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龚子凛,你这是怎么回事?把王爷的手握得那么紧,莫非要向我宣告,你们之间有什么私情?”他冷声打断,挑眉看着他依旧不放的手。
“褚非。”
“我有说错吗?这家伙长得唇红齿白,身形又瘦削,要是扮成女装,肯定有模有样,真不知道他到底要如何和龚阀女王圆房。”他开口讥讽,但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却是龚风华的身影。
瞬地,他闭上眼,咬紧牙关,不让自己乱想。
不想他……他绝不会想他!
“褚非,你越说越荒唐!”晓是弋照霆这般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动怒。
“我……”
“王爷,这有什么关系?褚都督尚未娶妻,自然不太懂得闺房情事,想知道,等他成亲就知道了。”
“所以,你是男女通杀?女人要,男人也不放过?”
“褚非!”弋照霆眯起眼警告。
他抿抿唇,把玩看茶杯不说话。
他知道,自己是在迁怒。
已经一年了,为什么他还如此耿耿于怀?直到现在,他仍旧尝尽满嘴背叛的滋昧。
“要说男女通杀,应该是风华不是我。”龚子凛笑眯眼。
这说法,配上那笑意,让他再次确认,这家伙肯定不如外表那般单纯无害。
“他想杀谁,关我什么事?”褚非回道。
“倒是,不过褚都督要是想找风华的话,得缓一缓,因为她现在不在弋风。”
报子凛说着,拍了拍弋照霆。“王爷,我先去偏厅等候。”
弋照霆点点头,抬手一打——
“你这小子,如果不是我弟弟,我早就揍得你满地找牙”
额头突遭重击,褚非揉了两下,随即起身。“我要走了。”
“我的要求,你答应了?”
“你没听龚子凛说,那家伙不在弋风?”既然如此,他还去做什么?
“我会跟子凛确认风华回来的日期,到时你马上给我登门拜访。”
“别吧……”他申吟着。
“褚非,你忍心让仙宁的心愿落空?”
都已经过多久了,如今再见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做什么?“你不如劝仙宁公主打消念头算了。”
“仙宁一旦和亲,这辈子是不可能再回弋风,你忍心不完成她的心愿?”
“可是……”
“再者你和风华已经很久不见,趁这当头修补一下情谊,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一点也不想修补,我甚至不想再见到他。”
“为什么?”
“因为他……因为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将军一职,他丢尽武宫的脸,竟当女人的男宠”
报阀俨然像个小型的皇朝,有诸多家臣打理商务,一切皆以龚阀女王的命令为主,而男宠不就是等着人家召唤宠幸?
在床上,他又是如何和那貌不惊人的龚阀女王燕好?他不想去想,可那些该死的画面就是会钻进他的脑海里,再三地扰乱他!
他更不能释怀的是,那家伙吻他……他竟然吻他,他为什么要吻他?!
“男宠……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是龚家人,对于龚阀女王的命令,他能抗拒吗?对龚家人而言,女王才是天。”
褚非撇嘴,笑得讥讽道:“所以王爷才这般忍气吞声,和龚子凛这男宠私下往来?”从以前,他就觉得照霆和龚子凛过从甚密,没想到直到现在,他们依旧牵扯不清。
原以为照霆支持龚阀是基于这份友情,如今才知道,不是友情,而是私情。
弋照霆脸上笑意褪尽,俊目燃起杀气。“褚非,就算是你,我也不允许你说这种话,下次见到子凛,你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褚非张口欲言,最终还是闭上嘴,转身走出石亭。
“我交代的事,别忘了。”
他没回答,铁青看脸离去。
“主子,要走了?”见他走来,正和门房闲聊的项予微诧问着,但一见到他生人勿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要继续保持沉默。
一年了,只要一碰触到那个禁思话题,主子就是这号表情,荣亲王到底是说了什么与龚风华有关的事啊?
第四章布局(2)
报阀主屋,坐落在云暮城城西的宁静胡同里。
占地非常广,等同两、三座王府的大小,共六大院落,亭台楼阁,飞詹回廊,拱桥假山,而各大院落衔接之处,皆有一大片的花园,入春时节,百花盛开,香气缭绕。
报阀成立于弋风创朝之时,当时龚阀的初代女王之所以会支持弋风皇帝创朝,其实是受到逼迫,加上她预见未来弋风皇帝将迫害龚阀,是以留下遗令,要龚阀继任的女王带领众人月兑离弋风。
一眼晃过已是巨年,当时追随女王的一干家臣,对世袭的龚阀女王忠心不二,而历代女王也遵守初代女王的遗令,为了有朝一日离开弋风,积极培养实力、扩展商业版图,直到今日,举凡食衣住行,乃至于矿产、军火和造船,龚阀都有涉足。
如今,龚阀真正的主事者,共有五位。
此刻主屋大厅里,三人正围桌而坐,像是正在讨论什么,直到外头突然传来骚动。
“大爷和五爷回来了。”发出声音的是龚子凛的贴侍巩王音。
三人朝外望去,就见龚风华的贴侍左不其双手捧着两只大木盒,一双虎眼正瞪着巩王音。
“关你什么事,为什么要抢我的话?”
“你怎么这么说,我开心也不成?”
“好了,你们两个。”龚家五爷房旭引做为龚阀二掌柜,专门负责外出谈判,他面若桃枕,一身翠绿地走进屋内。“各位,这趟观永之行,收获不少呀。”
“喔?”龚家三爷应思行为龚阀大掌柜,是负责运筹帷帷整个龚阀的运作,闻言,他赶忙起身,瞧着左不其将两只大木盒放上桌掀开盒盖,一匹匹精美的锻布顿时映入眼帘,他不禁赞叹,“这布料可特殊了,上头仿佛裹了层流光似的。”
他轻抚布面,细致滑腻的布料随着他的指尖流窜光痕,他情不自禁拿起一匹,搁在脸上蹭着。
“思行,把你的小指头放下,好碍眼。”龚风华身为龚家大爷,掌管着龚阀马队,负责运送各种货物到他国贸易。
一年过去,女扮男装的她还是一袭红袍,衬得玉面似雪,只是随着年岁渐长,面容渐显妖冶魅惑,有种雌雄莫辨的风情。
“风华,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是我的习惯,怎么可以说是碍眼?况且……”
应思行忍不住拨了拨头发,将莲花指伸到她面前。“你不觉得我这手指,美得……天,老天,为什么我就连手指都这么美?”
白袍穿在他身上更显玉树临风、风流惆伎,尤其是那双眼眸秀雅如画,仿佛请仙下凡,但那自吹自擂的嘴脸,让人很想赏他一顿饱拳。
报风华笑着,伸手抓住他的莲花指,用力一拗——
“啊!风华,你嫉妒得太明显了喔”他的手像蛇般滑溜,一下子就溜出他的掌心外。
“是啊,真令人嫉妒,教我心痒得想折断。”她低笑看,狭长美目染看疲惫,却也有和家人团聚的喜悦。
“好了,别闹了,先来说说这回的收获吧。”龚家二爷龚子凛掌管龚阀船宫,所有的船只设计皆出自其手,更是放眼中原一等一的引水人,一身鹅黄锦袍,笑意嘻着书卷味,却也并存着女子的秀丽。“不群也等不及了呢。”
坐在一旁,神色内敛,只以指轻比着,便是龚家四爷左不群,他是龚阀的总账房,一身沉定黑袍滚银边,他轮廓极深,笑意儒雅,可惜天生失聪,导致他口不能言。
“这是观永隆兴布庄的水锻,凭借不外传的秘法才能织出如水光般的光痕,这布料我已经一次买断,还有这是和观永矿宫合作把它掘出的宝石,像火花般闪耀,不过琢磨倒成了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