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爱情正盛开,欢迎你去追求,我不玩了。”他嫉妒大哥,却又万分崇敬着他,这种矛盾折磨得他好苦。他不想讨厌向来力挺他的大哥,但却又管不住自己的情绪。
与其如此两难不得动弹,不如由他主动选择生路!
杨光瞪着他,泪水扑簌簌地流。
“反正他是你的初恋,他要是想追求你,你大概也抵抗不了。”他故作潇洒地笑着,伸出手。“所以啦,把钥匙还我。”
她傻眼看着他,泪水掉得更凶。
“往后,你可能不适合到这里来了,对吧。”
“不要。”她扁着嘴抱紧包包。“那是你给我的,是我的!”
“算了,我会换门锁。”无所谓了。
她闻言,抓着包包冲进小木屋里,霸住客厅。
不走,她死都不走,她就赖在里头,他敢换门锁,她就跟锁匠讨一份备钥。
慕学庸走到门口,看着她孩子气地占住沙发,看着她靠在椅背低声哭泣,他的心像是被她的泪水化为利刃切割成片。
“你该不会要我们这对双胞眙一起伺候你吧?”他狠着心,强迫自己吐出最残忍的字句。
就算分手,他也不想跟她恶言相向。
第9章(2)
她怔怔地看着他,哭喊着,“我要当农场导游啦~”不听她说话,她也不要听他说话。
鸡同鸭讲是吧,刚好是她的强项!
“你真贪心。”他笑得浪荡轻佻。
“我爱的是慕学庸又不是孟呈扬,我只问你,爱不爱我?”
酸意冲上他的眸,刺痛着他的眼。好想冲上前去,狠狠地将她拽入怀里,好好地爱她,但是……“这里让给你,记得把门窗关好。”他的决心不够强悍,待在她的身边,他会马上动摇。
“你明天要陪我看郁金香发芽。”她突道。
他已经转身要走,高大的身形却在听见这句话时震了下。
“你说郁金香有好几种颜色,要我预测,到时候你要陪我揭晓谜底的,不是吗?”见他似在动摇,她小跑步到他身后,轻轻地扯住他的衣角。“学庸,你答应我的,是你答应我的。”
他垂眸,胸膛微微起伏着,半晌,他突地向前走一大步,随手抓起搁在屋外的圆锹。
“你要干么?”
他没回答,在微暗灯光底下,挖开屋外的软土,将刚吐芽的球根全都连根掘起,抛得老远。
“住手、住手!”她楞了两秒,赤脚踩着泥巴阻止他。“那是我的!”
“这块地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他要亲手毁掉和她共筑的幸福蓝图,彻底把她从心海中抹去。
“那郁金香是我的,我要它种在哪里就种在哪里,你没有权利干涉!”她哭叫着,跺着脚,半点端庄柔雅的神韵都没有,她像个歇斯底里的小娃儿捍卫着自己的领土自己的爱情!
“你给我听着,我们分手了,已经分手了,你给我离开这里,回去属于你的地方!”他三番两次遏抑着快要暴走的情绪,企图来场平和的分手,偏偏她愈是抗拒,使他那股无明火叫嚣得更加放肆。
轰的一声,沉黑的天际打出狰狞的银光,大雨无止境地狂泄。
“不要、不要、不要──”她开始踢他踹他,浑身被雨打湿,就是坚持抓着他不放。“我不管、我不管!”
“你现在简直是丑死了!你没听过好聚好散吗?”雨水爬满他怒极生威的俊脸。
不要再左右他,不要动摇他快要松月兑的意志。
“我去你个好聚好散!如果今天是你不爱我,我不爱你,我们协议分手,当然可以好聚好散,可问题是,你爱我,我也爱你,为什么我们要分手?”她恼火地揪住他的领口,抛开自尊,甩开矜持,为爱找一个答案。
“……你真的还爱我吗?”他沉哑喃着。
“当然。”
“如果你还爱着我,你怎能允许其它男人那么温柔的喊你小扁?”她琉璃般的眸在狂肆雨水中无惧地睁大,那剔亮的眸光犹若黑暗中最皎亮的月华,是那么无可救药地吸引他的目光。
直到现在,她依旧住在他的心里,住在他构筑出的大草园,坐在那棵大树底下对他漾笑如阳。
但是,他不能,他真的不能。
杨光傻眼,她从来没想过他会在意到这种地步。称谓,曾经是那么甜蜜的爱情催化剂,代表着他存在的爱情和多情的吃味,但现在竟要成为他们分手的关键?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分手理由吗?他根本只是想要把她推给他大哥……
慕学庸轻轻拉开她的手,在斜打疾飞的雨势中狂奔而去。
杨光被滂沱大雨淋得好狼狈,瑟缩了下,扯开喉咙喊着,“慕学庸,没看到郁金香开花,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那些郁金香是你陪我一起种的,你弄死了它们,你要负起责任啦。”
她不要再跟他解释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她现在就只想赖着他,死命地赖。
反正他根本不听她解释,她也不要当个善解人意的小女人了,要她走,她偏不,够狠,他就别回来。
***
雨势蔓延,轰隆雷鸣,青冷银光犹若慕学庸脑中的乱绪,毫无规则地在无尽黑幕中疾驰。
孟呈扬坐在房里,手里轻晃着红酒,隔着落地窗,面无表情地欣赏着自然美景,直到敲门声响起。
他起身开门,门外是他向来最疼爱,如今却狼狈得教他痛心的弟弟。
“我可以进去吗?”慕学庸浑身湿透,黑眸有力地直瞅着兄长。
“抱歉,我现在不想见你。”孟呈扬伸手想要关上门。
他快脚挡住门,硬是挤入里头。“大哥,我跟她已经分手了。”
孟呈扬蓦地抬眼瞪去。“什么意思?”抿紧的唇像压抑着怒气。
“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很皆大欢喜啊。”他不想当替身了。
“小扁说的?”孟呈扬微挑起眉。
小扁两个字,就像缚咒,束紧他的心,让他呼吸困难。“大哥,我对不起你,我早就知道她喜欢你,但我却没有告诉你……”
孟呈扬横瞪他一眼,打开衣橱,抓出一套衣服和干净的浴巾。“先去泡澡再说。”不悦地指了指一旁的浴室。
泡完澡,慕学庸走到外头,孟呈扬递给他一杯红酒。“喝点酒袪寒。”
慕学庸坐在他的身旁,这组两人座的沙发椅,正对着落地窗。可以俯看整面繁华都市,仰望天际,可以毫无阻碍地赏看整片天幕。
外头,风雨交加,雷鸣电闪,疯狂得像是世界末日。
“你跟小扁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孟呈飕轻啜了口红酒后,声音低沉地发问着。
“在你订婚前的几天吧。”他轻晃着酒杯。
孟旦扬轻扬起眉,对这答案颇满意,代表着弟弟并不是个卑鄙的小人,不是在得知他的心意之后才对小扁展开追求。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慕学庸没有回答。
“在小扁刚进公司时吧。”不难猜,因为他刚才就已露馅了。
因为他一直看着小扁,才会知道她的视线追逐着谁……但那都已经不重要了。就现在而言,小扁的心里就只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叫做慕学庸。
他,已经是过去式了,不过知道她曾经喜欢过自己,两人却错失良缘,他终究有股还消不透的郁闷。
“不管怎样,我们都已经分手了。”慕学庸只是来转达这个消息。
“为什么?”
“她只是把我当替身,她喜欢的是你。”状似漫不经心地浅喃着,他将杯中红酒一口气喝完,那淡淡苦涩,微微酸甜,是爱情的味道。
孟呈扬低声失笑着,“你为我感到内疚?”他们是同一调性的双胞胎,虽是异卵同生,但他们却是相当熟谙彼此的个性,懂得在对方表面的语言底下藏了什么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