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褚非那勉强的神情,龚不悔不由得感到好笑,“褚非,我没生你的气,也谢谢你一直保护风华,谢谢。”
“不用谢,那是我该做的。”
“是说……有时间的话,你再去找来兴城的祝迎秋大夫,请他治一下你的眼睛。”她由哀地建议。
“你说什么?”褚非一脸不解。他眼力好得要命是众所皆知,哪里需要治眼?
“没事。”龚不悔干笑,瞧向房旭引手上拿的龙冠,疑惑问︰“那是……”
“娄月那儿送来的。”应思行一脸嫌恶地啤了声,“他们到底是要迎王还是要迎后?房然送了顶龙冠。”
报不悔直睐着那顶捻金丝坠玉穗嵌宝石的龙冠,龙嘴上含着的不就是他从蚌里取出的紫色东珠。
“风华,这要怎么办?咱们女王迎男宠时所戴的王冠还要不要?”房旭引苦着脸,只因这龙冠可不是普通的沉,要是戴在凛头上,就怕压疼了她。
“子凛,你意下如何?”
报不悔笑柔水眸,拿起摆在桌上的女王王冠,递向龚风华,“风华,这王冠你就收下吧,我要戴上战来为我准备的龙冠。”
“你决定就好。”龚风华收下了王冠,却不打算使用这王冠。“好了,时候差不多了,旭引,那顶龙冠给我。”
房旭引赶忙走近,龚风华接过,轻轻地往她头上一戴,端详她半晌,突地勾唇低笑,“那家伙倒是捉用心的。”
报不悔不解地看着她,而其他三人看着龚不悔,由衷认同龚风华的看法。
长年扮男装的龚不悔有种刚柔并存的美,那是与生俱来的气质,而这顶龙冠象征着娄战来愿与她共同治理娄月,她既是后亦是王。
扒上红盖头,龚风华牵着她离开分坊,登上了龚阀楼舫,后头跟着百艘楼舫的送亲队伍,出了水门,来到怒涛江西脉,宽广的河面上,无法计数的龙形船迫布,等待着娄月的皇后。
就在两艘船接近时,娄月的龙王船转了向,同向并在楼舫边,水手取出数块跳板,往船舷一架。
头戴同款龙冠的娄战来站上了跳板,一身黄袍在北风中剑得猎猎作响,笑意级满俊脸,那双魅眸只在龚不悔面前显露温煦。
报风华抬眼直睐着他,出声道。“娄月新帝,你可有觉悟?”
娄战来走到她面前,双眼直望着在她身旁的龚不悔。“上穷碧落下黄泉,她在……我在!”
“如果有一天,龚阀发现娄月新帝未善待吾之女王,龚阀将倾全力攻之,战到最后兵一卒也要取你项上人头!”
“不会有那么一天。”
报风华颇满意地问向应思行,“思行,意下如何?”
应思行牵着龚不悔的手。“其实……我还满想侍寝的。”说着,脚被人一拐,出脚行凶的却是新娘子,他一脸不敢置信地委屈道。“子凛,你这样哥哥好难过。”
“谁让你欠揍?”房旭引没半点同情心地将龚不悔牵来,叮泞她,“凛,你要记住,他若对你有一丝一毫的坏尽避告诉我,没斩他一只手也会要他一只脚,其实……我想杀他的念头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
砰的一声,月复部中了一击,他身子歪斜了过去。
左不群接着握住了龚不悔的手,沉默不语,五味杂陈看着身穿嫁衣的她。
“不群,想说什么就快说吧。”龚风华坏心眼往他肩上一搭。
娄战来微皱起眉,心忖,左不群根本是个哑巴,要他怎么说?难道……他果真瞧见左不群要掀开她的红盖头,千钓一发之际,他批住了红盖头。
“想说什么不急于一时,娄月皇宫随时欢迎各位。”他笑道。
掀红盖头可是他的权利,怎能让给他人?
况且左不群还是她名义上的男宠,他更不可能让他动手。
报风华笑叹一声,“该启程了,恳请善待子凛。”
“当然。”
他牵着龚子凛的手一步步地走上跳板,正要踏过那头的木阶时,龚子凛蓦地回头,掀开红盖头,看着她的手足。
“风华、思行、不群、旭引……谢谢你们!”她大声地拜别,热泪盈眶。
爹娘走得早,她是在龚阀被长老们和这些手足照料长大的,保护着她、支持着她,一心只为她着想,拿命去换她的自由……他们是她的手足,她永远不变的至亲,她是如此地深爱着他们,如此不舍告别。
“恭送女王!”应思行喊着。
在朝阳升起的天际,楼舫上和两岸,齐声响起--“恭送女王出阁!”声音沉厚震天响,鸟儿疾飞出林,划开天空,那嗓音还在河岸不断地回荡,如涟漪般不斯地扩散。
报子凛张望两边河岸,距离很远,她只看得见密密麻麻的黑点,声响缭绕不散,逼出她隐忍多时的泪。
她将永远记得这一刻,她即将从众人疼宠的女王,成为他独宠的后。
“不悔。”娄战来哑声说。“对不起,我没能实现和你过水上人家日子的承诺。”
看着他,她禽着泪水,绽开绝美的笑。
她知道,这个男人会永远爱着她。
是不是水上人家无所谓,重要的是,他是能让她靠岸的港湾,是她唯一的归宿。
番外啊生梦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对娄战来而言,他觉得自己被剥削了万万金,只因他的洞房花烛夜被侵占了。
“没办法,不群说凛有身孕,你们不方便……你知道的。”房旭引扬开和煦如春风的笑,其中掺了一些些的幸灾乐祸。
就算如此,他们三个男人也不该堂而皇之地踏进他的夜殿,和他的皇后……聊水经吧!
“原来……往这边走是这个样子。”龚不悔褪去喜服坐在锦榻上,看着房旭引的手绘地图,啧啧称奇。
“可不是?尤真是过了穆勒河要出海之前,这里的水域分散为三支,贯穿曜见和观永,当年引发水患的就是这条水脉。”应思行说得天花乱坠,比手划晌,生动无比。“而且那里的风光极好,还有种奇特的花,每年入春时会狡如霜雪般飘落,所以又被称为雪花材。”
“真的?”
看着龚不悔一脸崇拜的样子,娄战来立刻加入战局,绝不让这三个“男宠”剥夺了他的权利。
然而,以为过了洞房花烛夜,这三位她名义上的男宠,他名义上的舅爷就会离开,不料他们却是天天登门造访,和他新婚妻子谈的全都是他们在各地见到的奇闻异事。
“龚阀不用做生意了?”娄战来脸上笑意不减,唯有微爆青筋的额角道明他的耐性已用完。
“有风华在。”应思行笑得坏心。“我说妹夫呀,你不是说随时都欢迎咱们来?难道只是说说而已。”
“不,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闲而已。”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应思行闻言,立刻呼天抢地地喊着,“子凛,你的夫君嫌弃……”话未尽,已经被娄战来捣住了口。
“整我很有趣吗?”娄战来阴笑问。
“哪有?真要算的话,你迎娶一后,得了三个舅爷,你算赚到了。”应思行笑得可得意了,滑溜得像蛇般地从他身边溜走,拉着龚子凛说起各地民情风俗。
娄战来青筋暴跳着……他必须想个法子处理才行!于是乎--
“一个月!”娄予飞跳脚。
“一年。”
“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才刚登基而已就要把政事丢给我……你是以为我吃饱撑着不成?”娄予飞臭着脸抗议。“最多给你三个月!”
“半年。”娄战来惰懒品茗,觉得还是娄月的茶最对味。
“皇上……你不怕我趁机夺你皇位?”娄予飞出言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