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很识相地准备招待室,又听见他凉凉的吩咐,“顺便要外头的人滚远一点,吵得我都不能谈事情了。”
“我知道了。”道格收到Boss不快的讯号,立即离开处理首要之急,没两三下,外头瞬间净空。
耳朵清静多了,花耀今微抬璀璨星眸瞅着呆望着自己的女人。“小瑟,准备好资料要我签了吗?”
“小瑟”两个字,仿佛是某种咒,让她瞬间打了个超大寒颤,整个回神过来。
“你真的要投资那么多吗?”她浅喘口气,努力压抑那股不平静。
“嫌多?”
“不是嫌多,而是——”她顿了下,怕自己问得太伤人,可是两千万不是小数目,他不要说得跟两千块没两样好不好?
花耀今懒得多说,直接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只闪耀着名牌Logo的名片夹,丢出一张。
初瑟迟疑了下,下意识里把所有属于他的物品都视如蛇蝎。
她被吓过很多次,有所防备乃是天性。
他没好气地翻动深邃眼皮。“你以为一张名片里头能藏什么?”
“……小强干扁的尸体。”她犹豫了下,终究忍不住提出自己独特的看法与见解:根据认识他三年的结论,她认为还是小心为上。
“……”逗她,是因为她有些表情太可爱,但要是逗到她连碰他的名片都不敢的话,可就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花耀今拾起名片,正反面转动一次,确定上头绝无可能出现任何害虫尸体后,她才万般小心地接过小角,离得远远地看着上头设计前卫的字体。
“美国拓荒者金融体系……亚洲区……执行长……”上头有中日英三种版本的头衔介绍,所以阅读上绝对不成问题,可被她念得二二六六,是因为这个来头和公司行号……“就知道你在耍我!”看完之后,她扁起嘴,小声哇哇叫。
花耀今闭了闭眼,深吐口气,略薄的唇抿起,“我哪里耍你了?”真没想到这年头,连想要帮个人也这么困难。
知道她缺钱,所以帮她制造业绩:知道她太讲义气帮朋友两肋插刀,所以准备帮她弄个好兼职,可瞧瞧她的反应,把他的义举当笑话。
如果不是要帮她,他又何苦走这一趟,真以为他很喜欢跑到这儿吗?
“你自己搞金融的,有必要找我这个理财专员帮你投资基金吗?”不是耍她,是怎样?
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对她太好,八成是飞黄腾达了,回台湾跟她炫耀的。
“我说要投资就是要投资,不行吗?”花耀今俊魅的黑眸像暗夜的一把流星,因怒而绚烂着。
“你确定?”偶尔丢丢昆虫、青蛙、墨汁、石头什么的吓吓她,她还可以很有风度的不理他,但要是真的给她画个大饼再涂掉说不算,她会被逼出肾上腺素,前仇旧恨一并计算。
花耀今眼角抽搐,瞪着她桌上的资料。“把资料给我!”
好,既然是他自己说的,她就成全他!
初瑟快速备齐所有资料,要他签名又盖章,最后突地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
“对了,要开户!”
“我不开户。”他凉凉的拒绝她。
既然知道他也是搞金融的,就该知道踏进这里已经是他的极限,别妄想他在这里开户。
她秀眉快要打结。“你不在这里开户吗?”
“我一定要开户才能投资交易吗?”
“倒也不是绝对啦,只是、只是……”她真的怀疑,他只是想整她而已。可是他把资料都签好了,只要开个户,她就完成主任托付的重责大任,从此以后可以在部门里扬眉吐气。
他薄唇勾得邪气,“如果你求我,我会考虑。”
我干么求你?她在心里喊着。“你开心就好。”她崇尚自然主义,一切随心快乐就好。只是,觉得很可惜就是了。
“我能在这里开户,对你而言,应该是个好消息。”他挑眉,笑得像是带着恶意的猫,有种明明很清楚状况,却又故作不知,到最后再摇着尾巴,一副抓着饵等她这只小老鼠上钩的嘴脸。
坏人!她心里骂着,然而想着绩效资金、想到可以重挫主任锐气——
“说吧,你想要我怎么求你?”
“下班后,在夜店等我,我有事跟你谈。”
咦,就这么简单?
第2章(2)
最后,真的开户了,可是,户头资料给的却是他的秘书道格先生。
管他的,反正单子已经缴上去了,她会有一笔很可观的资金入帐,也让主任和同事们气到翻白眼,至于眼前他想要跟她谈什么……反正隔着吧台,就不信他还有什么暗器。
“……你上班都是穿这样?”坐在吧台高脚椅上的花耀今,微沉着眉打量也。
“有什么不对?”
初瑟看着自己身上的亮片小背心,热裤配网袜和亮面罗马靴……很正常啊,这是夜店的标准配备,何况她是站柜台的,代表的是整家店的门面,稍微打扮打扮,也是应该的。
“……”他瞪着她小烟熏妆底下的闪亮电眼,秀鼻菱唇配上巴掌大小脸,原本出色的五官经过彩妆,更形出众,女人味十足的网袜,充分地勾勒出她完美的腿型,俏丽马尾让她的俏脸更突出,简直像个专门诱惑男人的小妖精,难怪老是有男人觊觎她,说到底,根本就是她自找的!
昨晚就看见了,以为不过只是一夜打扮,岂料也是天天都如此!
难道她就不会学白天上班的模样,穿着公司规定的套装梳包头吗?
“干么这样看着我?”初瑟被他的视线瞅得脑门发麻,不断地往后退,感觉好像离他无形的蛇信远些,她就感到自在些。
昨天无预警的重逢,惊惧来得突然,害得她一夜失眠,而现在是第三次见面,再加上已有心理准备,震撼虽说是少了一点,但还是无法让她放松下来。
“只是突然有感而发。”
“什么意思?”女大十八变吗?她眨眨眼等着被赞美。
就说嘛,她有人追、被男人呵宠在手心,不是现在而已,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就唯有他,没心没肺的爱欺负她。
“你的身材证明我当初没看错,你确实是个无脑女。”只有笨蛋才会用这种方式招蜂引蝶,三番两次把自己逼进绝境。
初瑟怔愣了下,意会过来,粉颜瞬地红似火。“你!胸大又不是我的错!”混蛋家伙,三年前羞辱她一次,三年后再复习一次是不是?
以为这样很幽默吗?
“胸大就要要穿这种衣服。”他懒懒地道,顺便不屑地撇开脸。“难看。”
“难、看?”她一顿音一长音,忘记呼吸,几乎快要缺氧!“抱歉,喜欢看的人可多得很!”
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只要被他一瞪就变呆,只要他一开口毒舌就默默忍受,只要他乱丢东西砸她,她就哭着回家找妈妈的小女孩吗?
她也会成长的,现在激怒她,她就翻脸!
“是啊,所以才会老是招些牛鬼蛇神……你还没受够教训吗?”轻软似耳语的沉嗓突地转硬,连浓眉都不悦地揽起。
初瑟顿了下,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想起昨晚的事——
“对了,我家副总……”
“他是你家的?”花耀今对她的形容词非常不以为然。
“不是我家的,只是习惯性用语。”一定要鸡蛋里挑骨头吗?“你昨天真的把他丢在外头?”她今天上班时,并没有在公司看到他,很担心他到底有没有回家。
“我请道格把他丢到医院门口,若无意外,你应该有一阵子不会看见他。”因为道格说花劲良的鼻梁断了,当场住院治疗,也正因为如此,他今天才会特地到丰阳走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