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著,竟有抹影子在地板上拖曳著,直到影子的主人出现在客厅入口处。
李淑儿傻住。
幻觉?
那影子的主人笑亮一口白牙。“淑儿,我回来了。”
李淑儿震住。
幻听?
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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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湛蓝得无边无际,天气好到不可思议,尽避没半朵白云存在,但艳阳并不会很嚣张,还偶有微风掠过,并不觉酷暑,甚至有些沁凉。
天气好到让人开始怀疑气象局又出纰漏了。
几个小时前才发布台风海上警报,然而在这儿的天空却嗅闻不到半点下沉气流的气息,风雨萧条得很。
持续到夕阳西落,依旧风平浪静,她几乎可以发誓,这是她见过最美最灿烂的晚霞,顶上墨黑压著艳蓝挤著亮橘。
西方的天空是抹诡谲的美。
而她的家中,在她亲爱的老公回来之后,是抹变调的幸福。
手里还拿著抹布擦拭抽油烟机的李淑儿严重怀疑自己年少重听,回头看了亲爱的老公一眼。
“你说什么?”忍不住地问。
“……我们离婚吧。”把西装外套往沙发上一晾的男人,语气像是在和她谈论今天的怪天气般无关紧要。
李淑儿搔了搔眉,把抹布往流理台一丢,再、问、一、次──“你说什么?”语末飙高了几个音阶。
“我们不适合。”钟离也瞟她一眼,目光清冷,把离婚协议书搁在茶几上。
轰!隆隆──外头飙落怒雷,恍若公寓墙身也为之撼动。
李淑儿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抡起他的领口,一副要杀夫的狠样。“今天不是四月一日!”
“我知道。”!哗啦啦、哗啦啦~雨没天没良地从天倾落。
“不要乱开玩笑,我很没有幽默感的。”她咬牙切齿的,潋滟眸子不自觉地染上一层水气,却努力地憋住再憋住,想从他身上看出端倪,找出蛛丝马迹。
“我知道。”依旧淡淡的。
“既然知道,你干么还这么说”风平浪静的好日子过腻了,非得要来场惊涛骇浪不可?
外头雷雨交加,里头炮声隆隆,先前果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如今,则是暴风雨中的狂野。
“因为我想这么做。”闪电划过天际,穿透玻璃帷幕,在他脸上映落银青的光痕。
“为什么?”手微颤,她深呼吸一口,打死也不想被他发现她在胆怯畏缩。
“因为感觉没了。”语气很淡很淡。
“什么意思?”她唇角抽搐著,泪水快要憋不住。
结婚三个月,相恋四个月,认识五个月,理该深埋在蜜月期的感情,怎么可能会用一句感觉没了做结语?
“……”他垂下眼,长睫掩去眸底高深莫测的思绪,再抬眼时,表情平淡无波。“我不爱你了。”
砰!
李淑儿跌坐在地。外头雨势颠狂强悍,狂风暴雨疾雷冷电,在她心底幻化为一把刀,狠心地划下一刀又一刀。
她傻了、愣了、癫了。
她的世界在短短几分钟之内被彻底翻覆,她的幸福在他的一句话后彻底破灭,她的未来……支离破碎,一如她碎不成形的灵魂。
“淑儿。”钟离也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拉她一把,却被她发狠拨开。
“发生什么事了?”她横眼瞪去。
“……哪有什么事?”
“要是没发生什么事,你的转变不会这么大!”昨天还把她抱在怀里,恶心的三字箴言再三播送的人,今天突然告诉她,他不爱她了,谁信“说,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有事我们一起面对,一起处理!”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好比工作出问题,他不想拖累她,也或许是闪电结婚之后,他的家人对她不满意,对他施加压力,又或许……
“处理第三者?”钟离也似笑非笑地道。
噢~该死、该死、该死!李淑儿没有力气了,她像是缺水的鱼,离开水面,注定得死!
“就这样。”
“就这样”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吼著,泪水一憋再憋。“五个月的感情,就一句就这样?钟离也,你在耍我?你在玩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这么甜蜜得教人生妒的感情,竟会生得出第三者
钟离也敛眼,许久,说:“这房子是登记你名下的,所以归你,还有……”
“你他×的钟离也!谁在跟你讨论这种问题!”她管这房子是谁的,管两人之间的财产该如何分,她只想知道他的心怎能转变得如此之快!“你昨天明明还说爱我的!”
不是她执迷不悟,而是前后差距太大,她没有办法相信如此深爱她的一个男人,说、变、就、变!
“心虚喽。”他笑得皮皮的。
“心虚?”她拿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朝他丢去。“你对我说了将近五个月的爱,全都是心虚”
闪过烟灰缸和抱枕,钟离也快速退到门边。“我只能说抱歉,尽其所能地弥补你。”
“我不需要你的抱歉,也不需要你的弥补,我只要……”继续爱我。这么卑微的话,她说不出口,她死也说不出口!“你给我去死!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
钟离也高大的身形震了下,俊美无俦的脸明显僵了,而后低低笑开。“再说吧~保重。”
门关上的瞬间,李淑儿拔腿冲向门边,很想打开门,求他别走,可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因为他说,他已经不爱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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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已经不爱她的男人,当年把话说得决绝没有挽回余地的男人,相隔三年再也没见过的男人,为什么今天却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眼前?
“看傻眼了,淑儿。”钟离也笑得皮皮的,和当年离开得义无反顾的清冷成强烈反比。
李淑儿回神,深呼吸一口,勾唇笑得很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家啊。”回得理所当然,秀著当年没交还的钥匙。
“我听你在放屁!”她毫不客气地月兑掉了鞋,踏上玄关,站在他的面前,抬眼与他对视。“敢情你是得了痴呆症,忘记我们已经离婚,你充其量也只能说是我的前夫,而这里是──我家!”
钟离也压根没被她的火气吓到,依旧笑得很皮。“你家就是我家。”
李淑儿唇角微微掀动,状似抽筋,闭上眼,深呼吸再深呼吸,直到吸进胸臆的空气渐缓了怒气,正准备很君子地将他扫地出门,岂料张眼的瞬间,他竟已经来到眼前,而且──
唇,贴覆,温荡著柔情,只是轻轻地掠过,便教她浑身惊栗不休,那是一种熟悉的气味,没有缝隙的契合,仿佛这四片唇打从一开始就是如此地嵌合。
两人的唇有若互相吸引的两极磁铁,随著强度加重了摩挲,在她无预警之下,他放肆地撬开了她的唇,恍如撬开了她多年封印的悲伤,堂而皇之地柔纠密缠,狂吻强吮,吻进她的世界,她的生命。
直到一双不安于室的手悄悄地从背后挪移至她的腿,精准无比地贴触她敏感的小肮,她才猛然回神,用力将他推开。
“你在干么啊”啊啊,她为什么反应慢半拍?
“你不是要我吻你吗?你一脸期待的说~”他一脸委屈,然后纳闷的表示,“我吻了啊!”
嗄嗄嗄?她一脸期待?去他个一脸期待!“你眼睛瞎了,我杀你都来不及了,哪可能期待啊!”
“想杀我?”他故做讶异,旋即像是想通什么,换上一张任君蹂躏的嘴脸。“走,到房里去。”
李淑儿意会他的恶意曲解,气得快要脑充血。“Fu×k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