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派苏璘前来。”
“让她进来。”
“遵旨。”
一会,苏璘踏进,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泪水已经悬在眸底,但当看见皇后坐在床畔,手还被太子妃紧握住时,她错愕的瞪大眼。
“娘娘……要奴婢将太子妃的手拉开吗?”
“无妨。”神色有些不自然,皇后深吸口气问:“苏璘,本宫问你,太子妃遇害时,你人在哪里?”
第二十九章秋狝藏杀机(1)
梁歌雅趴在床上,直希望自己干脆一觉不醒算了。
听说,她昨儿个睡着时因为手里握着什么而觉得心安,于是紧抓着不放。
直到皇后想去解手,苏璘不得不拉开她的手,当下她窘得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起来。她竟把梦和现实给搞混,把皇后的手当成娘的手。
抬眼环顾四周,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竟会到了长生宫……隐约之中,她像是握住他的手,岂料醒来知道那竟是皇后。
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如何?她攒着眉,怎么也想不透为何会有刺客闯进玉辉殿。难道会是他的计谋?不,应该不是,否则,他又何必将她移来长生宫静养,而且她也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用意。
想不出来素性不想了,梁歌雅托腮看着殿门外。刚才苏璘说要去端药,都已经去了好一阵子,至今还没看到人,她背部的伤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正忖着,便见长生宫的宫女梅儿端着药碗走进寝殿。
“太子妃,该喝药了。”把木盘搁在桌面,梅儿轻柔地将她扶起。
“苏璘呢?”她没心眼地问。
“呃……”梅儿顿住,梁歌雅随即扬眉。
“出了什么事吗?”
梅儿局促不安地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光瞧她那模样,就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
“皇上来了,娘娘便把女官大人给叫去。”瞧她还在等下文,梅儿赶忙又补充。
“奴婢只是临时被差唤送药,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想了下,梁歌雅端起药碗,豪气一饮而尽。
“来,扶我一把。”
“太子妃?”
“快。”她催促着。
“是。”
不顾梅儿几番劝阻,她执意朝前殿而去,但不过一小段路,她就走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终于眼见拐个弯就要到了,却突然听到皇上的怒喝声——
“苏璘,你可知罪?”
这下顾不得背痛,她几乎小跑步起来。
一进前殿,皇上和皇后并肩坐在锦榻上,而苏璘跪着,站在她身边的,靠背影判断,应该是旭拔。
“等等。”她虚弱喊着。
天啊,好痛呀,她的背伤要裂开了……
“歌雅?!”巳慎思随即要宫女去扶她。
“你这是在做什么?不好好养伤却跑未前殿!爆女呢?”
“父皇,我没事,你谁也别罚,臣媳一点事都没有。”她强迫自己笑,可那棒棒冷汗却戳破她的谎言。
“还说没事?”瞧她脸上惨白得无一丝血色,巳慎思一把火烧得更旺。
“来人,送太子妃回寝殿。”
她赶忙抬手阻止,急问:“父皇,到底发生什么事?该不是我遇刺,而你和母后误以为与苏璘有关吧。”
巳慎思皱起眉,看她尽避身形摇晃,却坚持要挡在苏璘面前,就知道这件事她是非插手管不可了,于是朝旭拔使了记眼色。
旭拔随即解释。
“太子妃,皇上命卑职追查太子妃遇刺一事,卑职清查过后却发现事发当时,苏璘并不在东宫内务府内,便向皇上提及此事,而刚刚苏璘也已经承认,当时她是在玉辉殿。”
梁歌雅笑睇着巳慎思。
“父皇,苏璘那时会出现在玉辉殿,其实是因为她心疼我已经饿了几日,特地带了几颗菊酿馒头给我。”顿了顿,她看向旭拔。
“你既然奉令追查,必定也踏进过我的寝殿,就该发现锦榻上还有几颗菊酿馒头。”
“是,如太子妃所言,卑职确实在锦榻边瞧见一个油纸袋,可未得允许,苏璘根本无法进入玉辉殿,而刺客之所以能够进入,那是因为守殿侍卫被迷昏,两名侍卫也说了,苏璘几次请托未呆,后来他们就闻到一股香气,人因此昏了过去,加上苏璘进入不久,刺客便杀进玉辉殿,卑职是担心苏璘可能遭人收买,才请皇上圣裁。”
梁歌雅一怔,看向苏璘,却见她垂着眼不加辩驳。
苏璘会陷害她?不,她不信。
“苏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尽避说,我会替你作主。”
苏璘低声道:“殿外的两名侍卫确实是奴婢迷昏的,是御医院就有的一线香,可以让人昏厥约莫一盏茶的时问,对身体没有坏处。”
梁歌雅攒紧眉。那时自己问过苏璘如何踏进玉辉殿,她曾顿了下,原来是她说了谎。
“是谁要你这么做的?”巳慎思沉声道。
苏璘嚅了嚅唇。
“是……庆王爷。”
梁歌雅蓦地膛圆眼,不等巳慎思开口,她便恼声道:“说谎!”
苏璘微诧抬眼,而皇后则是微微眯起眼。
“苏璘,庆王要如何托你?你待我这般好,不可能伤害我,还是说庆王威胁你?可你孑然一身,没有牵累,他要如何威胁你?既不能利诱又不能威逼,你为何要答应庆王?”梁歌雅深吸口气。
“你只是好心为我送菊酿馒头罢了,为何要揽罪在身?”
其实,并不难想出苏璘是在为谁作嫁。
她在东宫遇刺,巳太一人在现场,必定以此大作文章,反将九莲一军,这当头只要身为关键人物的苏璘做了伪证,非但能替九莲扳回一城,甚至将巳太——将,一举两得,确实是好极了。
但她不能容忍,这一切是要用苏璘的命去换的!
怎能为要除去对方就要连累自己人?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做会害死苏璘的,苏璘可是带大他的女官,他于心何忍。
“奴婢……”苏璘惨白着脸,一时语塞。
巳慎思微扬起眉,来回看着这对主仆。
“父皇,如此一来,就和庆王所说有出入了。”梁歌雅突道。
“说清楚。”
“事发当时,庆王曾对我说,侍卫守在殿外,却挥然不察我的呼唤,实在失职,可如今对照苏璘所说,既然那两名侍卫闻了迷药,要一盏茶的时间才会情醒,那么当庆王赶到时,他们必然还昏迷着,在那种情况下,怎能说是侍卫充耳不闻我的呼唤,这岂不是有蓄意挑拨之心,还请皇上圣裁。”
巳慎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庆王一事,朕会处置,至于苏璘,到底是谁在背后唆使你?还是真如太子妃所言,你是故意栽赃庆王……这么做,是为谁图利?”
“奴婢……”
“父皇,苏璘必是对此事起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便推说是庆王唆使,如此不顾性命栽赃庆王,全都是为了臣媳,请求父皇恕罪。”说着,她身形僵硬地跪下。
“太子妃!”苏璘想拉她,可碍于自己也跪在地上无法搀她起身。
“父皇,苏璘若有罪,那么臣媳也有,要罚她,就连臣媳一起吧。”她不会看错人,况且当初苏璘为了她死在云良的刀下,如今怎能让她再为自己步上黄泉。
巳慎思皱紧浓眉忖度半晌,直到皇后淡淡启口。
“皇上,苏璘十五岁进宫,没多久就被发振到本宫身边当差,一向忠心为主,虽然她不该用一线香迷昏侍卫,但这也是为替太子妃送膳,再者,不过初使一回迷香,就有刺客上门……皇上,这才是应该追查的重点。”
“皇后所言甚是。”巳慎思认同她的见解,不过——“就算苏璘没有二心,但使祖一线香迷昏侍卫,此乃重罪,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