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他不禁语塞。
这要他怎么说?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说他要带她到筱原悠下榻的饭店堵她的未婚夫?
扁是为了让她配合时间,且不让她感到古怪,他丢出一堆根本不急的工作耍总务部全体加班完成,如今眼看着她完成工作,他只得硬着头皮撒了谎,拉她外出。
“总监?”
“是……加班。”这是他想到的借口。“我有一份原稿忘了向筱原经理确认,所以必须到饭店去找她,麻烦妳和我走一趟。”
祝凰颖不禁皱起眉。“可是,这应该找企划部的吧,我不懂广告拍摄流程。”
“不是,因为要顺便估一下预算,这是妳的强项。”他不禁佩服自己竟然能睁眼说瞎话。
“喔……不过,我不能太晚回家。”她有些为难。
因为,她今天和令忍有约,要一起去挑婚戒。
“总监,我有空。”小花立刻毛遂自荐。
“妳先把TD那支广告的预算准备好再说。”白家驹睨她一眼,恼她在这当头捣乱。
小花可怜兮兮地垂下脸,继续和报表奋战。
回头,再看向祝凰颖。
“不会耽误妳太多时间,好吗,”他不断地劝说着,“妳看,其它同仁都在加班,我只能找妳帮忙了。”
“那……我可以先打个电话吗?”
“可以。”
“等我一下。”她拿起手机,拨给了于令忍,不一会便接通了。“喂,令忍,是我。”
虽然她刻意地压低了声音,但白家驹还是听见了,知道她打给了谁,拳头不由得紧握着。
原来她不能太晚回家,是为了他?
然而,那个可恶的男人,却直到现在仍将她蒙在鼓里,让她傻傻地沉浸在自我想象的幸福中,简直是卑劣至极。
“凰颖,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她问。
“……我在家里。”
“今天晚上,我会晚一点回家,有点公事要处理。”
“嗯,没关系,我会在家里等妳。”
“是喔,那我们晚点见,拜拜。”说完,将手机收进了包包里,她抬眼问着,“总监,我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不用了,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白家驹沉着脸。
待会,他要让她看看那个男人的真面目,让她知道那样的男人是不值得托付终生的。
白家驹驾车载着她前往饭店,在大厅里,他才想起,他根本不知道筱原悠的房号,打算向柜台询问时,看见平野慎正从电梯里走出来。
他立刻拉着祝凰颖朝对方走去。“平野副理。”
“你怎么会在这里?”平野慎问着,细长的眼直盯着她。
一见到他,祝凰颖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
这人看她的目光很锐利,像是要将她看穿似的,让她感到不舒服。
“我有份文件要请筱原经理过目。”白家驹淡声说着。
他不想把事说开,只想让凰颖目击那一幕罢了。
“她现在不方便。”平野慎淡道。
“为什么?”
“……她房里有人。”正因为知道有人到她房里,住在隔壁的他才会不满地离开房间,到外头走动。
“难道是于令忍?”白家驹说着。
祝凰颖一怔。虽说他们两个一直用日文对谈,她是有听没有懂,但是于令忍这三个字,她听得一清二楚。
抬眼看着两人,不懂为什么会牵扯到令忍。
“你怎么知道?”平野慎狐疑的瞇起眼。
“可以请你告诉我,筱原经理住在几号房吗?”
“你要做什么?”
“我身旁这位,是于令忍的未婚妻,然而她却不知道未婚夫劈腿,所以我要让她看清楚事情的真相,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2012!”平野慎话落,随即走向柜台,找了个说词,要了备份门卡。
“2012房?”白家驹喃着,随即拉着祝凰颖一起搭电梯。
她听着,心问一震,想起她在PDA皮套夹层看见的名片,后头写上了2012……会特地将房号写在名片上,她再不经人事,也知道那代表着邀约。
难道说……所谓的假戏,是筱原悠的片面说词?
罢了,不管怎样,那都过去了,她只是跟着总监来洽公而已……站在电梯里,她拚命安抚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得好急好急,像是一种恐惧和不安。
※※※
总统套房里,于令忍坐在沙发上,收起手机,轻抵着下巴,像是在寻思什么,好一会,浴室的门打开,筱原悠走了出来,身上轻薄的睡衣,让他微拧起眉。
“妳这是在做什么?”
“演戏啊。”她答得理所当然,朝他走来。
她穿着细肩带缎质睡衣,酥胸呼之欲出,裙襬下的两条长腿光洁笔直。她步伐性感,脸上特地上过妆,大红色的唇膏更突显她的狂野,栗子色的大波浪随着她的脚步而蓬软颤动。
于令忍别开眼。“不是说好都结束了?为什么还硬要加这一码戏?”他并非清高,而是,不是他的菜,他连多看一眼都嫌腻。
“有什么办法?慎什么都没有表示,你不觉得我应该下点猛药刺激他?”她走近,跨坐在他腿上。
呛浓的香味教他皱起浓眉。“别坐在我身上。”
“为什么?”
“我不喜欢。”
筱原悠微瞇起眼。“你这个人说来也现实,知道明天要签约了,马上就想切割关系,不想配合演出。”说着,她硬是往他唇上吻去。
于令忍微恼地将她拉开,闪过了唇,吻却落在嘴边,甚至刷过他的衣领,教他发火地板起睑来。
“我们签约,并不是因为我帮了妳什么,而是妳估算过利益。”他说得斩钉截铁。“而且,现在又没半个人在,妳演给谁看?”
话落,他毫不客气地将她推开,嫌恶地抹着嘴边,又闻着身上的味道,就伯她的味道沾染在他的衣服上,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糟的是,唇印就印在他的衣领,这暧昧的位置令他有些光火,起身抽了面纸,却发现无法擦去,干脆把衬衫给月兑了,拿到浴室里清洗。
筱原悠走到浴室,看着他刷洗衬衫,突然有些迷糊了。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慎的面前,他体贴温柔,幽默又风趣,但此刻他变得冷漠,像是不愿与她有再多接触……“我问你,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他答得毫不迟疑。
“真的?”
“有什么好怀疑的?”他用力地刷着衬衫。“我又不是平野慎,要是爱了,我会立刻出手,管他什么阻碍,全都给我滚边去……该死!为什么洗不掉?”
筱原悠直睇着他微恼的侧脸。“我有卸妆液。”
“洗得掉吗?”
“专门卸唇彩的,你认为呢?”她缓缓走到梳妆台前。
第9章(2)
于令忍离开浴室,在梳妆台旁等着,蓦地,伴随门被推开的声音,凌乱的脚步声闯进,他抬眼望去,看见了平野慎、白家驹……凰颖?!
他错愕。
“混蛋家伙,你明明已经有未婚妻了,为什么还要招惹悠?!”平野慎骂着,拳头已经挥了过来。
“慎,不要!”筱原悠惊喊着。
于令忍回神,闪过拳头,黑眸直睇着祝凰颖。
她张大眼,难以置信极了。
她最爱的男人,在饭店里,和一个只穿着睡衣的女人在一起……他赤果着上身……他说他在家,可是他却是在这里……
他脸上的错愕,嘴角的唇印,无疑击碎了她所有的信任。
他骗她……骗她……
原来……她一直在地狱里。
没有天堂,她活在充满谎言的地狱里……
他的表情,在在显示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她的出现让他慌乱,就像每个外遇的男人,教她想起芳廷的语重心长,教她想起他不可能和人有任何肢体碰触,除非,他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