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珈乐瞪大眼,恍然大悟。
原来,他并不只是逼迫她到他的身边,甚至,还对以往曾伤害过她的所有人下手,一个个都不放过?
“我承认,我真的对不起你,但是清你给我弥补的机会,我会将属于你的一切都还给你,也为我曾经伤害过你而道歉。”尹时贤低头了,总是梳得油亮的发在鞠躬之后散乱不齐,不见意气风发。
“……捅人一刀,事隔十年之后再送医,你觉得那个人还活得了吗?”她直娣着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脸色苍白,急忙道:“可是我发誓,米家那场大火真的不关我的事,我那时候人在美国,怎么去纵火?更何况,我真的没有动机,这些事,当年警察都询问过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是卑鄙地抓紧机会。”
她注视着他,对于真相根本一点不在乎。
伤害已经造成了,她原不原谅,重要吗?
顶楼会议室里,长形的会议桌边坐着四五个人,该隐坐在主位上听取报告,凯洛丽则已经开始收抬桌面。
“还有问题吗?”该隐懒懒问着。
“还有一件事。”修德尔将一份文件丢到桌面。
懊隐横睨一眼,示意李少游递上,然而就当李少游欲拿起文件时,修德尔便讥嘲地开口。
“怎么,你现在连移动文件的能力都没有了?”他深遥的绿眼散发红光,硬是在李少游碰到文件的瞬间,凌空移到自己手中。
托看腮,该隐一脸看戏的表情,笑得邪谑。“这代表我受到亲王的宠爱。”说看,不忘闪动指间的血戒。
吸血鬼族里头,以弥赛雅、奥罗、谬斯三大家族为核心,虽说爵位不同,但事实上不过是个称呼,在王族面前,他们是平起平坐的,只是因为弥赛亚一支与众不同的无私欲心,是吸血鬼族中的异类,因而受到王族的青睐,才将FL的经营权交到他们手中。
至于能力,每个纯血家族皆不同,除了基本的幻力和行动力是相同的之外,谬斯家族最了得的能力是念力,奥罗家则是结界,弥塞亚家则是空间移动。
“但你才刚睡醒,牛民本不知道王族近来为何事烦忧。”修德尔笑着,刀凿似的立体五官相当粗犷。
“所以你赶紧把文件交给我,我不就知道了?”
“来。”他拿着文件摆动着。
“我无所谓。”该隐一派慵懒,丰民本不想随他起舞。
于是修德尔就这样僵耗看,直到凯洛丽出声,“公爵大人,收敛一点,在公司里,该隐是总裁,你只是营运执行长,请对该隐尊重一点。”她一把扯过他手中的文件,用手一掐,文件立即化为火团,在桌面上方显现出浮动文字。
追缉圣血。
“圣血?”该隐低喃。“好久没听见这玩意儿了。”
正常情况下,人类敌不过吸血鬼族,但却偶尔会出现带有圣血基因的人类,这些人是纯血吸血鬼族的天敌。
“在总部,有五个纯血遇见了圣血,全都化为尘土。”开口的金发蓝眼男子,正是凯洛丽的兄长尼古拉伯爵。
“五个?”该隐有点意外,毕竟这实在是不多见,几百年来他也不过是听过几个例子,现在却一口气出现那么多个受害者。
“根据目击者描述,当纯血遇见圣血时,会被强烈吸引,一旦饮了对方的血,对方就能驱使纯血,甚至拥有赐死的能力。”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人类居然能够拥有这样的突变。”该隐状似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不在乎的态度。“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连圣血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追缉?”
“圣血的外貌就像一般人类,必须接触才会知道,而且圣血出现,特别吸引纯血,只要发现身边有特别吸引自己的人,就……”尼古拉做了个除去的动作。
“这样不是连反了当初的和议?”
“和议里头,可没有包括成为圣血的人类。”修德尔接话道,“反正王族的意思,就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否则纯血愈来愈少,到最后吸血鬼族的力量会愈来愈薄弱,说不定会有走向毁灭的一天,你也不希望有那么一天吧?”
懊隐沉默不语,难以相信他们也会有意见一致的时候。
“可是,圣血到底要怎么赐死纯血?”他问。这一直是千古以来的谜团,没人知道答案。
“前些天我们抓到了两个赐死纯血的圣血,将她们押到亲王面前,拷问之下才知道,圣血并非有心赐死纯血,只是因为她们说了一句话。”尼古拉低声说。
“什么话?”
“一个说:‘给我滚,我永远不想见到你。’另一个则是发现纯血受控于自己的指令后,说了‘永远离开我的生命。’这里头有一个关键,就是‘永远’。”
懊隐微扬起眉,明白了。
纯血拥有永远的生命,当对方说出永远两个字时,等同否决了纯血的永远,剥夺了纯血的永远,难怪纯血的生命会在瞬间被时间冻结,因而死去。
会议室里的几个人对视一眼,各有想法。
“不过,亲王也说,要是能让圣血爱上,就可以不让对方有机会赐死自己。”尼古拉随口说,压根不重视这个想法。
“多此一举,直接杀了圣血不是最快的做法吗?”修德尔嗤之以鼻。
懊隐不置可否。
会议结束之后,他理所当然地送尼古拉下楼,然而实际上修德尔和其他几位纯血也都和他们搭了同一部电梯。
懊隐陪同尼古拉下到地下停车场,而修德尔的司机已经在大厅外等候,于是他在一楼先行离开,才刚踏出电梯,
他的目光便锁在某个女人身上。吸引他迈开脚步的,不只是对方似曾相识的身影,更是她身上暗凝的香气。
“求求你,帮我跟男爵求情,不管他要求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就是别让金盛倒闭”
修德尔走近,眯起眼,认出眼前的男人,继而想起男人抓着的女人是谁。
他曾经在私人会馆里看过她,那时该隐将她抱进怀里……没多久后,他回到英国总部,对这里的事并不清楚,没想到十年之后,他们竟然还有所联
“不关我的事。”米珈乐冷声道,想要扯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扯不动,手腕甚至被擒握出一圈血痕。
“珈乐”尹时贤不敢相信她变得这么绝情,猛地一扯。
她被拉得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跪倒在地,却有一股力量将她拉起,她抬眼,对上一双深沉的绿眼,没来由的心底一颤。
“做什么?放开。”他轻滑语调如蛇吐信,让尹时贤怔愣地放开了手。
修德尔轻扣着眼前女人被握得涨红的雪女敕手腕,视线缓缓移动。愈靠近她,香气便愈浓厚,他不解地靠近她,只觉变得有些恍惚,思绪像被强迫中断--
“到此为止。”该隐偏冷的沉嗓来到的同时,已经将米珈乐拽进自己怀里,抬眼直瞪着他。
回过神,修德尔有点难以理解到底发生什么事,但他也无心弄清楚,因为眼下他更有兴趣的是该隐护着那个女人的样子,一如十年前般在乎。
“珈乐,走吧。”无视其他人,该隐牵着米珈乐的手就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踏进办公室内,该隐盯着脸色苍白、神色复杂的米珈乐。
“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敢问我?”她微恼。
“我不懂你的意思。”懒懒地解开西装钮扣,他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可以先帮我泡一壶茶吗?”
平复那个绿眼男人造成的莫名骇惧,和眼前人牵着她的手时引发的悸动,米珈乐眯眼瞪着他。“如果可以,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