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乐,今天是展览首日,我一定要到场的。”他柔声哄著,一点都舍不得对她发火。“你看,我穿的是白色西装,没事的。”
嘴还是很扁,鼻子不断地抽气著。
她看著他,白色西装内搭宝蓝色衬衫,浅灰色领带,将他精实的体魄衬得更加英姿挺拔;略长点的发潇洒地往后梳,显露出非常出色抢眼的五官,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个伸展台上的超级男模。
好帅,不管看几次,她还是觉得他帅得无法无天,尤其当他眼露傲慢,眉噙不羁时,简直是帅到不可一世啊!
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他不得不出去招蜂引蝶,要是往常,她压根不在意,可是,她今天心头特别不安。
“看,外头阳光普照,是个难得的冬阳,不可能会下雨。”他拉开窗帘,让已经病了半个月余的女人看见外头的灿烂阳光。
她垂下脸,埋怨自己不病则已,一病惊人的烂身体。
“乖,听话,我保证只要媒体采访完就立刻回家。”他举起手,差点就要指天立誓了。“再怎么晚,也绝对不可能拖到晚上,你放心吧。”
“要赶快回家。”她抬眼,眸底泪水闪烁。
“好。”哎呀,她这么可爱,他怎么舍得离开?
低下头,原本只打算在她唇上轻点一下,喂足他一天所需的养份,岂料这两张唇就像极了磁铁的两极,一旦贴合,就再也分不开了。
由一开始的浅尝轻触,到不知不觉的呼吸渐重,索求渐深,唇舌纠缠出阵阵火花,在彼此胸口激迸出热源,迫切地想要再多一点……
敲门声很轻很轻地响起。
两人还在唇战,吻得浑然忘我,风云变色。
敲门声很轻,但速度变快了,有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壮烈之意。
“再敲,信不信我把你的手给折断!”齐子胤回头劈头就吼。
任达方始终闭著眼,必恭必敬地说:“董事长,时间到了。”
“你的时间才到了咧!”没好气地吼他一句,轻柔地把身前女人有些汗湿的发拢到耳后,粗嗄地说:“不要担心,我现在只想要赶紧把工作完成,然后跟你结婚,天天跟你泡在家里。”
可恶,他真的会死,迟早会死。
天天踩煞车,总有一天气虚而死!
“早点回家,我等你喔。”她娇羞地垂下脸。
“好。”在她额上亲了下,他才起身恶狠狠地瞪著坏他好事的助理。“不走,留著看戏啊?”
“看董事长和多乐愈来愈要好,我很替你们开心。”上车后,任达方忍不住说出他的感言。
车子缓缓驶出大门,齐子胤的眼还是不住地往后看,直到再也见不到建筑物,才凉声说:“又关你什么事,你开心个鬼?”
在他多年的凌虐之下,任达方早已练就了一身把坏话自动转为好话的功力,笑著回答。“怎会不关我的事?董事长老是孤单单的一个人,现在有人陪,又是最心爱的女人……人生在世,要的不多,想要的得到了,也就够了。”
“说的也是,确实是关你的事,你根本就没执行那日我对你的要求。”齐子胤坏心地舍去后半段感性的发言,直接挑第一句戳死他。
“呃?!可是,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董事长又何必……”
“说的是什么话?我说过了,你搞砸我的事,要你善后,结果咧?还不是要我亲自出马。”
“所以,我将功赎罪,负责支开赖小姐啊。”他多聪明,董事长一个眼色,他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那本来就是你份内的事。”顿了下,他又问:“那个姓赖的,没找你麻烦吧?”
“没。”
“没吵著要找我?”打从那天赶她走后,没见她再来过,哼,算她识相,她要是敢再来,他就敢报警处理,看谁不要脸。
“没。”
“这样子啊?”他眉头微挑,暗自细忖。
“不过,我觉得她太静,静得很怪。”
“怎么个怪法?”
任达方想了下,坦白说:“其实我有私下调查过赖小姐。”
“喔,这么聪明?”
“谁要她无耻地对你下手!”
齐子胤瞪著他的后脑勺。“如果你是在吃醋的话,我会要你立刻请辞。”怪了,他最近怎么这么受男人的欢迎?
“我不是吃醋,我是指她的举动害得你跟多乐无事惹事。”任达方快快否认。“我是觉得她有些行为很怪,眼神偶尔也教人觉得毛毛的,结果调查后才发现原来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待在国外多年未归,其实也是在治疗。”
“喔?”他并不意外。
“所以董事长,除非必要,绝对不要跟她独处,太危险了。”
“怕她吃了我?”敢吃他,他就撕烂她的嘴!
“反正,今天一整天我都跟定你了,绝不让她有机可乘,天晓得她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不是他对有精神疾病的人有偏见,而是她的眼神实在是太太太邪门了,有一回对上,害得他冷颤打个不停呢。
“好,你就好好地跟著我吧。”唇角浅勾淡淡笑意。
“那是一定的。”
转入市区,直行到底,靠右边停,就是这一次展览古文物的慎远美术二馆,前头竖立起一楼高的布质海报,随风飘扬,上头印制的古文物跟著栩栩如生。
任达方将车子停妥,齐子胤下车才刚要走进馆里,右侧突地有人逼近,下意识要闪却已经来不及,对方手上的咖啡溅了他一身,褐色污渍在白西装上头显得十分明显。
“对不起、对不起!”对方拚命道歉。
他冷眼看著污渍,微显不悦。“算了、算了。”摆了摆手,快步走进馆里,月兑下西装外套。
“董事长,先上三楼的休息室,我想办法帮你清一下。”
虽说是休息室,但目前因场地不足,这里暂时堆放了一些古文物的木箱和尺寸不合的玻璃箱。
“董事长,洗不掉耶,怎么办?”任达方从浴室里喊著。
齐子胤连应声也懒。废话,沾到咖啡,哪可能轻易洗掉?
哼了声,他慵懒地坐在沙发,而正对面则是可以眺望街景的七彩玻璃。
他明明要人把所有的七彩玻璃窗都换掉,怎么却独留这一扇?难道,命运真是无法改变?
“董事长,这样吧,你前几天给我的西装,我刚好放了一套在这里,你干脆换上那一套好了。”任达方放弃白西装,走到外头打开一个小衣柜,取出一套黑色的西装。
瞟了一眼,齐子胤不由得掀唇冷笑。
呵,可真是巧呢。
“董事长?”
“你先到楼下看看事前作业准备得如何,再确定媒体几点上门。”他懒懒地挥了挥手,接过黑色西装。
其实,他也满想要知道,这一笔烂帐要到何时才会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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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多乐万般无聊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到头昏脑胀,滚到咳声不断才停住。
好无聊~~
为什么病这么久还不好?
疲惫地坐起身,拿下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开了电视,锁定新闻频道。
齐子胤说,今天的古文物展会有媒体访问,看看时间,快十二点了,应该有画面了吧。
新闻正好在播气象,说是有冷锋南下,温度下降还带雨势。
下雨?她看向窗外,蓦然发现外头的天色变暗了,太阳也不知何时埋在厚重云层后头。
调回视线,心头不安又加重了几分。
“多乐。”
她侧眼看去,叹了声。“老板,你又爬窗了。”她现在已经很见怪不怪了。
“我替你送午餐过来,你是这样对我的?”跳下窗台,动作一气呵成,身形优美,提著精致便当晃到她眼前,就在床前坐下。