着,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下达了命令,才抬手轻扣着门板。
“请进。”卓逸凡踱回自己的位置简洁地说。
“逸凡。”徐悦宣故意甜甜地说,一双美眸扫过萧林的办公桌,绷紧的神经突然松懈了不少。
她还以为是什么劲敌呢,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一个,亏她还下了那么重的药,对手不过是只三两重的猫。
轻蔑地瞄了萧林一眼,款摆细腰走向卓逸凡。
“还有什么事吗?”卓逸凡淡淡地问。
“我还有些细节必须讨论一下。”徐悦宣丰满的身子快巴到逸凡身上去了。
“这样,那我们到会议室去谈吧。”卓逸凡率先起身往外走去,高大的身子立在萧林桌前俯身道:“我出去一下,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许乱跑。”
“喔。”求之不得,萧林漫应着掩饰自己的得意。
“哼。”徐悦宣捧着计划书经过萧林桌前,脸孔朝天的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才一脸媚笑地跟在卓逸凡身后往外走去,末了,还抛给萧林警告的一瞥。
那个花痴女人在干什么呀?
打从刚刚一进来,就用那种看不共戴天之仇的眼光看她,拜托,她跟她又不熟,自然不会有什么仇恨产生,她干嘛一副自以为“熟”的样子。
用超级的身体霸住卓逸凡不说,临走还这副德行。
不到一秒钟,萧林就已经功力十足地凝聚起眼神中的杀气,成功地将徐悦宣眼神逼退。然后,快速拿起一旁的电话,联系上自她婚后便像断线风筝般的杨希平,没多花时间就直接敲定时间地点,趁外头的人忙得人仰马翻的空档,抄起背包落荒而逃……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路上有惊无险的逃到这家名叫“花之坊”的咖啡屋里,萧林点了杯女乃茶和一块蓝莓蛋糕,便托腮凝望着外头车水马龙的街道,嘴里轻哼着“我是一只小小鸟。”
啦啦啦……
她此刻的心情真的快乐得如同飞出牢笼的小鸟。
没办法,在那种近似坐牢的环境下呆久了,也难怪她会对外头喧嚣的尘世眷恋起来。
这女人干什么这么自得其乐,两个多月前结婚的时候还用那种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的眼神刺得她遍体鳞伤,原因仅仅是她很没有朋友道义地不帮她逃离婚姻的枷锁,现在还用欣赏的目光看待以往她最痛恨的交通状况。
林林看来像只困兽,一只渴望得到宝贵自由的困兽,虽然从她红润的脸色和略显丰腴的体态可以看出她过得很不错,但困兽牵到了哪里还是困兽。
原来婚姻的力量如此巨大,杨希平更加确定自己坚持不婚的立场是对的。
坐在萧林对面的位置上,杨希平发挥记者的超强观察力,一双犀利的“X光眼”把萧林里里外外透视得一清二楚,顺手接过待者送来的蛋糕和女乃茶。
三两口把蛋糕扫进正闹“空城计”的五脏庙,再端起女乃茶慢慢啜饮着,没办法,太烫了,她牛饮不起来。
“你来了这么久就点了这点东西呀?”杨希平成功地把女乃茶解决后,才意犹未尽地舌忝着手指头抱怨道。
“啥?”这句话无巧不成书地落入元神才刚在体内定位的萧林耳中,愣愣地望着杨希平,原本还指望她在两个月中有什么长进,看来是狗改不了吃“米田共”。
萧林义愤填膺地瞪着特大号的卫生球,拼命朝对面那个没有半点良心的女人扫射。
把她最爱的蓝莓蛋糕“A”光光不说,还敢指责她点得太少。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除了她杨希平,没有第二个人做得出来。
“人家才刚地完专访,很饿耶。”接收到好朋友怀恨的眼光,杨希平立即抬出她的招牌表情,可怜兮兮地解释,她就不相信一向心软如泥的萧林会不吃这一套。
丙然——
萧林招来侍者再点几块巧克力和女乃油蛋糕,外加两杯咖啡。
她自己挨不了饿,更见不得杨希平挨饿。
哇——
有钱果然不一样,出手这么大方。
杨希平两眼只差涂上“?”符号的对着萧林猛瞧,看来结婚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花别人的钱时眉头也不用皱一下,不像她,有进无出的天天啃方便面。
这下子,杨希平早忘了五分钟前才立下的不婚誓言。
凡事一刀两面,结婚也有结婚的好处嘛!杨希平面不改色的想。
“这两个月你上哪去了?怎么都不跟我联络?”萧林啜着咖啡问,小希狂风扫落叶的吃法她实在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