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以往不是这样对本王说的。”他才不管良鸠殿到底要不要重建,只想确定丝带到底有什么意义。
“意思都一样的,那是一种思念、期盼、关怀和祝福,甚至是希望逝去之人能够回来看看,有很多美好的意义,但绝对不会是招什么冤魂之类的荒唐说法。”她喃喃说着,缓缓闭上眼,表情突地有些忧伤。
李凤雏垂下眼,心里有许多疑问,但他选择不问出口。
只要她待在他身边,他可以什么都不问;只要她噙着笑窝在他怀里,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臣,见过太后,摄政王。”
宰相的嗓音骤起,冉凰此下意识地火速跳开李凤雏一步远。
怀抱陡空,李凤雏很不爽地瞇起眼,瞪向白目的来人。
宰相见状,赶紧垂下脸。呜呜,他又不是故意的~话再说回来,皇朝内,有谁不知道摄政王跟太后有一腿?不不不,不是有一腿,而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太后实在没必要跳开的。
“不知宰相前来有何要事?”冉凰此轻咳两声,问得很庄重。
“启禀太后,漠林使节已抵关外驿馆,预定两日后进宫。”要不是有要紧事在身,他也不会这么白目。
“是吗?”比估计的早。“这事劳请宰相告知皇上,一切由皇上定夺。”
“是,臣现下就去。”领旨,宰相马上脚底抹油,溜~
见他飞快消失于视线中,冉凰此这才侧眼探向脸色奇臭无比的男人。“王爷……”
李凤雏冷冷别开眼。“本王几乎以为,自己是个见不得光的姘客。”
“喂!你怎么这样说自己?”他要是姘客,那她是什么?损己不忘贬她啊?
他却不吭声的快步往前走,压根不管她在后头根本跟不上,走没几步就气喘吁吁地又靠在栏杆上,好一会动不了。
讨厌,真的就这样走了?
扁起嘴,垂下脸,她累得动不了,突见地上有抹阴影缓慢接近。
“像个老太婆似的。”等不到人追来,李凤雏又踅回,戏谑哂着。
“……也不想想是谁害的?”她委屈回嘴。
“本王带妳到御医馆。”说着,他立即将她打横抱起。
“不用了、不用了啦——”
院内大道上,就见堂堂太后惊慌尖叫着,可抱住她的摄政王却像心情相当好似的,甚至还噙着微笑,一路逛大街般地到御医馆,让经过两人身边的宫女皆偷偷笑弯了嘴角。
第十二章
御医馆。
冉凰此的手腕上头系着红丝线,躺在软榻上头,御医隔帘触线诊断。
李凤雏森冷敛笑的冰冷瞳眸直盯聚精会神的御医,恍若暗暗警告着他,只要太后稍有差池,他就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等了半晌,杜御医犹豫再犹豫,几次张口欲言,可又慑于摄政王的狠态,始终开不了口。
“怎么?”李凤雏冰冷低问。
“启、启禀摄政王,太后的问题是……女子问题。”踌躇再三,在那益发冰薄的瞪视之下,杜御医最后终于招了。
“女子问题?”他微挑起浓眉。
“你出去啦……”冉凰此闻言,开始推站在身旁的男人。
“有什么事是本王不能知道的?”李凤雏垂眸,面有不快。
“这种事,你不用知道啦!”拜托,女子问题就是妇女病,这种问题,他解决得了吗?
“为何?”
瞠圆眼,冉凰此难以置信他居然可以问得这么没神经。“这是很私密的问题,你先到外头等我。”
“妳哪儿的私密是本王不知道的?”他就事论事地发问。
她的身子有恙,他担心,想要在场确认都不成吗?
冉凰此沉下眼,余光瞥见杜御医已别开眼摀起耳,就有股冲动想要杀人灭尸。
他是唯恐天下不乱吗?这种事一定要到处说是不是?
李凤雏瞧她气得闭眼不说话,便看了杜御医一眼,发现他的举动,还赞赏的点头,但余光瞥见则影出现在外头,蓦地皱眉。
“本王到外头,总可以了吧。”他哼了声走出门,则影立即迎来。
“王爷,皇上要属下转告,两日后摆宴招待漠林使者。”
李凤雏冷扫过他一眼。“回头整死宰相。”他没头没尾地撂下这句话。
则影闻言,清俊的脸庞无波,耳垂却漾吊诡的红。“属下不敢……”
“本王要你去做了吗?”他笑。
多久没整人了?好他个宰相,让他心底好痒啊~
“他人在哪?”
“方才还在议事厅。”
李凤雏满意地点头,步若游龙地迈开脚,则影如影随形地跟着,从御医馆到议事厅,只在片刻之间。
尚未踏进议事厅,便听见宰相压低的嗓音。“皇上,摄政王既已归来,你必须想办法从他手中取回传国玉玺,否则所有权力依旧掌握在他手中,皇上岂不是和先皇一样是个傀儡皇帝?”
听见这话,李凤雏饶富兴味地挑起浓眉,倚在外墙,瞥见则影攒眉不安的神情,不禁笑得轻佻狂妄。
“尹爱卿,朕明白你的意思。”李隽淡声道。
一年过去,李隽的清秀面容已月兑去几分稚气,更显文雅卓尔,就连性子也更显沉稳内敛,仔细一看,有几分李凤雏的味道,但少了些邪气。
“皇上,既是明白,就该有所动作。”宰相更进一步地劝说,“现在还有太后牵制着他,但若是有天,太后色衰爱弛……”
“本王就会先杀了你吗?”李凤雏懒懒启口,踏进厅内。
好大的胆子,不过是几个月未见,宰相的心神就全都移到新帝身上了?瞧,若依凰此以德服人的作法,这些人早晚爬到她头上撒野。
以德服人是个好作法,但不适用在这人性贪婪的皇朝里。
宰相登时瞪大眼,面目抽搐,僵硬如石,有点像是快要马上风的症状。
“怎么,不说了?”李凤雏扫过坐在龙椅上的李隽,勾唇。“皇上,本王回宫尚未面圣,皇上不怪本王吧?”
“摄政王功勋彪炳,镇守南防,功不可没,朕会设宴,席上再论功行赏。”
“那么,本王可以现在就讨赏吗?”他如鬼魅般移动身形,来到宰相面前。
突然被盯上,宰相有如惊弓之鸟,张皇失措,看东看西,就怕一个不小心对上眼前男人的眼。
“摄政王请说。”
“本王要一个人。”李凤雏直瞅着宰相闪避的眼,再走近一穸,强迫他与他对望。
顿时,宰相更加心惊胆战,连大气都不敢喘。
“谁?”太后?那不需要跟他要吧。
“宰相。”他笑得慵邪。
宰相闻言,双眼马上翻白,口吐白沫,倒地。
李隽见状,不禁低笑。“皇叔,两日后漠林使者还得要靠宰相多方接引,你把他吓昏了,要是就这样病倒不起,得要派谁招待?”
李凤雏扫他一眼,很了然的哼了一声。“本王瞧皇上也挺乐的。”
心思被戳破,李隽轻咳两声。“摄政王把宰相吓昏了,总该找个人替代。”
“找礼部尚书。”李凤雏随意点名。
“是。”一开始,任何事都得要他提点,李隽的确觉得这个皇上当得很窝囊,但慢慢的,他发现李凤雏是个深谋远虑之人,并非外传书反复朝纲的恶贼,反倒对他更加尊重几分。
“近来宫内可有什么大事?”李凤雏随口问。
“回皇叔,没有。”
“谁是你皇叔?”他淡扫他一眼,转头。
他已经喊第二声了耶……“摄政王没陪太后到处走走吗?”
“她在御医馆。”
“太后怎么了吗?”李隽一惊,蓦地起身。
李凤雏瞥他一眼。“无恙,只是本王瞧她气色不佳,身子骨似乎又纤瘦了些,所以便要御医替她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