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要紧吗?那你为何不站起来?”惜云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正中问题核心。
“惜云,我快累死了,就让我坐着休息一下,你都不肯吗?让林奇送你回家吧。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你还得上班呢。”顾不得惜云相不相信,忆雨只想赶快把她打发走。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林奇,意味深长的说:“林奇,从现在起,惜去的安全就由你负责了。记住,要毫发无伤,否则就算我打不过你,也会有人治得了你的,你好自为之。”
“你真的不紧?”惜云还是不放心。
“不要紧。你男友的拳脚功夫倒是不错,可以给个九十分,可是这里,”她指指脑袋,“IQ零分”。
林奇瞪了忆雨一眼,要不是看在她已受伤的份上,少不了又是一番的唇枪舌剑。
好不容易赶走了惜云和林奇,忆雨马上哀叫出声。
“死林奇!真是个大白痴,疼死我了。”她拭着站起来,却因疼痛而作罢。
看来还是得劳驾丁季伦扶她一把,虽然她不想再和他有肢体上的接触,但总不能赖在这里不走吧。
“丁扮,你……”她轻唤着身旁的丁季伦,却在看见摆着一张臭脸的他时住了口。
这男人是哪根筋不对劲了?现在这种状况,她应该比他更有理由摆张臭脸才对吧?虽他不是令她如此狼狈不堪的罪魁祸首,但说他是帮凶也并不为过。
忆雨撇撇嘴,脾气跟着拗了起来。强忍着痛楚,她咬着牙、皱着肩,费力的想撑起自己。
下一瞬间,她已被腾空抱起,在她尚来不及尖叫出声时,已稳稳地躺在丁季伦的怀里。她不安的直挣扎着。
“再逞强啊?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人,明知打不过林奇,还自讨苦吃。”丁季伦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他将她抱得更紧,一点也没有放她下来的打算。
☆☆☆
丁季伦抱着忆雨回到PUB的办公室,将她放在沙发上。
她斜靠进沙发里,刚才的打斗令她筋疲力竭,她闭上眼睛,让自己休息一会儿,不想理会外头因丁季伦抱着她走进办公室所引起的骚动。
丁季伦打开柜子找出一瓶乐酒,转过身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仔细端详起眼前正在小憩的忆雨。
长而密的睫毛,小巧微挺的鼻子,白里透红的细女敕皮肤,还有那两片他曾经品尝过的柔女敕嘴唇。
丁季伦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如果他生为女子,定是位大美人。老天!他又把张亦扬联想成女子了,丁季伦为自己感到悲哀。
他伸出手拂开她额前的一绺长发,不料却惊醒了她。
忆雨警觉的睁开双眼,却因丁了季伦靠近的俊脸而心颤不已,她不太自然的爬梳着长发,“不好意思,我竟然睡着了。”
“我只是想帮你擦药。”丁季伦赶紧找个借口掩饰自己的尴尬。
“谢谢!我自己来就行了。”她不想让他碰她。
“我来帮你,看看你,一张漂亮的脸被打成这样。”丁季伦执意要帮忙,完全忽略了她眼中的不妥。
他拉过一张椅子跨坐在她面前,以拇指沾上药酒,轻轻地在她的嘴角来回推揉着。
啊!她痛!忆雨痛得差点大叫,不过她硬是忍住,没有一个男人会因疼痛而哇哇大哭的,可是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她下意识的直往后缩。
察觉到她的反应,丁季伦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关心的问:“很痛吗””
忆雨疼得泪水直在眼眶内打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她没回答,丁季伦沦抬起头,正好望进她那双布满水雾的黑眸,他的心没来由的抽痛了起来。
怎么加速?自己心痛是为哪般?他不也时常帮挂彩的弟兄擦药吗?从来不曾为了谁的伤而心痛啊!为什么一碰上张亦扬,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就消失无踪了?
忆雨用手背擦掉眼中的水雾,“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是不是我太用力,弄痛你了?”丁季伦连忙收回自己慌乱的眼神。
“不是的,是我太没用了。”擦干眼中薄雾的忆雨,清楚的看见他有一只深幽的眼眸,高挺的鼻梁,飞扬的双眉,顿时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向她席卷而来。
她不安的垂下头,不敢再看那张迷人俊脸,生怕她会不由自主地爱上那张容颜,再次换来心碎的结果。
丁季伦在她下巴处抹上些药酒,再次推揉了起来,不过这次他不敢使力了。
“丁扮,我能问你一些私人问题吗?”忆雨觉得丁季伦对她太过细心了,会不会是因为他真的是……
“嗯,你问吧。”他仍然专心的推揉着。
“听说你和奇哥的关系不太……不太那个。”忆雨实在不知该如何措辞才恰当。
“哪个?”丁季伦停下手上的动作,先是不解地话中之意继而灵光一闪,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你说的是不是同性恋那件事?”他发现她似乎老是有意无意的提起这件事。
他如此的坦白,反而使忆雨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其实是我和林奇想出来的对策。因为我不像林奇有副好口才,又会哄女人,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才会掰出那么荒唐的借口,想不到大伙竟然都相信了。”然而在遇见你之后,反而假戏真做了。丁季伦在心里补充道。
“也就是说你是正常的”不知怎地,忆雨心里竟有些欢喜。
“再正常不过了。”他正色道。
“我可以再问个问题吗?”人总是贪心的,她也不例外。
“可以,不过得礼尚往来才公平。告诉我,你出现在PUB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知道一定和惜云有关。
“你一向对别人都存着疑心吗?”她不答反问。
“不,因为你很抢眼,想不去注意都很难。”这是实话。
“这可以算是恭维吗?”
“难道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很吸引人吗?”至少他就被他吸引住了,他的眼睛总是舍不得离开张亦扬的脸庞。
他的话让忆雨有点不自在,她急忙转开话题。“我是为了惜云而来的。”她据实以告。
“我认为你和惜云的关系非比寻常。”丁季伦说出他的看法。
这男人不是省油的灯,忆雨暗忖。
“说好礼尚往来的,我已经回答一个问题了,现在该我发问。”她搬出先前他所说的话。
早就领教过她的聪敏,对她的避而不答,他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以你站在朋友的立场,你认为林奇是否太过花心,对惜云的诚意够不够?”
“我得为林奇说句公道话,林奇他并不花心也不风流,他真的很喜欢小蝶,不,是借云。你看到他老是和那些女孩子打哈哈,其实他是在保护惜云。你应该清楚我们工作环境多多少少会有危险性,出人的分子也很复杂,他不想因为他的关系而威胁到惜云的安全。关于这点,我真的希望惜云能体谅他的苦心。”他不愧是林奇的知己好友。
“好!既然提到危险性,我就挑明了说。不管他们两人的感情有多深厚,请你转告林奇,如果他一日不月兑离黑道,我敢保证他们的前景不太乐观。”忆雨实话实说,不拐弯抹角。
“你不觉得你太大胆了吗?”丁季伦伸手抬高她的下巴,微迷着眼,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在我的地盘,当着我的面,毫不客气的表明你对我们的不屑,是嫌命太长了,还是真以为我对你下不了手?”
忆雨不为所动,以她多日的观察,对丁季伦的为人多少有些了解。他根本不是一个阴狠毒辣的小人,甚至颇有君子之风——醉酒那次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