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吗?”他唇角勾弯,笑出一口白亮健牙。
“饿了,可是,我有点狼狈耶。”她苦笑,看着自己浅色系的套装被雨渍及地面喷溅起的污水弄得很脏。
“怎么会?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最美的,哪里狼狈了?”
她俏颜顿时爆红,没料到他这么中规中矩的人竟会爆出这么老练的浪子情话,听在耳里,教她好难为情。
“走吧。”他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伞大半都挡在她的上方,细雨打湿他的西装,他也毫不在意。
白夜艳粉颊烫得很,乖乖地偎在他身边,享受不曾被熨热过的悸动。
他没有怪她迟到,一句责怪都没有,甚至还担忧着她,看来这回的雨中狂奔,很值得。
雨停了,云散了,月亮透着暧昧又性感的光线,洒落在街上散步的两人身上。
饭后,皇甫令送白夜艳回家,将车子停在她住所外的大马路上,陪她走进巷子,享受约会的最后余韵。
“今天的月亮很亮呢。”沉默了太久,家又快到了,白夜艳忍不住找话题打破沉默。
“是啊。”他淡淡回答,轻牵她的手。
又静下来了。她挑眉苦笑。这男人,话真的不多,可是又总会在关键时刻冒出决胜话语。
“可惜这里有光害,否则就可以更感觉得到月光。”没关系,他话少,那么,她就话多,这也算是相辅相成吧。
“那倒是。”皇甫令看向天空的半月,一半沉浸在微亮的阴影里,像是未经开发的钻矿,半埋在岩层中。“如果月亮运行至较接近地球处时,看起来就会更大更漂亮了。”
“真的?要是可以看到就好了。”她笑睇着他,很满意自己诱导他说出这么多话。
“你想看?”
“想啊。”她抬眼笑看他,却发现他缓缓俯,逼得好近好近,近到她可以嗅闻到他为了开车而改喝无酒精香槟的气息。
难道说,他想亲她?不会吧,动作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难道,他是披着羊皮的狼,假装老实,但骨子里是?如果他真的这么坏,那她现在要不要把他推开?可,若是她误会了呢?
就在白夜艳陷入天人交战之际,皇甫令的唇已逼近到她唇畔,沉声说:“有一天,我会让你看见的。”
“嗄?”什么?不是要亲她吗?怎么突然说到这儿来?
她脸颊发烫,黑润的水眸在他的注视下剔亮生光,她的心跳得很快,转瞬间便忘了自己的矜持,被他的气息炫惑了。
“抢劫!”
突地,尖锐的女音划破天际,响彻宁静的夜,她还没回神,身前的男人便已回头,朝声音来源处快奔而去。
“皇甫令!”她慢半拍地喊,跟着在他身后跑。
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冲到最前方,越过被抢的女子,一把将抢劫的男子扑倒在地。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电光石火之间,他夺回了被害女子的包包,却让抢匪趁机落跑,而被抢的女人接过包包便道谢离去,整个事件从发生到结束皆有如行云流水,没半丝停顿,教她看傻了眼。
她看着皇甫令缓缓走向自己,轻掸身上的泥泞,拨了拨凌乱的刘海,在昏黄路灯之下,藏在镜框后头的黑眸如水月华倾落,走姿昂藏俊挺,举手投足间竟像散放着魔魅魅力。
白夜艳看到移不开眼,心像静止了,脑袋发麻,有些恍惚。
“抱歉,你吓到了吗?”
他笑问,逆着光,依稀可以看见他不凡的自信神态,那般内敛沉稳,教人深深着迷。
“夜艳?”
被他逼近的气息惊回心神,她甩了甩头。眼前的他,刘海横盖饱满额头,眼镜遮掩黑眸丰采,明明还是平凡得一点都不起眼,为什么刚才她会错觉有个超级巨星出现在眼前
“你……跑得好快。”她还处在某种很难解释的错愕之中。
“嗯,我喜欢慢跑。”他笑。
“你身手好敏捷。”实在不太像是一般教授学者会出现的行动力,虽然他还相当年轻。
“谢谢你的夸奖。”皇甫令四两拨千金。
“我不是在夸……等等,你受伤了!”原想再追问,但瞧见他手腕磨破了皮,渗着血丝,她马上说:“你跟我回家,我帮你上药。”
轻拉着他受伤的手,她不由分说地带着他回家。
走在她身后的皇甫令闪过玩味的笑。“现在方便吗?”
“为什么不方便?”她不解地回头。“才十点而已,还是你累了?没关系,我帮你上完药,你再赶紧回家休息。”
话落,她走得更快了,像是要帮他多争取一些休息的时间。
见状,皇甫令不由得莞尔。
“你呀,见义勇为是很好,可是也要量力而为啊,不然把自己弄到受伤很划不来的。”她叨念着拉着他上楼,把他往套房里的小沙发一推,就七手八脚地找着医药箱。
“让你担心了?”他随口问,黑眸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整理有序的小套房。这里约莫十坪大小,充满着可爱又粉女敕的色彩,很难把这么缤纷的布置跟外貌冷艳的她搭在一块。
“我当然会担心啊。”好不容易从床底下搜出医药箱,白夜艳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走到他身旁,替他卷起衬衫袖口,拿出棉花棒沾着双氧水。“你突然就跑了出去,要是因此受伤怎么办?”
“我以为你会喜欢我见义勇为。”他叹气,叹得微乎其微。
“喜欢啊。”有正义感的男人,她很欣赏的。“可是我不想看见你受伤。”
皇甫令唇角微勾。“我会很小心的,抢案就发生在你住所附近,我不能不管,可惜没将那人抓起来。”
白夜艳愣了下。“你是为了我?”
“我说了,我想保护你。”他好看的唇像是在暗忖什么微抿着,又突地缓缓笑开。“夜艳,让我保护你,好吗?”
她呆呆看着他,那双黑眸闪着晶亮,大概是太亮了,让白夜艳莫名其妙的鬼迷心窍,点头说:“好。”
第2章(1)
“夜艳,让我保护你,好吗?”
这句话满足了白夜艳的渴望,让她昏了头,决定孤注一掷,把自己交给皇甫令。
两人从相亲到结婚,一个月内搞定,婚礼并不是非常隆重却很温馨,完全由她主导,他无二话的配合,连眉头都不曾皱过。
可是,当婚礼结束,婚宴散场,两人移阵到饭店套房时,白夜艳突然开始觉得很紧张,甚至疑惑自己是不是错了。
对,她被那句话给迷得晕头转向,完全失去理智,才会闪电结婚。
对,她太冲动,太冲动了……
捂着脸低声哀哀叫,她穿着浴袍,蜷缩在蜜月套房的心型沙发上,很不想面对现实,好想喊卡。
“怎么了?”皇甫令从浴室踏出,身上穿着浴袍,擦拭湿发的举措看起来好潇洒,视线看向她时,笑开一口白牙。
眨了眨柔媚的水眸,白夜艳直瞅着没戴眼镜,又把刘海拨到脑后的他。
这是错觉吗?怎么突然觉得她这个平凡无奇的老公,好像瞬间变帅了不少?又不是漫画,哪可能因为眼镜、刘海就差这么多?可是,他的黑眸眼折极深,浓密睫毛让瞳眸像是会摄魂似的,鼻梁俊挺,五官立体出色……
“等等,不要把刘海拨下来。”瞧他动手要把头发弄回原状,她立刻起身制止。“这样很好看的。”
她踮起脚尖,轻轻把他拨下的发再拨到脑后,看着他深邃的黑眸,唇角的淡淡笑纹,不知怎地,心跳竟加速起来,她羞涩地垂下眼,却对上他敞开浴袍底下的精实胸膛,鼻息间尽是他刚沐浴完后的清新气息,才发现,自己像是今晚洞房花烛夜的主动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