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你常跟在他身边,你一定多多少少看见了什么,知道了什么。”吴四维也握紧了他另一只手。
转眼间,他被两个快要半百的男人逮住不放。
魁里忍不住翻动眼皮。“抱歉,我不清楚。”这已经不知道他是第几次回答他们同样的问题了。“但我想,与其打探一些小道消息,倒不如推动对公司有绝对影响力的合约,还比较能够打动老总裁的思考方向。”
“欸,也对。”吴八德颇为认同。
“商业讲求的是人才,想坐大椅,就得要有才能,若无才能,就算坐上主位也坐不久。”魁里语带双关的喃著。
“没错!”吴四维很激动地掐住他的肩。“魁里,你说的对极了。”
魁里不予置评地浅勾笑意。
“魁里。”典圣走来,对两位长辈颔首。“总经理、财务长。”
“没瞧见我们在说话吗?你懂不懂规矩?”吴四维不悦地端出老大哥的架子。
典圣眉微扬,立即露出讨好的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们还在谈,请不要见怪。”
“要人不见怪,还不退到一边?”
“抱歉,呃,楼下有人来访,我想请魁里和我下去。”他对魁里眨眨眼。
“怎么,这么大的人,还要人陪啊?”吴八德早就想杀杀他的威风了。
“并不是,是因为访客找的是他。”典圣还是嘿嘿笑著,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明亮舒服的笑,很难让人讨厌他。
“我?”魁里微挑眉,立即猜中来者。二话不说挣月兑两只大手,快快离开。“抱歉,总经理、财务长,我先下楼。”
“中午陪我们吃饭,你知道的。”吴八德喊著。
身影早已走远,两人一前一后踏进电梯,典圣立即软在魁里身上。“我的妈呀,怎么会这么难搞?”好想哭啊!“还好我背台词一流,否则光是被那群人围住,我就准备皮皮剉了。”
“是吗?我倒觉得你表现得很好。”魁里把他的脸推到一边。
“真的?”黑眸闪闪发光。
“不当演员真的太浪费了。”就连他也快要以为他就是真正的吴冠荧了呢。
“就说了,百老汇真的找过我,不是我胡盖的。”
“不就是几百年前演过几个小角色而已,犯不著四处宣传。”啐!他又问:“官亭又来了?”
“应该是吧,总机打上来的。”想了下,发亮的俊脸又沉了下来。“喂,你之前没跟我说四方里头有内斗,而且斗得最严重的,是那两个最德高望重的人。”
“那是你没做功课,没有一个集团内部不斗争的。不过四方内斗还算和平,搞不出什么杀人放火泯灭人性的大事,你放心吧。”
“那就好。”他们看他的目光好鄙夷、好不屑说……唉!他这个老同学也真是太辛苦了,生在这种家庭。
“给我收起你不正经的模样。”电梯门已经打开了,魁里提出警告。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我面对官亭又的时候应该要扮成什么角色。”都已经知道他不是正牌的吴冠荧,再装就不像了。
“扮你喜欢的样子。”他率先踏出电梯,右转,便瞧见官亭又就坐在大厅候客的位子上,长发披肩,两侧垂发掩去她巴掌大的小脸,却掩不去她天生迷人的丰采。
很多男人都在看她。
而他竟然还感到在意。
“亭又。”走近时,他轻喃。
原本瞪著地面的官亭又像是被人打了一记闷拳,险些整个人都跳起来。余光瞥见是他,赶紧收拾一脸的慌乱,严肃地说:“还记得你昨晚的承诺吗?”
“记得。”所以他来了嘛。
“准备听我的要求了?”
“说。”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看著他。“我要跟你一起住。”
魁里习惯性地挑眉,还来不及揣测她的心思,她已经主动解释。“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是想利用他而已。”她指著站在一旁活像另一个男模的男人。
“怎么利用?”魁里沉声问著,问话像是压著喉头逸出的。
“我要制造出我和他交往的假象。”
魁里缓缓闭上眼,唇角微弯却不噙笑意。“有何用处?”
“多的呢,但那是我的事,你无权过问。”
“好比利用他,拉抬向阳?”张眼的瞬间,他笑得冷冽。
报告资料上早已指出这件事。打从她回台之后,便成了商场上赫赫有名的交际名媛,谁跟她搭上关系,就等于跟向阳搭上关系,她藉此巩固向阳的势力,就这样一个搭过一个,想不到有天会搭上四方。
辟亭又无惧的迎向他的目光。“那又怎样?你管得著吗?”
他说得没错,但是才没这么简单。她现在要的不只是拉抬向阳,帮助向阳,还要他身败名裂!
他之所以找个人代替他进入四方集团,这就代表里头肯定藏著无人得知的机要秘密,只要挖掘出那份机密,还怕他从此不对她俯首称臣?
非要让他知道,戏弄纯情少女心,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第二章
斑功能的公寓被一个女人入侵了。
辟亭又推著行李箱,对里头的装潢设计一阵品头论足之后,挑中其中一间房,还换掉窗帘、床单和地毯,要求全都依她喜好的颜色和材质为基准,重新打造属于她的空间。
魁里没吭声,典圣自然也乖乖闭上嘴。
把行李摆定,取出一套衣物和可以镇定心神的薰衣草精油,她准备好好泡澡。
泡澡是最可以稳定她思绪的一种方式,她也可以趁机思考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快速洗完澡,舒服地泡进按摩浴白里,她不由想著,商场一直谣传著四方刚上任的总裁,根本就是老总裁吴十全在外的私生子,基于小老婆的要求,才让这个私生子空降总裁一职。
说得绘声绘影,很像一回事。
但是,她记忆中的吴冠荧并没有那种被惯坏的少爷架子,他是个像风一样的男人,带著四处飘泊的特殊气质,仿佛不管在世界哪个角落,他总能找出自己的生存之道,对所谓的权势名利根本不屑一顾。
所以,这就是他不愿接下总裁,特地安排替身的主要原因?
那么,三年前跟她交往时,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何不愿告诉她?是她不值得他信任,还是如父亲说的,他根本只是想要玩玩而已?
脑袋转了一圈,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明明是在想策略的,怎么又绕到他们之间了?唉!
“你想她要怎么利用我?”客厅里,典圣晃著水晶高脚杯坐到魁里身旁。
“天晓得。”冷哼一声。
“那你觉得我应该乖乖被她利用吗?”看著酒红色的液体卷成漩涡,美得教他迫不及待地浅呷一口。嗯,炭和红莓的味道在口腔里爆开,香醇得教人想哭。
“天晓得。”再哼了声。
反应太过诡异,典圣把思绪从红酒的美味中抽离,看著正忙碌准备资料的他。“你不干总裁真的是太可惜了。”连工作都带回家处理,如此一等一的工作实力和精准的全球市场分析,一流的商业嗅觉……他跟人家退隐个什么东西啊?
这种人才就该放在商场上跟人拚到死才对。
“闭上你的嘴。”没抬眼,魁里十指忙碌地敲打键盘,语调像是掉入山谷冷泉里一样的冰冷。
典圣扁嘴装可怜,忍了一会,又问:“你觉得让她住这里好吗?”
“你会偷袭她?”终于抬眼,目光森冷。
“不可能。”他只有一颗胆,而且不大。“只是觉得她在这里,要是公司有什么状况,我们很难讨论。”
正所谓隔墙有耳,令人不自在。
“放心,我会在最短时间内把她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